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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骤生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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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释和父亲的探讨刚刚过去月余,还在城外守军驻地处理器械武器名实不副的释,突然接到了府中侍卫的飞鸽传书。九方见了信封背面的一个鲜红的凤翎印记,忽觉心惊肉跳,他来不及多想,拿了信飞也似的朝兵器库跑去,此刻释正在那里监督库存清点。

    “将军,将军,十万火急。”九方远远朝着释摆手,不等他走近便压低声音使劲催促道:“方才府中发来的信,背面落了凤翎印,我没敢打开看。”

    凤翎印是骁翎军的暗语,如果情报或信件上出现这样的印记,表明发生了重大而紧急之事。释的心底突突跳了两下,一种不好的直觉突然冒了出来,他定了定心神,飞快拆开信来看。几乎只是一瞬间,释的脸色突然阴沉的可怕,他将信丢给九方,说了句回府,转身出去骑了快马就飞奔出去。九方跟在后面,边跑边看,只见信上只有几个字:“元帅病危,速归。”

    快马加鞭跑了一日,日落时分终于看到了尉迟府的大门,释飞身下马就朝里面冲去,一路来到正屋,冲进去就看到母亲守在床前哭泣,旁边以为须发皆白的大夫正在诊脉,柔吟站在一旁,而父亲双目紧密脸色蜡黄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一看他回来了,尉迟夫人立刻大哭道:“儿啊,你可算回来了,快来看看你爹吧,呜呜呜,这可如何是好。”

    “娘,上次回来爹爹还很康健,这是怎么了?”释一边安慰母亲一边问道:“敢问这位大夫,我父帅为何突然如此?”

    年迈的魏大夫诊完之后,起身示意释到外间说话,他颇有些为难地说道:“尉迟将军,老元帅这病有些蹊跷,他脉象虚浮,细若游丝,按理应该是过去的陈年旧疾引发体弱难支所致。”释连忙插话道:“的确如此,父帅常年征战旧伤甚多,这些年一直时有发作,包括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是如此说辞,不知大夫何言蹊跷?”跟着出来的尉迟夫人也说,今日已经来过三位御医,都说尉迟元帅是因为支撑旧伤太深故而身体无法支撑,都没有用药便走了,所以才请了仁和堂的大夫再来看看的。

    魏大夫听完之后点头又摇头,随后有些迟疑着对释道:“将军说的不错,老元帅的确身体虚弱,再加上年事已高,出现弱症不假。但有一点老夫觉得有些问题,元帅的舌苔颜色不对,如果身体积重难返,则舌苔理应肥腻泛黄,但我方才仔细看过,老元帅舌苔发白,呼吸声中隐有痰阻气滞之声,这颇为奇怪。”魏大夫紧锁眉头,话语之中疑虑甚重。

    见此情状,释将大夫请出房间,来到旁边的厢房,对着他诚恳说道:“魏大夫,事已至此,还请您据实相告。有什么不妥您直说无妨,只要能救我父帅性命,让我如何去做都不在话下。”说完对着大夫一躬到地表示感谢。

    魏大夫连忙扶起释,满脸真诚道:“尉迟将军,老夫一直都是敬佩尉迟府两代护国良将,否则,也不会在三位御医都已经放弃的情况下还愿意前来,更不敢据实相告,毕竟对于我而言,自己活着才能继续治病救人。今日冒死告诉将军实情,但能否挽回老元帅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看到释沉重地点点头,魏大夫压低声音继续说道:“老元帅应该是中了毒,这才导致身体虚弱无力支撑而突然昏迷不醒。但是说是中毒,也可以说不是毒,将军可听说过一付名为没药的中药?”听大夫如此问,释点点头表示知道:“这个药我知道,能活血化瘀消肿生肌,骁翎军中曾有一位很厉害的军医,配了专治跌打损伤的膏药,里面便有这个没药。”

    魏大夫听完点头说道:“将军所言极是,这没药乃是域外之物,我国的医者大部分没有见过,我也是因年轻时曾去他国游历,遇上一位非常高明的药师,故而得知此药。这个药其实相对温和,并非什么虎狼之药,所以除了有孕和脾胃极度虚寒之人,并无太多禁忌。但是,当年那药师告诉我,这个没药大部分时候都是良药,但若遇到藜芦,务必注意炮制方法,没药加醋制藜芦无事,若加了米泔制藜芦,则没药会逐渐将藜芦中的毒素缓缓催发,不出半年,便是如今老元帅的症状。”

    魏大夫一口气说完这许多,听的释一身冷汗。父帅竟然是遭人暗害,可是到底是如何中的毒呢?他想了想又对着魏大夫问道:“父帅常年征战,时有受伤,没药制的膏药这些年一直在用,家中的人都知道。但是,这个藜芦是怎么能到我父亲体内却又能不被发觉呢?有没有可能是通过水或日常饮食误服吗?”

    魏大夫摇摇头回答道:“应该不会,藜芦有毒,且味道苦涩非常,即使以醋或米泔做过浸泡处理的,苦涩之味依然明显,一般不会误服。除非…”魏大夫似乎想到了什么,迟疑了一下。

    “除非什么?”释连忙追问。

    “除非在做杏仁酥或杏仁酪的时候,少量多次加入藜芦粉末,因为杏仁本身浓郁的苦味,想要遮盖藜芦的味道,便相对容易许多。”魏大夫思索着说道:“而且,这样的害人方法,必须首先知道老元帅体内有没药,其次还要知道没药和藜芦的相克关系,最后还要有机会在饮食之中长期少量掺入,如此才能实现其害人的目的。老夫言尽于此,如今虽然病因已经找到,但是老元帅中毒已深,稍候我回去开个方子,但能不能有力回天,在下没有把握。”魏大夫说完叹了一口气,摇着头转身去正屋开方,释在原地愣怔许久,唤了九方进来,耳语了几句便点头让九方去办,自己这才迈步回到正房。

    魏大夫已经写完了方子,正在叮嘱尉迟夫人需要注意的事,此间并未提及中毒一事,只说身体亏空过甚,试着调理看看能否奏效,之后便告辞离开了。释将魏大夫送出院子,再次表示了感谢,又让天炎取了诊金送去,看着钱袋里沉甸甸的黄金,魏大夫死活都不肯收,只说治病救人本是应当,何况又是尉迟元帅,最后放下钱袋快步离开。

    “天炎,你迅速去暗中调查一件事,府中这半年来可曾出现过一味叫藜芦的药材,不论是从外面单独买的、夹在药方里的,还是其他什么明目,只要出现过,就暗中盯住,但切记不要惊动对方。”释对着天炎耳语几句,打发他立刻去查,自己转身回到父亲房中,他好言安慰母亲,终于让她停止哭泣,打起精神照顾父亲,自己则带着在一旁低头不语的柔吟回了房间。

    “公主今日倒是难得,没有外出赴宴或是赏花。”释一边脱去外衣,一边自然问道。自从释知道柔吟嫁给自己的真实目的之后,每次见面他便尊称她公主,初时柔吟也十分奇怪,还特意撒娇问过。释也只说君臣有别,自己如此称呼才合正理。释说的客气而疏离,但对柔吟来说倒无甚关系,反正她只喜欢景璠叫她吟儿。柔吟有些无所谓地答道:“左右家中无事,出去交由各家夫人小姐也是为了尉迟府,听起来将军怎的有些反对么?”

    “那倒不会,随口问问。”释答了一句便取了更换的衣服去了书房。这几年二人几乎就如此默契的分房而居,虽然赵嬷嬷偶尔会劝柔吟,但是因为释的日渐冷淡,后来便也不再提了。

    释向兵部告了假,日夜陪在父亲身边。连着熬了几天,尉迟夫人心疼儿子,死活不让他再守着。最后,释勉强同意今夜自己在外间榻上睡一觉,里面由九方替他守着。睡到半夜,释被噩梦惊醒,猛的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满头满脸都是汗。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正准备下床去看看父帅,突然听到里面九方大喊“将军”。释连鞋都没穿,直接跳下床跑进里屋,见九方结结巴巴说道:“将,将军,元帅他,他…”不等他说完,释迅速扑到父亲床前,只见形容枯槁一直昏睡的父亲,此刻双眼圆睁,似是喘不过气来一般不停张大嘴用力呼吸,喉咙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看到释的脸,尉迟元帅拼尽全身力量,颤巍巍将手放到他的脸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然后手臂便重重落在床上,整个人没了气息。

    “父帅,父帅,父帅…”一声悲过一声的痛苦呼唤回荡在尉迟府的上空,就在尉迟府上下皆悲痛欲绝的时候,皇宫又传来更为重大的消息:陛下竟然也在今晚龙驭宾天。国丧家丧同时出现,尉迟府更加愁云惨淡。

    作为臣子,释需要入宫守灵,作为独子,释也想为父尽孝,于是只能不停往返于皇宫和尉迟府之间。自从尉迟成义去世,尉迟夫人便直接病倒了,每日里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的说着与自家老爷的陈年往事。柔吟此刻更是不顾家里的混乱,直接以守灵为名回了皇宫,纵有九方天炎等人陪着释应对局面,依然忙到不可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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