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曾经跟我反复说过很多次了，我们这一脉是判官之后，来头大得吓人，所以要注重身份，向别人求助是一件可耻的事。
可问题是我现在一筹莫展，又关乎人命，这种未知带来的不确定性让我的心难安。
我再执着于自己摸索，只怕误人误己，这种事是我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我对这一行接触得还不多，很多事情都还不知道，但是张霆或许知道。
天亮的时候，张小碧终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时发现我们就站在床边，她吓了一大跳。
“啊！你们……你们怎么进来了？这是干什么？”
林国杰连忙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张小碧，这种事情不能瞒。
张小碧一惊，下意识里摸着自己的肚子，有些失神地喃喃道：“都进去了？全部？”
她看着我，我点了点头。
她又用力地按按自己的肚子。
肚子并没有起什么变化，这一点让她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看她的样子却似乎不是特别害怕。
“催晓，那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孩子已经找回来了？”
我一愣，明白过来她的想法。
虽然不无可能，但也存在着不确定因素，谁能确定她的孩子原先那股气就存在孽气中？
不过我还是点了点头，只是提醒道：“但估计除了你的孩子，还有其他的气混在里面了，三十一个鬼娃，不可能是一个孩子的气能形成的。”
张小碧却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有些欢喜地道：“找回来了。”
林国杰拉着我到一边，不安道：“她是怎么回事？这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她真的没问题吗？”
我对林国杰道：“在这之前，她遭遇了一些事，受到一些影响，这对她来说才是正常的反应，只要这一次的事情解决了，她就可以恢复正常了。”
林国杰这才点点头，然后又追问我：“之前她发生了什么事？”
我摇摇头，道：“回头有机会你问她吧。”
林国杰一愣，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们过去招呼张小碧，要回去了。
事情紧急，不早点弄清楚，我实在寝食难安。
我们打了车，一路无话。
在经过南城隧道的时候，我提前施了驱鬼咒，使得隧道中那些亡魂没能出来害人，现在我可没心情再去应付他们。
回到书斋，张霆顿时一脸不满地冲着我道：“好你个催晓，这店是你的还是我的？怎么净变成我在看店？你昨晚跑哪儿鬼混去了？要是有客人来，你让我怎么办？给他录书还是直接超度啊？没见过你这么不尽心的店主……”
我挥挥手打住他一连串的轰炸，指着张小碧道：“你过来看看她。”
张霆闻言可算是住了嘴了，一时间安静无比，他眨眨眼睛，看着张小碧，然后又问我：“看她干什么？长得是不错，但不是你的女朋友吗？”
我直接给他一脚，道：“认真点儿看，她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妥？”
张霆这才明白过来我的意思，他运了一下气，似乎是用了某种手段，看了张小碧半晌，越看越是脸色凝重。
“这怎么回事？她身上的气正在变少，而且体内的气又很驳杂，秽得很！不妙，这样下去可不妙，灵魂要是脏了，哪怕一生无忧，死后也别想投胎，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听着，也知道情况确实严重了，忙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对张霆说了。
张霆越听越是心惊，同时瞪着我道：“这种事，你居然就自己跑去处理了？然后留着我看店？催晓，你真不够义气！”
“好了好了，你快说怎么办？”
我实在有些不耐烦了，急啊！
张霆还是有些忿忿不平，不过不急着跟我在这个时候算账，他又仔细地打量了张小碧几眼，喃喃道：“孽气形成鬼娃钻进肚子里，明显就是希望被生出来，因为现在只是一团气，什么都不算，原本被生下来就可以当人了，却偏偏被打掉，受了人气导致先天之气不纯，当不了人了，但是现在是想当鬼了。”
那些鬼娃想被生下来，而一旦被生下来了，就不再是孽气，而是鬼。
说实话，他们变成鬼了，我还容易对付了。
可是，为什么是张小碧？
虽然是由张小碧和林国杰的气息来牵引的，可是情况太不寻常了，无关的孽气也聚拢过来，还特地找到张小碧钻进她肚子里去，这摆明了就是非张小碧不可。
“邪！真邪！”张霆摸着下巴喃喃自语。
我问他：“那些鬼娃好像就是冲着张小碧来的，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张霆给我翻了个白眼，道：“我刚才不就说了吗？邪啊！”
“啊？”我瞪大眼睛，不明所以。
张霆像是满脸失望地摇摇头，却是对张小碧道：“你体质有些特殊，近阴，而你们去打胎的地方也不好，估计是打胎的人太多，孽气横生，未成型的胎儿且另说，一些成型的胎儿也被强行打掉，活生生被夺去生命，再怎么不谙世事也会生怨，怨气不平且不纯，就会生邪，而这种邪再遇到你这种体质的人去打胎，很容易附在你身上，你惹到胎邪了。”
我心神一动，胎邪！？
林国杰忧惧道：“什么是胎邪？”
张霆道：“胎邪算不上邪物，不过是一种邪象，怎么形成的我也不知道，但根本的原因就是那些被打掉的胎儿，虽然说胎儿纯粹有如白纸，可是对于来到这个世界带着强烈的期待，这是作为所有生命最初的本能，但他们都被剥夺了这个权利，本能不散，可惜一般这种未成型的胎儿根本没有灵魂，连鬼都当不了，只是一团气而已，这样的气一多就驳杂了，但却有一个共同的意识，就是想出生，但这个时候它们已经进不了胎儿的身体，便需要另一种形式的出生手段。”
林国杰和张小碧越听越懵。
张霆看了，不耐烦道：“总之胎邪就是因为它们的意识而生的一种邪象，可以让它们变成阴间胎儿出生，来到这个世界上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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