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城城门十里远处开着一家小茶铺子,许多过路人都会在这里喝被茶水歇歇脚,所以这茶铺子虽小,客人到不少。
今天,茶铺子掌柜连带两个伙计从清晨一直忙到日头西落,见没什么客人了,正打算收拾铺子回家歇着时,远远走来了四个人,除了一个穿着黑衣蒙着黑纱看不清楚样子外,剩下三个个顶个的英俊漂亮。
这四人正是余影、叶白衣、温客行和周絮。
周絮坐下,对着掌柜要了两壶茶。
掌柜立刻吩咐小二去煮茶,自己则先开始收拾其他的桌椅板凳。
周絮道:“咱们简单歇歇就走吧,别打扰了人家收铺子。”
“不打扰,不打扰,”掌柜笑着走了过来,“四位客官慢慢吃,我们不着急,平日里收铺子比今天晚的多呢。”
掌柜的看余影软软地趴在桌前,一手捂着肚子,看着似乎很不舒服,便关心道:“这位客官怎么了?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他?”周絮叹道:“他……他没事,就是吐的急了点久了点多了点。”
“吐?”掌柜有些奇怪,他仔细地看了看余影,他身形修长腰肢又细,下半张脸虽然蒙着面,但那一双眼睛漂亮的紧,怕不是个害喜的姑娘吧。
余影此刻难受的不得了,他哼了一声道:“不行了,我不能趴着,我现在胃里一阵一阵地反酸水,估计还得吐,我还是仰着头吧。”
这时茶水也送上来了,温客行赶忙给他倒了一杯,道:“喝点热茶,先暖暖。”
余影摇摇头,“喝了还得吐,算了。”
此刻,掌柜的更加坚信这是个害喜的姑娘,想来应该是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做男子打扮,于是善良的掌柜的对几人道:“几个月大了?要是不满三个月,那可得小心些,这个时候最容易掉了。”
周絮一口水笑喷了一半,剩下半口呛在嗓子里,咳嗽地满脸通红。
温客行赶忙帮他拍了拍背,顺顺气。
余影先是不解,继而反应过来后,怒从心中起,“你说谁怀孕呢?小爷长的像女的吗!?”
掌柜的被他一吼,不敢说话了。
余影正想再骂两句,突然胃里翻江倒海,他又捂着肚子坐回去了。
掌柜的一副年轻人不听劝的表情,道:“小姑娘,老汉我在这里摆摊三十六年了,这种事情见多了,你不用不好意思。这样吧,我儿媳妇最近也在安胎,本来我给她在城里买了几副安胎药,打算带回去给她安胎,既然你不舒服,我现在就给你煎一副,你等着啊。”
余影气得说不出话来,喘的粗气几乎要把面纱吹翻。
周絮笑的更开心了,也咳嗽的更厉害了。
温客行只好一边手忙脚乱地帮周絮顺气,一边对着掌柜的喊道:“掌柜的,您不用……”
“没事没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余影反手就往腰间的秋水剑上摸,被温客行一把按下,温客行道:“他真是个男的!”
掌柜的笑道:“女孩子走江湖不方便,乔装打扮不愿声张,这个我懂,但现在就不要逞强了。”
“掌柜的,真的不用,您今儿要是把这安胎药端上来,这摊子可就要被掀了!”
掌柜的此刻也生气了,他拍这案板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面子能有孩子重要!?”
“我!”余影也不拔剑了,他张牙舞爪着就要揍人。
周絮实在是不愿意看见余影殴打一个热心又善良的老头,他也跟着把余影按下,对着那掌柜的道:“掌柜的,不用麻烦了,我给他把过脉开过药了,万一随便吃药,容易药性相冲,他过一会儿就缓过来,没事。”
掌柜的这才罢休。
余影喘的上气不接下气,委屈的要死,他看着叶白衣若无其事的喝茶,怒气更甚,于是提起一脚就踹在了叶白衣的凳子腿上。凳子立刻被毁,叶白衣倒是毫无影响,他躲开的时候,还记得小心地护着自己的茶,一点茶水都没撒。
温客行无奈,乖乖地把这把凳子记在了自己的账上。
“你个行脚大夫!有你这么解毒的吗?”余影恨恨地道。
叶白衣道:“西域蛊毒,大多是用药将蛊虫封住,再将蛊虫种入体内,用虫子去控制人,我让你把虫子吐出来这毒不就解了吗?”
余影被气笑了,“那请问我吐出虫子了吗?”
“这个……”叶白衣少见的有些心虚:“办法一个一个试嘛,这个不灵我再换一个呗。”
余影心里飘过了一万句脏话,但他太累了,他扭头对着温客行和周絮道:“你们俩有没有人能教育一下他,我实在没力气了。”
温客行对着叶白衣道:“蛊虫一旦被种入体内,就会在五脏六腑游走,你让他吐顶多就是清空胃,万一那虫子在别的地方呢?正常情况下,应该想办法将蛊虫引出,或者直接以毒攻毒把那虫子毒死。”
余影点着头拍了拍手,然后瞪了叶白衣一眼。
叶白衣清了清嗓子,又搬来了个板凳,道:“那你自己有办法解毒?”
“我没吃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怎么解了,按照我的方子,三幅药下去那蛊虫就玩完了,结果现在……”余影说到这儿,胃又疼起来了,他又半死不活地趴了回去。
叶白衣笑道,“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你自己明明活得好好的,还要来我这里扮可怜,现在吃了亏能怪谁?”余影还没来得及说话,叶白衣又抢白道:“怪你自己心术不正喽。”
余影嘴角抽搐,道:“要不是打不过你……”
叶白衣朝他得意地笑了笑,他生的俊,笑起来也好看,要是对面坐着个姑娘,她十有八九会红鸾行动。只是他对面坐着的是余影,余影此刻只想把脚上的靴子脱下来,然后摔在这货的脸上。
温客行终于瞅出些不对了,他对着叶白衣一拱手,“这位兄台好生俊俏,不知姓甚名谁啊?”
“想知道我的名字,先报上自己的啊。”
态度之嚣张,温客行生平罕见,温客行赔笑道:“在下温客行。”
“叶白衣。”
叶白衣?
那个大爷叶白衣到此一游的叶白衣?!
温客行的笑容已经很勉强了,“你就是叶白衣?”
“怎么?”
“你们俩什么关系?”
“你觉得是什么关系?”
温客行拍桌而起,“不管你们俩什么关系,你们现在都没有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