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坤一直都觉得自己的学识应该得到更好的传播,哪怕前路坎坷,有什么关系,他身边除了个武当,还有颜福瑞和瓦房呢。
拍拍武当的肩膀,王乾坤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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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江的观景座椅上,一个浑身包的严严实实的男人死死的盯着江面的游轮,鸭舌帽底压着寸头,黑色的口罩遮住面孔,手还按在口罩上,像是怕谁发现似的。
路过的情侣多看了他一眼,女孩儿忍不住往男朋友肩膀靠过去,说,“这个人大晚上的还穿成这样,怪吓人的。”
她男朋友瞥过来,男人就低下了头,佯装看地上的光圈儿。
“怕什么,估计是个脑子有问题的,咱离他远一点,”揽着女朋友,绕了老远,还对着他指指点点。
男人攥着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来,他掏出手机,拨打个号码,电话接通的瞬间,说,“人带回来了吗?”
电话里迟疑了一下,没有立刻回应。
男人气急败坏,猛地拉下了口罩,露出渐显老态的脸,是邵琰宽!
“你还不知道吧,司滕已经到了上海了,怕是下一步就找你了,你还等什么,这人是她的软肋,你就牢牢的捏在手心儿里,还怕司滕不乖乖听话?”邵琰宽循循善诱,尽管脸上已经沉不住气,语气还是惯常的温和。
没听到说话,邵琰宽皱眉,压低声音,“杜怀樾,你想干嘛,你别忘了咱们之间的约定,还是说,你不想要九眼天珠的力量了。”
狗急了还要跳墙呢,这个杜怀樾,两面三刀,也不知有没有照做去把司滕那个贱人的分体给带回来,万一没有,他就得做两手准备,提前实施计划,要是带回来了,那就好说。
“我跟她是一个航班,而且下机后,各自回家了,我不知道她住在哪,”杜怀樾的嗓音简直是天使吻过的,透着沙哑,但是奇异的还有些少年音。
邵琰宽深吸口气,他觉得这是在鸡同鸭讲,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找了这么个人,可是接下来还得靠着他在中间牵线,不好现在就撕破脸面,于是轻轻一笑,“那好啊,你去打听,去跟她见面,制造好感,让她放松对你的警惕。”
司滕的分体,大抵也跟她当年一样,不是那么聪明。
“哦,对了,她是叫西竹吧,”即便是藤科可分为无数根,要看着自己的分体死在眼前,她应该也会动一动恻隐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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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杜怀樾掀了关机键,回到书房打开电脑,鼠标滑动一会,屏幕上映出一张照片,是在美国参加时装周拍的,站在台上的人,光彩夺目,清纯和美艳同时出现在她的脸上,白净的晃眼的肌肤,缎子一样黑亮的长发,双目里的自信引的他看直了眼。
邢西竹,曾经登过美国时代周刊,是唯一一个年纪最小的华人,杜怀樾知道她没有入美国国籍的时候还挺震惊的,七八岁就去了大洋彼岸,居然没被同化,反而一直保留着独特的东方韵味。
举手投足都极尽诱惑,可偏偏不是庸俗的,是这个社会所匮乏的天赋。
在美国不过短短的几天,掐指去算也才上百个小时,怎么就控制不住的觉得愧疚呢,杜怀樾翻看着相册,每一张都是邢西竹,是偷拍的,有她坐着画画的,挽着发穿着沾满颜料的围裙,脸上还被蹭的像个花猫一样,画板之上是栩栩如生的写实油画,耳边的碎发贴在脸颊,她就拿尾指勾到耳后,耳垂小小的白的反光。
还有她弹钢琴的,一袭白裙,端坐在钢琴前,黑白键映着她十指纤纤,宛若跳跃的蝴蝶,振翅飞翔,从指间流出的音符似乎能穿透屏幕,直击心灵。
不能再看下去了,他起身去倒了红酒,轻轻摇晃,抿了口,喉间滚动几下,感到脸有些烫。
杜怀樾吓了一跳,一口气喝净了红酒,重新开启手机,给自己的经纪人拨过去,他说,“Alf,我好像病了。”
…………
那时候,Alf正跟邢西竹对接这个月末的一场时装发布会,从舞台灯光到走秀路线,甚至现场的音乐,她都要亲自决定。
“什么,我说爷,你可千万别吓唬我,你不刚下飞机麽,活蹦乱跳的啊,怎么就病了,”Alf的中文很厉害,甚至还带着点京片儿的味道,毕竟当初跟着杜怀樾在北京也待过几年。
邢西竹一听,隔着话筒问怎么回事。
那边的杜怀樾就不淡定了,二话没说的挂了电话。
嘟嘟嘟的盲音,Alf莫名其妙,然后紧张兮兮的看着西竹,“他不会想不开吧,之前公司给定的几部片子他不想演,闹了几天,差点把这孩子的美国时装周给掐了,西西,要不今儿就先这样了,改天再说吧。我得去看看他。”
“那……那我跟你一块去,”出于合作伙伴的友谊,西竹觉得也该走一趟。
Alf不好意思的说,“你这么忙……”
“没事,再忙也得歇一歇,正好我也累了,哦,杜先生喜欢吃什么水果,我在楼下买一些吧,”空手去,总是不大好。
Alf摆摆手,麻溜的收拾东西,说,“他啊,不喜欢吃水果,他就喜欢喝水,接着水龙头的喝。”
这是什么癖好啊,还是说自带仙气的人都是靠喝水喝空气赖以为生?
晚上八点多,西竹跟Alf到了杜怀樾的公寓,一进门就觉得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