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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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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雀的家是一座占地面积颇广、足以让外人迷路的和式庭院,而且这诺大的家里只有云雀一人住,没有人气的住宅中显得处处安静,但恭弥却并不会觉得孤单,恰恰相反,他享受着这种安静。

    对于小月见入侵他的领地,恭弥并没有排斥,就像大型猛兽的领地虽然不允许其他肉食动物的踏足,但是对于依赖他栖息在这片土地上的小动物们他总是能多几分纵容,甚至小动物们在他毛发上打滚,他也只会在打呵欠的时候懒洋洋地给予一眼警告。

    小月见亦步亦趋地跟在恭弥身后,只拽着他的衣领,距离并不过分亲近,也不过分疏远,一路上甚至没说过一句话,做着一个安静的小尾巴。

    “过来。”小月见身上有大大小小的擦伤,又脏兮兮的模样让恭弥觉得碍眼,他将毛巾弄湿拧干,帮月见擦掉脸上和手上沾到的尘土。让自己庇护着的小动物受伤是领主的屈辱,是他还不够强大的证明。

    小月见乖乖的,让伸脸就伸脸,让抬手就抬手,就算被用酒精清洗伤口也没有像其他小孩一样哭闹,对上小月见满眼都是他的身影的双眸,恭弥忍不住用手rua了一下她柔软细腻的头发,感受到小月见下意识地往他手心蹭了蹭,不知道小月见的哪个点戳到他了,心中对她的好感度又提高了一点。

    月见身上的衣服不仅染上了摊位上不同食物的味道,更是曾摔在地上粘上了泥土,恭弥看着这衣服直皱眉,从衣柜翻出自己还没穿过的衣服让月见换上。

    趁着小月见在另一个房间换衣服的时候,恭弥到浴室洗了个澡。

    月见抱着换下来的旧衣服推开门后却没有发现恭弥的身影,焦急得红了眼睛,她在附近来回走了几圈之后,都没有发现恭弥的踪迹,只能顺着有灯光的地方找过去。

    “沙沙沙”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以及看到窗户上隐约的人影,小月见将手扒在门上。

    以云雀的警觉,早在月见来到门口之前便发现了她的存在,“在门口等我。”察觉到月见有拍门的意思的恭弥说道。

    确定了是恭弥的声音,月见乖乖听话地抱着腿蹲在门口守候。

    恭弥出来之后看到的就是门边团成小小一团的月见,眼角还略带了点微红,看起来十分乖巧可怜,他对月见伸出手,月见很快握住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向卧室走去。

    云雀家很大,卧室倒是有很多间,但是看月见这个样子就知道她不会愿意去自己睡一间。恭弥本来就是男女性别比较淡薄的人,而且月见才5岁,跟他同睡一室倒也没有什么,毕竟有两个铺盖呢。

    将小月见放到被子里,看到小月见还眼神种种地看着自己,恭弥言简意赅地命令道:“闭上眼睛睡觉。”

    小月见眨巴眨巴两下眼睛,伸出小手重新轻轻捏住恭弥的衣角之后,才乖乖闭上了眼睛。

    恭弥也当没有看到纵容了月见的小动作,在她旁边的被窝里躺下,抬手将卧室的灯关上。

    外面的月亮照射在没有灯光的房间里,映出两团拱起的影子,有种微妙的和谐。

    房间内很快传出月见均衡有规律的呼吸声,听着这种呼吸节奏,一向警觉的。恭弥也渐渐陷入浅眠。

    到半夜时分,雾气将月亮遮挡,小月见像以往一样反复梦见父母被杀的场景,一开始还会冲上去阻止这一切的月见到现在已经学会了冷眼旁观,反正无论她做什么,多么努力地在这一刻成功救下了父母,但下一刻轮回启动,还是会回到这绝望的原点。

    心理被刺激得启动了保护机制的月见在这一刻周身的气息比在平日里更冷漠,也更空洞。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即使自己不愿看到,但这种最痛苦的场景还是一遍遍的上影,或许是对她当时懦弱的没有陪伴父母死去的惩罚吧,所以上天才要以这种方式时刻来提醒她的罪孽渡边月见是坏孩子。

    但是今晚的场景似乎有所不同,就在她蜷缩在一边之后,一阵雾气吹过,一蓝一红异色瞳孔的男孩出现在小月见的梦境中。

    “おもしろい有趣”,男孩走向逃避般地躲在一边的月见,她看起来似乎弱小得一只手就能按死,但是刚被植入的轮回之眼又确实受到她身上轮回气息的吸引,才会将他带来到这个不想干的人的梦境。

    你身上到底有什么样的特别呢?六道骸眼底充满兴味。

    轻而易举地突破了小月见为了保护自身而运转的雾的守护领域,虽然对于这年纪的小孩来说,这已经算是不错的天赋,但比起六道骸来说,还是差得远了。

    因为轮回之眼的特殊性,刚踏进月见防护的领地,他便发现了小月见身后两个模糊的身影,他回头看了一眼梦境轮回戏幕中每次都死去的两个人,“kufufufufu”,原来如此啊!

    虽然但是,即使身边带着两个残魂,也还是不能解释这孩子身上的轮回气息,要知道,这两个死人可是还没入轮回呢。

    在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一次次生不如死的实验中被植入轮回之眼,重新拥有前世记忆的六道骸虽然能漫不经心地策划着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灭亡,但却与这个世界有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此时,这个与他一样有着雾之天赋、轮回气息、与黑手党有不共戴天仇恨的小月见确实让他稍微有一点触动。

    他强硬地将月见拉起来,逼迫她走到她梦中即将被杀的父母身边,让她近距离看着父母倒下的身影,即使封闭了自己,月见还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开始挣扎试图挣开六道骸握着自己手腕的手,被欺负得眼都红了。

    而梦境外的月见也在枕头上流下了眼泪,手脚不停地挣扎挥动着。

    恭弥在月见刚有动静的时候就醒了,看到月见的神情越来越痛苦,仿佛深陷在噩梦之中,恭弥当机立断地就要把她叫醒,但是无论他怎么喊,甚至上手摇动她的身体,小月见都没有半分要醒过来的意思,恭弥马上意识到了不对劲。

    此刻,雾越发浓了....

    在月见经历又一次直面父母死亡的痛苦和无能为力之后,六道骸将脸靠在月见耳边,像塞壬一般蛊惑道:“你想要救回你的父母吗?我有办法。”

    出乎六道骸意料,小月见并没有对他的话表示任何向往和回应,在他分心挣开他的桎梏之后,迈着机械的步伐重新回原地坐着一动不动了。

    “切”六道骸感觉有些无趣,也不再绕圈子,直接以剔除过的温和无害的雾之火焰注入到两个残魂中,随着能量的注入转化,渡边父母的灵魂逐渐变得凝实起来,显现在了月见眼前。

    “爸爸?妈妈?”月见仿佛怕会戳破这个迷幻的美梦一般,疑问的声音咽在喉咙里,呆呆地看着他们向自己奔来,然后抱住自己。

    小月见小心翼翼地举起手轻轻回抱了一下他们,是….是真的?!

    像是固有思维被打破一般,梦中父母被杀的轮回场景砰然破裂。

    渡边妈妈感觉到被注入的能量能维持的时间并不多,她这些日子一直跟在月见身后浑浑噩噩地飘着,也看到了女儿为他们的死亡而自苦的样子,这已经成为月见的心结,作为一个母亲,她怎么能忍受女儿活得这样辛苦呢。

    她摸着女儿的头,亲了亲月见的额头,用满怀鼓励的语气赞美道:“妈妈有看到月见有认真履行妈妈的叮嘱,成功地活了下来,月见已经很棒了,死亡是爸爸妈妈自己的选择,所以,月见,放过自己吧,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不应该把这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去,你还只是一个要受大人庇护的小孩子呢。”

    渡边爸爸拥住妻儿,赞同道:“对,月见,你是爸爸妈妈的骄傲,是爸爸妈妈生命的延续,所以,未来要努力活着啊,带上爸爸妈妈的一份。”

    “不,我要爸爸妈妈陪在我身边。”这类似道别的话让月见还没来得及感受重逢的快乐,就又体会到了即将离别的心慌。

    只可惜,就像上次阻止不了一般,这次月见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母的身影变淡,然后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渡边妈妈只留给她最后一个笑容,对月见告诫道,“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不能太过强求了,宝贝。”

    “啪嗒,啪嗒”月见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地上,肩膀不停抖动着低声啜泣。

    看到月见哭得这么凄惨,六道骸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逗小孩好像逗过头了。

    “你爸妈还在,你的力量虽然护住了他们的灵魂,让他们不至于消散,但也因为你的力量太过弱小,不足以让他们显形,等你以后变强了,就能再看到他们了。”

    六道骸挑挑眉,“怎么样,小鬼,要不要来跟我学习幻术?”

    还没等月见回答,梦境便剧烈摇晃起来了……

    月见重新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坐起来的恭弥的侧脸,恭弥脸上一如既往地没有多少表情,但小月见却莫名感觉到了生气的意味。

    作者有话要说:恭弥的家出自百度百科

    这章真是卡得我反复去世,死磕到深夜,我尽力了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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