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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棺木(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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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杀我?”班瑶夺下墨玉手中即将刺入身体的匕首,愤怒地撇开他,“是你教他的?”她问那袁敬山。袁敬山却指着墨玉说道:“是他的主意,他要为母报仇。小孩子,许是记错了,师妹可别怪错了人。”“呵!师兄总是弯弯绕绕地,不敢直说,就这种性子,能争到掌门才怪。若是由师兄来动手,许能杀我个措手不及,绕着让一个小孩来,能成什么事!”班瑶将匕首甩出,众人只眨了眨眼,那匕首削去袁敬山的帽顶。

    “青琼如同师兄想法的肯定不止一个,师兄若有心,就请去将其集结,共同为兰师姐报仇。这将于师兄可是大功一件,再要推举师兄坐上掌门,又敢有何人不服?”班瑶尽量冷静地去说动袁敬山,袁敬山心有所动,沉思片刻。班瑶又转身押着墨玉的肩膀,向他解释:“你仔细回忆,你那天所见母亲之死,她背上有被刺穿,是剑所为,可那出鞘的剑又是在谁手上呢?”墨玉害怕地回想,发现记忆是如此的混乱,哪中场面似乎都发生过,似乎都是真相,班瑶感觉到他无助的颤抖,松开了他的肩膀,继而对袁敬山说道:“他是红枫山庄的人,是柳啸鹤的外孙,过继到柳探峰的名下,算是柳家如今唯一的后人。师兄和侄儿们好好照顾他,将来待红枫再起,于他们也是大恩情,如何运用这份恩情,还看师兄的了。”袁敬山了然,他决议听取班瑶的建议。

    虽达成共识,班瑶却想与袁敬山他们兵分两路。袁敬山有些担心她带着指环散失不回,又想凭她与兰师姐的情义怎能不回,未明说,只敢问她:“师妹需要盘缠么?”班瑶说道:“我需要一匹马。”

    袁敬山此次领着几个徒儿出行,骑的马数量可不充足,由他骑一匹,其他人等两两共骑一匹,带上墨玉,也就堪堪与袁敬山共骑,并无多余的马匹好分给班瑶。此地又不好方便买马,袁敬山只好给班瑶十五两银子,好找到路子由她自己去买。

    一行人先投宿了旅店,班瑶和他们先商议了行动细节,待次日清晨由他们先出发,率先回到青琼行事。

    夜间,班瑶独自一人在房中闭目打坐,思考自己的行动,虽说目标都是钱浩,但失了书信与毒药,缺少物证能当场指证他。那柳啸鹤既会留下证物,或许钱浩也会留下,尤其是那见血封喉,难觅的毒材,如何知晓,如何取得,得去请教请教行医的嫂嫂了。她睁开眼,端详了一会儿指上的掌门指环,顺着那枚指环,一条醒目的伤痕还在出血。她甫要起身去找店家求些止血药,打开房门,见那墨玉正杵在门口。“有何事?”墨玉默不作声地自顾自走进房中,爬上凳子,呆呆地趴在桌子上。“来报仇的?”墨玉惊恐地摇头否认。班瑶不想多管他,留他一人静静,自己下楼去找药了。待她回房时,墨玉的脑袋已伏在桌面上,想是睡着了。班瑶轻轻拍醒他,叫他回去自己房里睡。墨玉猛地坐好,却实在不肯回去,那些大哥哥挤得他没地方睡。班瑶把床铺让给了墨玉,自己打算就着板凳对付一晚。

    本该入睡了,班瑶却感到脑袋后方有人盯着,她辗转个身,一看,那墨玉不好好睡觉,张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她。“睡不着吗?”墨玉微微点头。“睡不着出去跑两圈。”只见墨玉听话地披上外衣,套上鞋子,一副真要出去跑步的架势。“这么晚了,真跑啊。”墨玉听班瑶这么说,默默走到班瑶面前,随即说道:“那姐姐给我讲故事吧。”姐姐?这个称呼让班瑶冒了火,“没大没小,我年纪可比你亲娘还大。”墨玉往后缩了缩,像受惊的小鹿,又低下头去。班瑶担心是吓到了他,随后就拈来一个愚公移山的故事给他听,又说了大羿射日,嫦娥奔月,但墨玉听完毫无反应,想是这些故事他都听过了,于是班瑶讲述了她最喜欢的柳毅传书给他听,他也无多大反应。“困了吧?去睡吧。”墨玉却不肯,班瑶头疼,“我再讲一个,讲完你就去睡。”“那讲一个没有听过的吧。”墨玉终于说了话,却十分不客气。班瑶心里冒的火更旺了,她很想捏这小孩的耳朵,但又觉得自己不该多和他计较,管他听没听过,他都得听完这一个去安心睡觉。当她看见墨玉脖子上挂着那枚被摔残的双鱼佩,倒想起一个故事来,“从前,泉水干涸,有两条鱼未游离去往大江大海,”她停顿了一下,观察了一会儿墨玉的反应,见他好奇,便继续说了,“它们只好互相呵气,互相喂送眼泪以求存。”墨玉更好奇了,“可是,与其这般艰难依存,不如分别,互相忘却,游向江河湖海,以求新生。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班瑶说完,便把墨玉推去睡觉。墨玉却实为不解,他没法理解她刚刚所讲的简短的故事,既然两条鱼能互相扶持,又为什么要分开呢?“你学字了吗?”班瑶问他。“没有。”班瑶替他掖好被子,“若有机会学了字,就要多读些书,读好书。我刚才所说的相忘于江湖,是庄子所写,读书了,就去亲自读过,悟过。我讲的,就忘了吧。”

    墨玉他究竟念起真相如何,究竟对班瑶何种态度,班瑶不去纠结,她想着,他在长大成人之前,与她江湖不见是最好。直至天明,她目送他们先行上路。昨日与袁敬山谋定,将墨玉安置去道观为好,青琼目前危机重重,不宜他留下,袁敬山与其徒儿便是先带墨玉去入道的庞拱师叔那里了。

    班瑶终于买到了一匹马,虽然是匹驽马,也快过她徒步。当她终于返回青琼谷时,悄悄潜入其中,避过众人耳目,入眼所见,结缟垂素,烟烬杂尘。她路过定义厅,大厅敞着,一座棺木停于中央,有道士和尚为其念经。她一路上,所听消息皆是师姐已死,可到了此刻,看着眼前景象,她忽然不确定了,颇有种师姐实则活着的幻觉,她所见的都是做的戏。扯过一条孝布系于额上,巧言劝请僧道暂离了定义厅,班瑶便好进去,启开棺木,一探究竟。

    班瑶小心移开棺盖,往里面一瞧,忽然就脱了力,趴伏在边沿。那棺中躺着的,正是兰馥君,一点希望的幻觉破灭了。师姐是如此的苍白,又泛出青色,如冬雪释去以春草重生,恰逢眼下的时节。班瑶下意识地伸出手,想去触摸,又停住手。她自长成以来,总是在迎接死亡,亲人的,师长们的,师姐的,甚至,她想起那些毙于她刀下的亡魂,死亡如此轻易,性命就如此容易被折损,在你尚未白发满头,耳钝目衰时,就这般发生了。

    大厅朝里的长桌之上,放着鸟铳,是班瑶带回来的那把。这让班瑶想起师姐的死因,她解开师姐的衣服,发现确实有铳伤。都说还有毒针的作用,她开始仔细查找师姐身上是否有针孔。“什么贼子!毁人安宁!”班瑶抬头起身,一手扼住冲来呵止之人的咽喉,“嫂嫂。”董清媛挣扎着双手猛拍班瑶的手腕,想呼救却难以喊出声。“嫂嫂别叫,我有话问你。”班瑶一手以小刀抵住董清媛的脖子,一手松开喉咙,反擒拿住她的臂膀,“都说师姐被毒针刺死,又是钱师兄发现的。那一日,果真是钱师兄头一个看见师姐被杀的吗?”董清媛点头。“又有说,那毒是见血封喉,十分难采,师姐死于此毒,又是如何判断的?是嫂嫂断出的吗?”董清媛道:“我一个困在谷里多年未出,修为浅薄的,哪见过那见血封喉。还不是因为你的鸟铳,领了人搜查你的住房,才发现了毒药。”班瑶追问:“那毒药可是物证,可有看管妥当?”“师妹是想去找到它吗?想销毁它?”班瑶冷笑,“我为何要销毁它?那可是钱浩的罪证啊。”董清媛面对班瑶的“栽赃”,瞪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没良心作下的孽,赖在我丈夫头上。”班瑶阖上棺盖,继而盯视着董清媛,“钱浩与柳啸鹤书信往来合谋,设计害死了师姐。那些书信柳啸鹤都存下来了,想必钱浩也存了。嫂嫂不如带我找找,其中还有卖妻另娶娇娘的内容呢。”“你又胡说!我做错了什么他要卖我?”班瑶忍不住嗤笑出声,“嫂嫂真是被困在谷里太久了,都忘却凡尘了。我闯荡那些年,可见过赌了债卖妻的,凶两句公婆就被卖的,吵架被卖的,何须等到你有什么罪状才要卖。钱浩心里装的,只有做上掌门和称霸武林,这种人只有‘大局’,哪会在乎枕边人。真做了霸主,可不得挑上一个更合他心意的美人。”“别污蔑他了!他才不会那样待我!红口白牙的,也得讲证据。”“证据就是那些书信啊,把它们找出来一阅……算了,别找了,怕嫂嫂看了,真受打击。不过放心,嫂嫂可随我离去,离了那负心汉,不叫他欺压。”“书信而已,有什么不能看的。他往来信件都放在他书房香匣里,他……”话未说完,班瑶飞一般地溜去凭芳斋内的书房翻找香匣。终于找到那香匣,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两封信,虽俱是与柳啸鹤往来,却缺少密谋语句。班瑶失落透顶,见房中有一火盆,边上有一点烧焦的未被烧尽的纸屑,看来,重要的那些都“葬身火海”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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