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总，你叫我施小军，或者老施吧。我年纪比你大多了，但没有你那么好，我很羞愧。”
施小军脸露愧色：
“我只是技术科的一名副科长，平时很少接触到厂里的高层，就是接触到，也不是利益方面的核心问题。”
“但厂里谁也知道，贪腐问题远比污染问题严重。大家都在说，厂里起码有一半的利润，是流入大大小小的贪腐分子腰包的。”
“哦，有这么严重？”
叶晨沉吟道：
“我也这样怀疑，但想不到会有这么严重。唉，这么才能弄到他们的贪腐证据呢？”
施小军沉思了一会，把又一个秘密告诉他：
“叶总，你是个好人，我很想帮你，但我接触不到厂里的核心高管层，不知道资产的流向。我只知道，原来这个厂是个集体企业，十多年前改制时，刘厂长买通当时的高管员，将四五个亿的资产，通过一番私有化股份制改造的运作，全部占为据有。”
“他只有问银行贷了三千万的资金，买下这个厂百分之八十的股权，把几个亿的集体资产合理合法地侵吞了。侵吞后，他马上把这笔贷款还掉。”
“他没化一分钱，空手套白狼，只是利用权力和制度，进行了一番运作，坐赚了几个亿。有了这个厂，这几个亿的底子，这十多年来，他的资产不断膨胀，现在据说已经达到了三十个亿。”
天哪，叶晨地心里惊叫着，我以前知道的情况，还只是冰山一角啊。
“这些情况，我一点也不知道，镇农业公司没有人告诉过我。”
叶晨如实对施小军说，然后又问：
“刘厂长有什么背景吗？”
施小军告诉他：
“据我所知，他的背景很硬，他爸爸原来是东山县的副总裁，现在已经离休了，是在副总裁的位置上退下来的。”
“当时，刘厂长只是东山造纸厂的经营副厂长，被他们几个有权人，利用合法的政策一运作，整个一个当时县里最大的集体龙头企业，变成他私人的了。”
叶晨摇着头：“这样的改制，实在是太不正常了，问题很严重啊。”
沉默了一会，叶晨又问：
“厂里总共有多少人？”
施小军把知道的情况全部告诉他：
“现在有三千五百多人。不是还要扩建吗？扩建的规模，说是只投资五六个亿，实际可能是现在厂区的两倍，说是要增加五千人，年产值最终要达到一百多个亿。”
叶晨问：
“这个扩建的新厂区，在污水处理上，是不是有改进？要经过循环处理，达到国家排放标准？”
施小军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咂着嘴：
“这个问题，一直是我最纠结的问题。唉，还是原来的污水处理系统，居然也通过了环保部门的审核批准。他们肯定是用金钱开路的，当然这只有我的一个猜测。”
“但我知道，新厂区的污水处理技术和流程，循环系统跟老厂是差不多的。这个新厂区一旦建成，污染就会更加严重。”
叶晨心里更加焦急起来，青嫩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沉思了一会，他又问：
“施科长，你觉得，现在还有可能制止这个新厂区的建设吗？”
“很难。”
施小军如实告诉他：
“所有批文都全了，图纸也在设计了，地圈好，围墙打好，马上就要动工了，怎么可能再下马呢？再下马，政府就属于违约，要赔偿投资商损失的，这个数额很大，政府哪里陪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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