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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声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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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一个人学会破罐子破摔之后,便会发现脸皮这种东西,要不要无所谓。

    陆万嫌又抢过戏单,随便指了一个戏目,问于今:“这个如何?就点这个吧。”

    于今嘿嘿一乐:“这出戏我看过。那个男的娶了个恶婆娘,每天都跟他上演拳脚功夫,结果终于修行成了忍者。”

    所以你到底看完了多少场戏!还能不能务点正业了?!

    陆万嫌微微蹙眉,又点点头:“哦,原来是励志戏。”

    于今继续道:“——忍者后来遇到了真爱,娶真爱做妾,真爱也会武功,和家里的恶婆娘每天掐得要死要活。”

    陆万嫌明白了:“原来是宅斗戏。”

    于今又接着道:“——真爱和恶婆娘相爱相杀,没想到竟然撕出了感情,俩姐妹决定一起过日子,不要那男的了,男的连饭都吃不饱,流落街头。”

    陆万嫌道:“原来是苦情戏。”

    于今伸手豪情万丈地比划着:“——最后他加入了起义军,一路直升,五年后做了起义军首领,十年后造反成功称帝,开创了新世纪。”

    陆万嫌大掌一拍:“这个可以,听上去这就是一个帝王的一生,好坎坷好有趣,就点它了。”

    缪临在一旁真的有点无奈,看个戏而已,怎么猝不及防地就被剧透了一脸。

    最终陆万嫌定了这出戏,通知了下去,不一会儿,戏台上就有几名戏子登场,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于今很热情,叫小二上了壶新茶,转眼茶来了,就先为缪临倒了一杯:“早就听闻缪大人喜欢喝茶,这戏院的茶品质差了点,但是拿来解渴还是可以的。”

    缪临眉目清朗,神色柔和,他微微颔首道谢,姿态优雅地端起茶盏放在鼻下闻了闻。

    陆万嫌当即一个白眼飞了出去。

    于今在桌下踢了她一脚,陆万嫌又把眼珠转了回来,忍不住非要发声:“你闻什么闻?”

    缪临嘴角上扬,将茶饮进口中,放下茶盏,道了一声:“这茶的味道好似一个暴躁的少女,第一口很涩,很渣,但回味悠长,涩中也能品出甘甜。”

    “你真的做作的可以。”

    “陆典簿过奖。”

    这气氛真是让人尬到窒息。陆万嫌起身来到窗边,想着透口气,可窗户离桌子很近,她能感觉到背后的视线时不时扫在她身上,若目光能化成箭矢,这会肯定能把她的官服穿透了。

    哎呀,好烦,是不是快要下雨了,怎么就这么胸闷气短的呢……

    陆万嫌随意望着窗外,看到了一辆马车停在了药铺前,有两名侍从进了药铺,马车里毫无动静,就像没人一样。但陆万嫌知道,徐庚寅在里面,那是徐府的马车。

    果不其然,没过片刻,药铺老板就亲自出来迎接,车帘被掀开,徐庚寅搭着侍从的手,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衣衫简朴,青丝被风拂起,发上插着一根不值钱的木簪,没走两步就咳嗽了起来,可能连风烛残年的老头都比他健朗几分。身旁侍从立刻为徐庚寅拍了拍背。

    陆万嫌根本就想象不到,这样的他,当年是如何鲜衣怒马于战场上斩杀无数敌军的。

    他那时绰号“阎王愁”,就是因为收割太多人命,导致地府人员爆满阎王都发愁的意思,而如今他也叫“阎王愁”,是因为阎王总是在愁着到底是今天还是明日收了这个病秧子的命比较合适。

    “你看什么呢?这么专注。”于今起身来到窗边,也伸了脖子望了一下,“呦,徐庚寅。”

    她突然把双手放在嘴边扩音,大声喊了一声:“徐庚寅——”

    对方闻声停住了脚步,转头朝这边看了过来,于今又抬手挥了挥,尤为热情地喊道:“你好点了没——”

    病弱的徐庚寅看向于今,微微垂首行了个不标准的礼,接着他再一抬眸,竟是冷眼相看陆万嫌。陆万嫌愣怔了一瞬,没等她想明白,徐庚寅的眸中突然又加了些力度,原本的寒冷破冰,改为灼灼烈火。

    随后,他回首,在侍从的搀扶下,进了药铺。

    等会儿,即便陆万嫌是人嫌狗厌的汴梁纨绔,但也没晃到他眼前去,他对她哪来的这么强烈这么分明的情绪?

    于今也察觉到了,忍不住发问:“你惹徐庚寅了?”

    朋友是朋友,但实事求是的原则不能抛却。像阿嫌这样无时无刻不再作死找抽的人,如果不用“惨绝人寰”这四个字来形容她的人品,都有点对不起仓颉造字。

    于今的怀疑,真的无比的有理有据。

    惹过的人太多,一时间陆万嫌还真的不敢肯定,是想了又想,才一个箭步回到桌旁,看向缪临:“缪临你说,会不会是翟不缚真带人打他了?我当时可是劝阻过的,你要为我作证。”

    她行事荒唐,但是教唆人殴打病患的锅,她可不想背。

    还说人家缪临是前脚叫人“小甜甜”后脚叫人“牛夫人”,她陆万嫌不也是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吗?这会子,她仿佛忘记了刚刚还呛过缪临,主动就把他拉来了统一战线。

    缪临摇头,中肯道:“翟不缚不会带人去打他。”

    “为什么?”

    “打不过。”

    于今也跟着凑了过来,八卦地询问着事情缘由,陆万嫌简要的跟她讲了一下“在路上偶遇徐庚寅被他比作淤泥”的事,于今听了笑得满地找头:“放心放心,翟不缚那面瓜,就算以多欺少也打不赢徐庚寅的,徐庚寅真犯不着迁怒你。”

    徐庚寅是病着,但是病龙怎会被犬欺,完全不用担心。

    “有道理。”陆万嫌搓着下巴,“那……”

    “会不会是因为你们之前的绯闻,累及他名誉,所以他烦你?”于今幸灾乐祸道。

    ***

    说起绯闻,陆万嫌着实委屈。

    因为在众多绯闻男主角中,这一个很特殊,他根本连话都没有正面跟她说过。

    好像是听说,徐府上藏了她的画像,被前去探病的人无意翻了出来。自那日起,徐庚寅就和陆万嫌的名字捆绑了一阵,陆万嫌得知绯闻的时候,一时半会儿都没反应过来徐庚寅是谁。

    但她觉得,肯定是画师有问题,她派倦野夜探徐府偷了画,现在画还放在她屋里。那画上的女人眼睛清澈地就像小鹿斑比一样,题字却说这是惜缘郡主陆万嫌,你是想气死谁?

    你是欺负小鹿斑比不会说话告你侵权?

    还是欺负她陆万嫌找不到画师砸不了他家?

    好吧,她确实不知道画师是谁……确实找不到他家……

    “谁让你总是胡闹。”缪临明明说得平静,但不知为何却听得出几分宠溺。

    陆万嫌真的快呕死了:“你是不是想说这是我的报应?”

    “没有。”缪临凤眸似月,此时微微垂眼,“我是想说,你可能招惹了人而不自知。”

    于今沉吟片刻,也跟着添柴:“阿嫌,你是不是哪天喝大了把徐庚寅睡了,但是醒来却给忘了?”

    “???”这些人到底对她有多大的误解,“我要是说自己还很纯洁你们一定是不能信的,那我就另外说一句,这句你们一定得信——”

    陆万嫌干咳了一声,当他们都看向她时,她继续道:“我喝不大。”

    缪临:“……”

    于今撑着下巴,对睡还是没睡的问题不甚在意,她由衷的感慨起来:“不管怎么说,徐庚寅属实命惨,我们能帮就多帮一下,能体谅就多体谅,他都没有朋友。”

    陆万嫌:“那去探病翻出画像的是谁?”

    于今:“嘴巴那么大,那是大嘴蛙,不算朋友。”

    缪临像是很赞同于今的话,他提起了徐庚寅的那段经历,语气里尽是惋惜:“昊龙口一战,北荣发挥骑兵优势设伏围歼,对抗的那支岐军迟迟等不到来援,几乎是全军覆没,徐庚寅的父亲就死在那场战役里。”

    陆万嫌后来也知道了此事,徐庚寅在战场上眼睁睁的看着父亲牺牲,自己也被敌军重伤,被抬回汴梁足足用药吊了一个月才睁眼,而且还听说,他睁眼后官家就叫他进宫述职,想将打了败仗的责任怪到死去的徐大将军身上。

    最坏不过马革裹尸还,可因为调查的延误,徐大将军尸体都快腐了还没下葬,甚至连一副完好的棺木都不让准备。

    作为徐家的独生子,作为大将军之后,作为战场上为数不多的幸存者之一,徐庚寅的心情可想而知。

    徐大将军最终得以下葬,那时好像是个冬天,徐庚寅在墓碑前跪了三天三夜,后来就一直病恹恹的。

    “你们的意思我懂了。”陆万嫌总结道,“徐庚寅好可怜,所以他瞪我骂我嫌弃我,我都不能走心,要用古道热肠一般的大婶心包容他,对吧?”

    缪临正经点头:“尽量包容,务必不要前去骚扰。”

    于今:“附议。”

    陆万嫌:“???”

    于今你到底站哪边的?!

    这还真是一个让人悲伤的话题,陆万嫌决定与于今划清界限,三柱香为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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