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借机走到门口，打开门让他们确认自家主子安全。
“眠冬，去给南谷主取件新衣。”听见我的吩咐，白术半夏见南胥瑾没反对，也就默默立在一边没说话。
秋实进来清理现场，这点毒毁了我几支试管，一个玻璃反应罩和一块桌布。
这会儿功夫，楚湛扬也进了霁清院，见药房门口围了一堆人，有些惊讶，“都在呢？”
“哎呀，老楚来了，有急事儿找我说吧？快，屋里聊。”我用了平生最热情的态度，迎接了他，他直接震惊，被我半推着进了小楼。
赫连康康跟欧阳先跟进来，萧城跟南胥瑾才坠在后面黑着脸跟来
“阿止，你也怕师兄生气吗？”赫连康康一进屋，就凑到我身边神神秘秘的问。
我瞥了一眼玄关换鞋的南胥瑾，摇摇头，“你几时见你师兄发过火？”
他仔细想了想，“是没有，那你急急忙忙避开干什么？”赫连康康不解。
我勾勾手指，让他靠近一点，等他靠近，我低声说：“因为...我是你爸爸。”
赫连康康被我逗得一懵，反应过来，气极又要忍住的样子，让我笑出了声。难不成要我告诉他，我是因为自己的失误，害旁人担心了，所以心虚吗？
看见在场的萧城和赫连康康，跟在楚湛扬身边的旭升有些迟疑。
楚湛扬倒是坦荡大气，挥退了旭升，直接进入正题，“阿止昨晚可是拍下了一只噬心蛊？”
“嗯。”我点头。
“实不相瞒，我皇兄今日早朝过后，便吐血晕倒在正德殿，至今未醒。”楚湛扬语气平缓直述，“经太医诊断，怀疑是中了噬心蛊毒。”
原来南帝就是被选中的对象，让堂堂一国皇帝中招，野心不小，手段也够强。既然如此，把另一只蛊虫送出来留一线生机做什么呢？
“阿止手里的蛊虫，确实已经苏醒了。”楚湛扬说完，欧阳神色严肃的接过话。
“此事与阿止无关，你应该清楚。”赫连康康面露不悦，一副要赶人的架势。
“此事必然不简单，我此行也不是为兴师问罪而来。”楚湛扬缓缓道：“太医们对噬心蛊毒束手无策，我来只是想让我的好朋友出手帮帮忙。”
康康又生气了，“你既知此事为局，却来拉阿止下水？”
我倒了杯水，推到赫连康康面前，“你气什么？我的北国九皇子殿下？”这小孩现在在人家南国的地盘儿，与人家南国王爷，就救南国皇帝一事上针锋相对，真是傻的。
没看人家萧国皇帝，稳稳坐在一旁，一言未发吗？
“阿止，他是想害你！”赫连康康看我，眼神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好。”我有些好笑，抓了几颗水果糖安抚他：“我记得你喜欢这个糖的，羽竹帮我做了些新的，你尝尝。”
我的意思很明显了，让他少说点儿，他理解了，所以气鼓鼓的缩在一边拆糖吃。
“我与她同去。”南胥瑾知道我会接这个事儿，按照以往经验，他们即便阻拦也没有用，所以干脆提出要跟我一起。
不等楚湛扬点头，我扭头问：“给南谷主赔偿的衣裳，准备好了没？”
“准备妥当了。”眠冬应了，捧着个托盘，上面叠了一整套衣服进来。
我暗暗给眠冬比了个赞，然后对南胥瑾说道：“去换了吧，总穿个破衣服怎么行。我看着怪内疚的。”
“带南谷主上楼，去小不点儿的房间换。”我吩咐眠冬带路，南胥瑾看着我迟疑了片刻，还是上去了，白术半夏跟上。
淡定等他上了楼，我放低声音站起身，“走吧。”
给南帝看病，这事儿属于他国皇室机密，萧城跟赫连康康是没理由要求一起去看的。所以赫连康康看着我此举，一脸的不可置信：“阿止！”
“你不要让我后悔，没把你拦在萧国。”萧城的脸色冷得能冻死一只企鹅了，“经历了这么多事，还不够教训？”
“我不是一直好好的嘛，别生气，你们要是没事儿，我让杜伯带你们好好参观一下止园。”我非常真诚的打发了他们。
到书房跟小不点儿和小七交代了一声，又让春华给苍星他们捎个信儿，然后赶紧领着楚湛扬出门，一会儿南胥瑾该换好衣服了。
走之前，到药房带上了噬心蛊。在自己家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我也是头一遭了，连换掉身上的家居服，都是到马车上进行的。
“你可安心，我定能护你周全。”换完衣服，上了楚湛扬的马车，他给我来了句这个，脸上是难得一见的严肃认真。
我整理着衣袖，没放在心上，“你们安心吧，我周全得很，不用你们相护。”
“你怎么来了？”我看着坐在一边的欧阳拓，疑问。明明出门的时候，他没跟着，怎么我换个衣服的功夫，他就坐在马车上了。
“我身为南国子民，进宫关心一下本国的皇帝陛下，有何不妥？”欧阳拓一副坦然的颜值，反问我。
我眨了一下眼睛，点头：“妥，你们自便就好。”出来了更好，再进止园蹭住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事急从权，马车一路行驶到了正德殿宫门前，等我们进去，皇帝寝殿门口守了好几位呼前引后的妃嫔。
此时看见楚湛扬，倒像是看见了主心骨一般，焦急的上前来打听消息。毕竟若是南帝真的有个意外，楚湛扬就会是新任南帝。
欧阳拓把我往身后挡了挡。楚湛扬直接挥手招来一帮内侍，面不改色的吩咐：“带各位娘娘先到偏殿休息。”然后直接领着我们进了寝殿。
寝殿外间都是面色焦急，一筹莫展的太医们。旁边桌案上摊开了好些医书，太医们正聚在一起讨论南帝病情，其中就有我之前在朝夕村打过交道的廖院使。
但之前我们来往都是戴着口罩的，他并没有认出我来。
他们看见进殿的楚湛扬，纷纷停下交谈，上前行礼。
“免了，皇兄病情如何了？”楚湛扬直奔主题。
廖院使出列，恭恭敬敬回答：“陛下仍旧昏迷不醒，脉象好似干涸的渔床，后续无力。且...四肢均出现了毒纹，正往心脏蔓延。臣等使用了驱毒药物佐以金针刺穴，但目前只能延缓其蔓延速度。”
楚湛扬眉头一皱，眼睛一眯，太医们就诚惶诚恐跪倒一片，“臣等正竭尽所能医治陛下，望王爷恕罪。”
瞧着楚湛扬平日里没个正行，却也有吓得人直流虚汗的时候。欧阳拓扯了一下我的衣角，给我递了个眼神：‘是不是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