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装师不说，苏素锦也知道顾觉昭确实用心了。
毕竟东西就在自己眼前摆着呢。
她突然有些惭愧。
之前还数次怀疑裴一海是骗子，提醒顾觉昭别被骗了。
现在看来，原来傻子只有她一个。
眼前的作品，显然倾注了裴一海所有的心血。
顾觉昭不仅付出了精力，还有大把的金钱。
目的从始至终都简单无比。
那就是让这件衣服穿到苏素锦的身上。
要是仅仅为了面子，找全世界最贵的奢侈品品牌定制一件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
所以，比花钱更重要的，是合适。
无法否认，面前的旗袍，真的很适合苏素锦。
正像顾觉昭说的那般，全世界都找不出第二个比她合适的人出来。
苏素锦颤抖着去房里换了之后，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又引发了一小阵惊呼。
不得不说，顾觉昭的眼光实在是太对了。
《藤》宛如特意为苏素锦而生的。
茶绿衬地她的皮肤白皙且富有生机，也不沉闷，增添了一丝活泼。而向下尾部渐变的深色部分，又使得苏素锦多了一份气质。图案相得益彰，恰到好处，似乎在隐喻着什么。
整体看上去，苏素锦仿佛就是旗袍上的藤。
没有依附于任何大树，独自求生，且盛放出花朵的藤。
只是苏素锦的腰部的线条还未被很好的勾勒出，应当是码数稍稍大了一些的原因。
服装师知道时间紧迫，马上操持着工具，来给苏素锦量尺码。
量着量着，苏素锦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忙碌的服装师拜托道，“麻烦您……能帮我拍一张照片吗？就，全身的那种。”
苏素锦说话如此客气，实在让人不好拒绝。
服装师也没拒绝的理由。
毕竟这可是顾氏总裁的夫人。
服装师抓了抓脑袋，欣然答应，“好，我用你的手机拍吗？”
苏素锦脸上绽开了笑容，指着桌子上的手机，“对，就那个，我的手机。”
服装师拿了手机递给她。
苏素锦三下五除二解了锁，调到相机界面，重新送了回去。
服装师找好一个角度，一连咔咔拍了不少张。
一边拍还一边喊着指令，“来，笑一个，好，非常好看。来，再摆一个pose，对，很棒。“
像是专业的摄影师一样。
把苏素锦喊的脸红。
她摆摆手，“不拍了不拍了，我又不是明星，搞那么花里胡哨的干嘛。”
服装师打趣，“不是我说，夫人，您这衣服，一线女明星都没资源。“
在此调侃中，苏素锦点开了微信界面。
找到了顾觉昭的对话框，然后随便发了一张过去。
顺带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很好看，谢谢你！”
按理说，凭顾觉昭的性格，他是一定要回来看一眼的。或许是最近的工作挤压的比较多，明后天也要出席商会，今天难免忙了些，也没回来。
苏素锦左等右等，干脆不等了，就选择发张照片过去。
收到消息的顾觉昭照例在签文件。
正在和属下们唇枪舌战的时候，手机响了。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说实话，他们已经习惯了。
敢在工作时间打扰顾觉昭的，除了总裁夫人，全世界没有第二个。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冷酷高贵的顾总也开始纵容起总裁夫人来。
属下们敢怒不敢言。
只要他们顾总别把恩爱秀到大家伙面前就好。
但这次，顾觉昭显然过分了些。
点开和苏素锦的对话框后，看见那张照片，属下们能明显感知到，顾觉昭的瞳孔像地震了一样。
就这么看了好久。
然后，按下了语音键。
“你怎么样都好看。”
此话一出，众人唏嘘。
但只敢在心里唏嘘。
属下们彼此都在用眼神交流，质问对方他们的顾总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不说之前顾总还为夫人要执意离婚的事儿困扰吗？
怎么这还没多长时间，画风的走向突然变得奇怪起来，细细品味，还有一丝甜蜜？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不仅公司的员工们，就连苏素锦点开这句语音，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出的时候，也认为这太不正常了。
苏素锦捂住了嘴巴，差点让自己惊叫出。
顾觉昭在说什么东西？
他难道说不在上班的时间，怎么可以这么肆无忌惮！
苏素锦狂打了一串问号过去，试图得到顾觉昭这样说的理由。
但顾觉昭怎么会多说一句呢？
他早就心满意足的扔掉了手机，和一脸震惊的属下们继续探讨工作了。
苏素锦的那串问号显得尤为孤独寂寞冷。
无奈之下，她只好咽下了这口气。
反正顾觉昭总要回家的，这笔账，再算也不迟。
可在旁人瞧着，却是格外的艳羡。
服装师本来憋回去的泪此时又有显露的架势。
她一脸嗑到糖了的表情，“顾总和夫人真是恩爱。天啊，我都不敢想象，冰山脸的顾总居然能和夫人说这种话！”
佣人们也七嘴八舌起来，大多都是表达羡慕的语句。
独独苏素锦一点也不高兴。
这些话听得她耳根子发烫，“冰山脸？呵，顾觉……你们的顾总，可会装，别被他那张脸骗了好吧？”
服装师似乎懂得了什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哎呀，我们都懂的，夫人和顾总就是欢喜冤家。俗话说，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夫人嘴上说顾总的不是，其实心里可在乎，我们都看在眼里。“
苏素锦冷笑一声。
在她看来，这些人都被顾觉昭那张脸和花言巧语骗了。
都说渣男碰不得，这么多，一点儿防备都没有。
客厅里其乐融融。
但总像缺了什么一般。
二楼处，顾妈冷着眼望着楼下忙碌的人们。
她眸子里没有一丁点欣然，也没有此前的温柔体贴。
全然像变了一个人。
赵姨从苏素锦的房间匆匆出来，根据自己看到的内容，向顾妈立即汇报，”少爷这几天，应当都睡在沙发上……“
顾妈扬手，示意她停止汇报。
赵姨识趣地闭上了嘴。
顾妈依旧默默看着客厅中的人。
许久之后，她向赵姨问出，“你说，觉昭要是爱上一个人，是好事吗？”
赵姨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