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阅注意到韦琢反应不对,认真去看他,望见他神色有些不好意思,想了一下,意外的的问:“你这是……要成了?”
韦琢与他年龄一样大,今年都十八岁了,看这个样子是亲事说好了?应该是这件事吧?
韦琢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凑近俞阅小声道:“过些天就要过大礼了,等考完乡试,选了日子,最迟明年正月。”
后边未尽的话不用说谁都知道意思,俞阅下意识问:“不用等到乡试后再看?”
韦琢明白这意思,要是他乡试能过,成了举人,那时候再说亲,能说到的好人家就多了,妻族的家世也会比现在好很多。
他点了点头:“我爷说遇到好姑娘就不要迟疑,嗯,就定亲了。”其实后边还有话,人不能贪心,不然可能什么都得不到。乡试不是那么好过的,既便是真的过了乡试,他家也愿意娶李家姑娘,那就更不用等了。
不过后边这话韦琢没有说出来,他知道俞阅是要等乡试甚至是这次乡试过了以后等会试过了再议亲的,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好,就藏在心里了。
俞阅也能猜到三四分,伸手捶了他一拳:“恭喜啊!这不声不响的就办了一件大事。”这就是他喜欢韦琢的原因。韦琢不会因为他想要在乡试会试以后再议亲就对他带有偏见说他势利,也不会把自己家里的厚道夸赞给人听,他理解并尊重别人。
韦琢跟着笑:“这不是也没多少机会见你跟你说吗?”
俞阅顺口问:“是哪一家的?”
韦琢便道:“武宁县李家的,县里童家的亲戚,他们家介绍的。”
童家俞阅知道,那是跟县里桂家胡家一样的大家族,他叮嘱:“日子定了可一定要告诉我!”
韦琢笑着点头。
洗完手,吃完了饭,两人都有些困,就一起小睡了一会儿。
等睡起来聊了两句,两人便开始学习。
大约申正时下午4点,韦举人回来了。
韦琢拿了俞阅的文章过去给他父亲看,韦举人看过以后,提点了几处小问题,笑着夸赞:“你进步很快,文章做的好,也没什么问题,这次乡试说不得就中了。”
俞阅笑着行礼:“伯父谬赞了。”
这个时候,快要吃晚饭了。俞阅已经在韦家吃过午饭,也不好再在人家里吃晚饭,就告辞了。
饭桌上时,韦举人说起了俞阅进步快,这次乡试可能能中,顺便抱怨道:“让我看他文章,我能看出什么?他写的中规中矩,虽然没有很出彩的地方,但文章功底扎实,也挑不出错来,我能指导他什么?我又不是什么惊才绝艳的人物。”
韦举人虽然中了举人,但因为家里人少,一家人和睦,都是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
韦奶奶听了这个后,心里一动,问韦琢:“俞阅还没有议亲吧?”
韦琢摇头,劝奶奶:“他现在一心读书,不想议亲分心。”
韦奶奶想说什么,一想人家再待价而沽那也是人家的事,与他们爱没有关系,便没说话。
“别想了,不合适。”韦爷爷道。就算俞阅真中了举人,他也不愿意把孙女嫁过去。因家境而养成的生活习惯不同,成亲了会有很多合不来的地方。
其实这件事韦家人以前也动过念头,那时候就觉得不合适了。现在不过是旧事从提了一下,想起原因,也就做罢。
韦琢的妹妹知道这是在说她,有些害羞,低着头默默吃饭,不发一声。
俞阅回家以后,想了一下韦举人指出的两个小问题,觉得虽然无关紧要,但改了后确实更完美一点。
韦举人对他的帮助不大,他还是得再去找别人看文章。
想到熟悉的人里,还是邓举人更合适一点,决定明天去邓家请教。
吃晚饭的时候,韩氏又对俞父说起了昆仑奴来,这对于她来说是少有的新鲜事。
俞父听了好奇,俞阅就又讲了一遍。
齐氏想起这事,对俞阅道:“他以后要是再问你要不要你就收着,咱们找干活的还用得着挑美丑吗?”
俞阅应下,便问:“那要不要给家里买两个下人?”
家里人都一怔,面色都有些奇怪,齐氏怀疑的问:“咱们家这……”配得上用下人吗?不过想想好像也没有什么配不上的。
吴氏看看齐氏韩氏和俞父,问:“这……用不着吧?”
齐氏点头:“对,就是用不着。家里我们三个女人呢,什么事做不了?也没有什么力气活,平时也有栓子和你伯你爹他们,哪里需要人了?”
俞阅失笑:“买下人哪里是人不够了需要了才买?你看以前苗盛家,不种地也没什么活要干,还不是有厨娘和车夫?苗盛他娘是不会做饭了还是不会做家务了?苗盛他爹是不会赶车了还是需要种地了?”
“苗家我们哪里比得了?秀才跟秀才也是不同的。”在吴氏心里,自家比苗家差远了。
“的确是比不了,不过咱们家现在有田地有牛骡,有宅子有铺子,有童生有秀才,虽然钱不多,却跟一般人家不一样,买个下人也没有什么,别人只会羡慕你们,不会说你们乱花钱。”俞阅劝道。
齐氏迅速摇头:“这不止是乱不乱花钱,你请了个下人来把家里的事都做了,我们做什么?闲着不成?那不得心慌死了?”
“这不是想让你们享享福嘛。”俞阅笑着夹菜。
“现在就在享,每一天都在享福,谁见了我不羡慕啊!哎呦,这以前哪里能想到如今会有这样的好日子……”齐氏又回忆起苦日子来。
俞阅安静的听着。其实他想买下人是想买两个小丫头先养着,等香豆成亲时给她做陪嫁倘若他今年或者下次真的能中了举人,到时候给香豆说的亲事肯定要比银豆好,那时候说不得就需要陪嫁下人。
这陪嫁,自然是相处的越久,感情越深越忠诚。
不过这些现在说来有些早了,就不说了。
吃完了饭,他练了好一阵字,拿起写好的纸看了一阵,很满意。
在字上,他可是下了大功夫的,如今终于能写的像模像样了。
有个夫子说他的字写的形好神不好,还需要努力。俞阅知道夫子的评价是对的,不过他只是要考科举,又不是要当书法大家,这样的字已经足够了。
同窗里,他的字如今也是拔尖的,比他写的好的也没几个那几个都是从小临摹大家作品,一二十年苦练出来的。
他不需要再在字上下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