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绑他做什么？”
狄航坐在沙发上，头上顶着毛巾，水滴滴答答从身上落下来，身后的长发甩到胸前，像拧毛巾一样把里面的水拧出来，水顺着指尖缝隙落到地板上，渗进更深的地下。
左一瞥了眼角落里的狄老，像看白痴一般看着狄航反问道：“你说呢？”
狄航一噎，不再说话。
影子沉默者，脸上冰冷的神色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修长的腿跨过扔在地上的水盆，将挡在自己面前的几支箭羽一脚踢开，手里的匕首在指尖旋转，锋利的刀刃割破空气，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复又转回掌心。
“说说吧，想做什么？”影子像审犯人一般对着狄老蹲在地上。
冰冷的触感贴上温热的脸颊，狄老下意识一抖，苍老的眼睛淡淡看向影子，匕首轻轻划过狄老面颊，时不时在他眼睛旁边晃悠，本以为这个老家伙会害怕自己手一抖，就把他变成瞎子。
但狄老却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神情没有半分恐惧，反倒是泰然自若，与楼下喝酒时一样。
“回去吧，离开这里，带着那孩子一起。”狄老言简意骇。
苍老的面容不顾划伤自己的紧贴脸颊的匕首，转过头去，看向坐在沙发上的人。
狄航浑身湿透，像刚从河里爬出来似的，整张沙发面上的色都更深一层。
他抬头看了眼望向自己的狄老，复又低头拧了几下衣服，又是一串水珠滴下来，毛巾下的阴影里头，一双破碎又清冷的眼睛看向角落里的狄老，很敏锐的注意到他掌心的刀疤。
“那个，怎么来的？”狄航站起身来，指了指狄老的手。头依旧昏沉眩晕，不过比起原先已经好了很多，将胸前的头发甩向身后。
“......”回以沉默。
狄老垂下头去，不动声色地瞥了眼滑到自己脖子的匕首，摇摇头，不再说话。
狄航见此，也不再多问，看向坐靠在床上的左一，后者凝望着手边的冷箭，眼中的漩涡渐渐凝聚成风暴，整个人仿佛在忍耐着什么，他细心地看到左一手背上暴起的青筋。
看着这个面无表情的人，左一到这里来，只怕不仅仅为了那一个古戈尔。
影子见狄老垂下头去，很明显不想再与他们多话，看他这样子，也不像是惧怕手里可以随时取他性命的匕首。
“不说话？”影子冷哼一声，走过去，一把扯过狄航的衣领，将他拽到狄老面前。
左一和狄航一时间不知道影子想做什么，狄航见他粗暴的态度，下一秒便懂了，左一亦然。
“啊！”狄航一声惨叫出声，跪倒在地。
膝盖处一阵钝痛，影子一脚重重踹在他膝盖后方，整个人顺势跪下来，冰冷坚硬的地板几乎将他膝盖骨砸碎。
本就刚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低血糖让他的整个世界慢慢旋转颠倒，条件反射双手撑在地上才堪堪承受这身后巨大的冲击力，不然就整个人趴在地上。
见狄航这般模样，狄老的眼皮才渐渐抬起：“做什么？”面色依旧镇定，但影子没有放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果然，这孩子就是狄老的软肋！
影子没有说话，左一坐在床上也没有阻止，只是冷眼旁观，当一个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