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仓既克,废丘便也是我囊中之物。
只不过张宁是铁了心要和我干到底,明知道自己肯定完蛋,还不懂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我一边和张宁干架,一边提早派了白星南去彭城把张良接回来。
此前张良去彭城时替我烧了栈道,范增对其就陷入了将信将疑的状态,而后他又鼓动项少羽东进平叛齐国,以范增的智慧应该也会有所怀疑,张良到底是在帮我掩护,还是真的投诚项军。
正当范增老贼在那因为过度焦虑夜夜难安时,结果我这边骤然暴起,一下打消了范增的疑虑,哦,这个人果然是有问题的。
是以张良在彭城的处境也就岌岌可危。
张良这么重要的人当然不能出事,一旦出了事只怕卫庄都要和我过不去,是以就算我晓得他的武功不凡,我也必须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把他带回来。
这几日都是阴雨连绵,空气中湿度极高,原本我以为已经长好了的两块琵琶骨又开始隐隐作痛。
以至夜里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卫庄就睡在外头,我和他的床之间挂了张帘子隔开,如此做只是我心理上会舒服些,实际用处并不是很大。
是以夜里我翻来覆去的声音就被他听到了。
“睡不着?”
我坐起身点了点头,戳了戳自己的琵琶骨道:“疼。”
他看着我,眸色微微一紧。
我就安慰他道:“无妨,没什么要紧的,过会儿我就睡了。”
“白飒你闭嘴。”
听着他的语气骤然沉了下来,我条件反射般地浑身一抖,抖完才想他又发什么神经,大半夜的专程来凶我。
懵逼的我坐着等他开口逼逼。
果然,他就道:“你总觉得无妨是么?从彼时便一直如此,直到现在也仍旧……”
说到此处他似乎是哽了哽,便在我身旁坐下,一边轻轻替我揉着酸痛的琵琶骨,一边与我道:“你若还是事事都瞒着我,我总觉得有朝一日,你还是要离我而去。”
我呼吸一窒。
他说的没有错,早晚我都还是要走的。而这一走,我将永远都不会回来。
天人永隔,泱泱长恨。
如此一想颇为遗憾,于是往他怀里一钻,哼哼唧唧道:“习惯了习惯了,下次一定改。”
卫庄没吭声。
我以为他还在生气,于是掐了掐他的腰就是一个猛男撒娇:“大哥我错了啊,你别不理我成吗?”
我感觉卫庄浑身的肌肉都紧了紧。
在意识到不妙的前一秒,卫庄已经连人带我地躺到我床上,并且在我惊呼出声之前吻住了我。
某些说出来会被屏蔽的回忆顿时涌上心头,我心说这下完蛋了,羊入虎口,大哥饶命啊。
你现在想到求饶,晚了我的好大儿。
不是,你不能见死不救吧?
不好意思大儿有难,后妈点赞。
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自己听听,你听啊!
这可是大家喜闻乐见的场面。
所以你为了点击量就可以出卖我是吗?
这话说的不太准确啦。
我就知道你到底是有良心的。
不,是为了点击量可以毅然决然地出卖你。啊呀安啦,反正一次做也是做,两次做也是做,没什么区别的啦。
卧槽你越来越没人性了,出事怎么办,万一我那啥了你负责吗?
你对我有点信心,我知道你是要搞事业的,当然不会让你在搞完事业前出意外啦。安啦安啦,快去享受去吧。
喂,喂你别走啊!
卫庄咬了咬我的耳朵问我:“在想什么?”
我推他:“快滚啊。”
虽说这句话本也没什么震慑力,但没想到卫庄比我想得更加丧心病狂。他在我胸前轻轻一揉,酥麻的感觉慢慢漾了开来。在这时他又吻我,吻得极细极密,差点喘不过气来。
此时我浑身已经软的快没了力气,却还在挣扎着想将他推开。他叹了口气一把扣住我的手腕,道:“别闹。”
*****
废丘地处洼地,上游又有水坝。这几日来连日下雨,水坝的水位已十分危险。
韩信在废丘城外实地探访了几日,最终决定不费我军一兵一卒,来一个水淹废丘。
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着莫之能胜。
两日后,万事俱备。
我与韩信站在坝上,韩信指挥着将士们将水坝毁去。
滚滚滔天之水无人可挡,废丘城破不过一夕之间。
张宁立于城头,溅起的水花已经将他的头发与衣衫打湿,他也知自己再无翻盘可能,只呆呆望着废丘城,口中念着“完了”。
“张宁,事已至此,还不投降?”
张宁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像是听到了我的话一般转过身来,满脸皆是绝望之色。
“废丘可以降,但我不可再降。”
我并不觉得他是个可以为我所用的人才,所以我对他的想法并没有多在意,耸了耸肩道:“嗯,随你。”
他像是自嘲一般地笑了一声,手中银光一闪,长剑出鞘之时,他便应声倒下。
我冷眼将他瞧着,末了摇了摇头,道:“按诸侯之礼,厚葬了吧。”
废丘攻下,陇西和上郡也几乎同时被迫投降,汉中很快到了我手里。
而在此时另一个好消息也传来——白星南带着张良回来了。
白星南一路上紧赶慢赶,却还是没能赶在我发兵陈仓前把张良给捞出来。据他所言,他到张良住处的时候,正巧碰上项少羽的人在围攻张良。那群人穿着齐整的黑衣一看就是杀手,又兼之出手狠戾半点不留余地,当即他便判断是我攻打陈仓的消息已经传到项少羽耳中,范增老贼派人来找补,要杀了张良。
张良并非武功盖世,以少对多也甚是不利,好在白星南到的及时,一番恶战两人终是逃脱。
这颇有几分惊心动魄的意思,我就问白星南:“受伤了没有?”
这小子手一挥:“没有,我可是你教出来的,就对付那几个小毛贼还不简单?”
他这不挥手不要紧,一挥手便带着一股药粉的味道,我揉了揉鼻子又道:“小子翅膀硬了,敢骗我了是不是?”
白星南还耿着脖子在挣扎:“我没有!”
“伤的左手右手?”
“左手……啊这……”白星南双目圆睁,“师傅你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