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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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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裳蜷掌抵在男人的袍服,推拒之间,几乎将锦绣上威风凛凛的凶蟒揉皱得英雄气短。

    深宫幽闭着,青琐纹棂中透进的光线洒在女子偏侧的面颊,慌乱也渡上一层旖旎。云裳笃定容裔不会在宫里妄为,那声音却事与愿违地流露一丝软弱,“王爷请自重……”

    轻颤的声音加重了容裔的喘息,眼里灼起两团火:“我是认真的。”

    他从前不知足袜之于女子的私密,但至少晓得一个女子的小字代表着什么。

    在大楚讲究的人家,除了生身父母,旁人不可知更不可唤女子的乳名。男人明媒迎娶宗妇,可以从头到尾地拥有妻子,但可能直至同枕白头,都不知发妻的小字为何。

    哪怕在洞房花烛夜最紧密的时刻问起,亦视为孟浪不知礼。

    那是超越肉.体的、难以启齿的亲密,容裔知道,所以他想要。

    她本就是他的妻。

    前世囫囵而过,他竟都不知,她还有一小字。而就在方才,只差一点,容玄贞就要当众羞辱了她,他如何能不发疯?

    “我不想错过更多了,你罚我也好,打我也好,骂我也好……”容裔红着眼轻轻呢喃,又像赌狠发咒,薄唇一启一阖,“但,你得是我的。”

    腰间的手臂怕她丢失不见一般的勒紧,云裳被迫仰视那两片薄唇,形状如两抹皎美的纤月,是她无从定义的惑魅。

    一刹轰然魂飞,云裳不受自主竟向前凑了寸许。

    这一星微不可察的火花燎了原,容裔瞳里的聚墨绽飞到极致,下一刻,柔薄的仰月唇重重落下,带些凶狠碾上她诱人撷取的丹珠。

    云裳一瞬睁大眼,所有言语都化在男子气息磅礴的掠夺中。

    飞蛾陷火,忘了躲。

    她不懂得闭眼,对方不懂换气,同为初尝的两人纠缠得一塌糊涂。云裳睁着眼,清醒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一张魅相,从清矜到羁野再到失控,身子软成一滩水,被容裔稳稳捞住。

    一滴泪从那只清澈的眼里掉出来。

    地狱变相,如何不美?她今日方信,世人之所恐惧,只因其处美得发怖,美得物我相消,欲辩忘言。

    容裔一口气到尽头,尝到咸涩的滋味,深喘着退开,唇色光泽,浑身上下简直无一处不硬。

    他为她拭泪,声音沙哑:“别哭,我当负责的,华云裳,我……”

    他想说“我心悦你”,然而这四字在喉里滚了几次,竟无法说出,最终容裔看着神情空白的女子,委屈已极:“你只能是我的……”

    “王爷心悦我吗?”却是云裳将这话问了出来,她脸上潮红未褪,掩袖拭唇,那双剔透的眼眸无一丝被欺凌的楚楚。

    只有她自己清楚,方才,并非不能躲,是她对这张脸起了世俗上的色.心而不自知。

    却也仅仅止步于此。

    容裔呆讷不能答。他实不知,何为心悦。

    趁着男人发怔,云裳从他的困缚挣脱出来,再得体不过地福身道:“我虽不知王爷在隐瞒何事,不知王爷透过我怀缅何人,但王爷的执念并不在我。一条帕子罢了,王爷烧了毁了悉听尊便。”

    她喜欢他这张脸,他执着于她背后的某个夙念,说到底,二者皆不关乎男女之情。

    “我不喜复杂的事,只愿轻松自在地活。”云裳轻道,“请王爷明鉴。”

    她抬步欲走,容裔将她胳膊一把捞住,人还糊涂着:“不许走。方才、是我不好……你喜欢什么我便给你,我可保你永世无忧。”他像想起什么,抓住一根稻草似的问:“你是不是气我轻易放过了太子,你放心”

    “华府内可有王爷派遣的暗卫潜伏?”云裳一句话阻断了他的话音。

    容裔一默后松手,看着她道:“我要确保你的安全。”

    “那我府里必定也有太后娘娘的人了?”否则,太后如何会知道云家与华蓉的情况。云裳有些发嘲,堂堂国公府,何时成了四面漏风的窑洞,谁人想掺一腿便能掺一腿。

    若阿爹在家,他们谁敢放肆?

    容裔看着她清韧的神情,便知这个姑娘心里是太清楚了。他想让那个无法倾诉委屈的小花瓶开口怪他,而她无比理智地告诉他,他所执念的并非是她。

    她也不想与他的身份产生任何纠结。

    大楚摄政王,恶名在外,政敌伺身,人人望而却步,她亦在此列。

    话尽此,她想走,他连个留她的理由都没有。

    殿门洞开的阳光刺进容裔眼里,他闭了下眼睛,没有动,低哑道:“我有最后一问,姑娘答我。”

    云裳的脚步顿了顿。

    背后的声音有些困顿得有些凉薄:“除却生身父母,姑娘可愿意在危急时刻替他人挡剑?”

    “太后娘娘,华小姐出宫了。”

    毓璋宫,婉太后小憩在湘妃榻上,两个宫女小心地为太后按揉太阳百会。嬷嬷近前禀报,婉太后睁开眼睛,挥退了左右,淡声问:“在那宫里留了多久?”

    嬷嬷:“不到一刻钟光景。”

    “呵,还真以为他们无媒无妁的不避忌人了呢。”婉太后冷笑一声,她豢养的芭蕉喜囿于守在华府的蝇卫,无法再查探华家内情,却不可能放任摄政王如此轻易霸占了聿国公的家业。

    “盯紧华二姑娘的动向,待她及笄后即刻将人抬入东宫!”

    宫嬷嬷是婉凌华身边的老人,闻言犹疑了片刻,她不是不知今日在韵香园摄政王如何当着众人面前顶撞太后,可娘娘是否太心急了些?

    “娘娘,聿国公尚在漠北,”宫嬷嬷委婉地提醒,“太子殿下纳侧妃亦需问吉纳礼,不可仓促,这……”

    “哀家等不及,也冒不了这个险。”婉太后的目光虚渺地摇头,“大楚无王,已近九载。哀家自太子八岁起便为他谋划,只差这最后一步了,绝不可令摄政王将华年的财权掌握在手。”

    这凤袍加身的女人保养再得当,眼角纹络也已遮掩不住了。她望着华丽寂寥的宫殿,忽然道:“若不逾还在,得这位白衣帝师辅佐,吾母子二人何必受制于那孽子……”

    “娘娘!”宫嬷嬷吓了一跳,慌忙向帘外观顾。

    她这难得不老成的举助取悦了婉太后,莞唇作笑:“嬷嬷何必紧张,风流最是留不住,他死在容裔手里近十年了……现今的南北才子泱泱雏凤,还有谁记得当年的隽家玉树有郎君……”

    赏桂宴后落了场雨,宫外头罗列的的马车旁绮色拥簇,抱怨着风雨淋湿衣袖。不比京中的秋雨润酥,西郊大悲塔一派无风雨自斜的凄凄景象。

    塔底二层的石门一开,一双染着薄泥的靴子无声踏入,甬道深处立刻传来铁链窸窣的声响。

    靴足一顿,继而来者且行且嗤:“困在此地七年,老师的警醒当真令人敬佩。”

    回应这道冷声的,是暗室尽头一把破铜划烂铁般的哑戛嗓子:“你身上的狼味儿,隔三里外我都能闻见。”

    须发披散的囚者抬起头,那张污垢不堪的脸沧桑不辨痕迹,一双眼却璀亮如星,正是当年的白衣帝师,后来的摄政王恩师隽从心,表字不逾,有号为“隽家玉树”。

    而在楚人传言中,摄政王背负弑师之恶名,直至今日。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卖姑凉的小火柴”同学,灌溉营养液10

    感谢大家的支持,别嫌今天短小,呜呜qvq

    大家别急,在我的概念里,甜甜甜应该很快,因为它分明就在我大纲上的那一行!就在那里!但我的手速……无语望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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