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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卑劣说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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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坐在席那的两人有些面面相觑,莫名其妙被拉倒了一场宴席之中。吟诗作对、射覆投壶,这些东西是多么的与南宫兄妹所不相符。与其说是文人骚客,不如说只是一群喝醉了酒的狂士。却见一人坐在草席之上放声高歌,引得周遭同僚叫好:

    “莽仓富甲天下粮,京都歌起百越狼。

    我欲擒蛮响天下,家中母说汤水凉。”

    好一首借古讽今的随性之作,以当年南疆动乱借题发挥,就是因为当年朝廷不向南疆发粮救济导致南疆各个部族起兵反抗。可这百年之前的事虽说是人尽皆知,但妄议朝政向来都是杀头大罪,因为借古讽今掉脑袋的可不少人。

    可南宫亦知道,今天这诗就是传得孩童传唱也不会有一个人掉脑袋。这此时在草席之上袒胸露乳放声高歌之人正是当今右相倪相国,左右应和之人无一不是京中高官。

    两个草莽之人坐在这高官云集的宴席之上,难免有些如坐针毡:

    “哥哥,我看我们还是走吧。”

    “小公子怎么早走干嘛,宴不过一半就急着要走,怕不是这次泮宫之行只是假借风雅,回家好和人炫耀吧。”一醉汉上来便是席地而坐,一把搂着南宫箬的肩膀,烂醉如泥的他酒气扑鼻,害得南宫箬憋红着脸差点呕吐出来。

    南宫亦一把推过那人,那人却是头重脚轻直接就摊倒在了草席之上。再看在场众人,无一不是酒过三巡面红耳赤。南宫亦只能连忙摇头,搞不清那钟无书到底想玩什么花招,拉着南宫箬便离开了那喧闹的亭。

    两人好不容易逃离了喧闹,迎头撞上的却真是宴席的主人钟无书。钟无书见两位贵客步履匆忙,忙着说道:

    “昔日同窗相聚实着开心,豪放散漫难免惊到两位公子。此处算不上清幽,不如随老夫我书房一叙?”

    南宫亦松开了南宫箬的手,看了看身后妹妹的神情然后说道:

    “劳请钟祭酒带路了。”

    “哎,真要这样一说。今天的这些同窗,多多少少都是因为百年之前的变乱才有了今日的仕途啊。”

    忠怒剑就挂在墙上,那张案桌之上的中年人备齐了文房四宝磨墨染黑,运笔在宣纸上写着。南宫亦觉得此事让南宫箬进来商议也没有什么用,于是让她拿着剑在门外守着。

    如今钟无书还是矢口不提忠怒之事,南宫亦难免起了脾气,冷冷地问道:

    “此事与忠怒又有何关系?”

    “多少没有关系。”

    他停下了笔,看着面前的几个大字。

    苍劲有力铁划金钩,写着的也仅仅是“忠怒而已”四个大字:

    “我不过是遵循了夫子之道,才做到了今天这个位子上。”

    南宫亦一掌拍在案桌之上,震地砚台里的墨湿了钟无书满手:

    “我今天来不是听为官之道的,钟大人官居高位还舍不得一口剑?何况当年名剑是遭人袭击丢失,钟大人莫非是想承认当年血案有你们一份?”

    钟无书看了眼手上的墨,却是不急不躁地将笔放在架上。起身向着一旁的架上的铜盆走去,待将手上墨水洗净之后,对着愤怒的年轻人缓缓说道:

    “十年前,有人将这柄剑赠与了即将赴任的我。”

    “那人是谁?”

    “笑面人。”他陈述着事实,却掩盖不住脸上的恐惧:“一个只会笑的人。”

    可这在南宫亦的耳朵里,和说了一堆废话没有区别。他垂下了头,一字一句地向着面前这个高官厉声问道:

    “这笑面人是谁!”

    这一句问,却是把在官场之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的钟无书给吓到了,原本还站在原地的钟无书此时此刻却宛若一个被雷惊到的孩子,蹲坐在地上抱着脑袋喊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南宫亦一时也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却听到南宫箬在门外大喊道:

    “哥哥,有人!”

    待两人重新回到亭子的时候,所能看见的却有满地疮痍。大大小小的官员被那持刀的黑衣人逼在亭子的边缘,而那黑衣人的脚下死去可还有刚刚作诗抨击朝政的右相倪相国。南宫箬率先将自己的清晖玉钩从油布包中抽了出来,却是被身边的南宫亦制止了:

    “这家伙有问题。”

    南宫箬没听明白哥哥口中的问题是什么,反倒是让那黑衣人转过身了。蒙着面的对方自然不会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而手中的刀也随着架势的转变对向了南宫亦: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南宫家主不在你的建康城呆着,跑来泮宫做什么?莫不是觉得自己的书读得太少,想来长长见识?”

    南宫亦却没有与他浪费口舌,长情出鞘朴实无华,但磅礴剑气已经吹的在场众人衣袖猎猎作响。黑衣人不敢怠慢,两人看着对方在这亭中转了起来。

    剑气在一分分地收敛,直到完全消失的那一刻。

    杀意却是在消失的一瞬,完全地盛放开来!

    当南宫亦格挡下来的那一瞬,除去剑身传来的猛烈震动,交击之声顺着下一道刀光同时到来。此人刀法玄妙非常,居然巧妙地将刀声隐藏了起来。刀式沉稳异常,显然没有寻常刀法那种猛烈躁进的感觉。可南宫亦的惊讶也仅仅是一时,随着刀光的到来,他却是持剑向身反曲手臂。

    传来的并不是刀剑相撞之声,反倒是一丝绵绵柔长摩擦之声,众人定睛一看南宫亦手中长剑居然缠着对方刀身一圈,反向刺了过去。这正是南宫家服人剑法中“礼尚往来”一式,正中对方肩头鲜血四溅。

    南宫亦顺势一挺,磅礴剑气迸发而出,将对方整只右臂与身体分离,喷薄而出的血液溅到那群官员脸上,几人甚至发抖跪地,便溺当场。

    壁虎断尾,尚能一存,对方见情况不妙想先行撤退。可南宫箬早已绕至对方身后,身向人下一个侧滑,手中玉钩剑顿时划开了对方后脚,让人向后一仰跌到在地。

    仅仅是一个回合,南宫兄妹配合无间就将对方制服。可诸位宾客还来不及祝贺,倒在地上黑衣人一阵颠笑抽搐,仿佛像是一个被水呛住了喉咙的人,在抽搐与笑声的末尾没了声息。

    南宫箬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尸体对着哥哥说道:

    “他好像服毒自杀了。”

    南宫亦的眉头却远比妹妹锁得更深,无力地将手中的剑垂了下来:

    “我当然知道。”

    柳和歌终于来到这个小镇,一个藏在山岭之中的小村落。如果用什么词形容这个破败的村庄,唯有山穷水尽最能适合。

    烈阳照着干涸的土地,连日来的干旱让村民颗粒无收。一个个都只是坐在屋檐下看着进村的柳和歌,眼中透露的神色只有常人所不能理解的贪婪。

    那是一种发自本能的贪婪,就像是饥肠辘辘的老虎看见了黄羊。

    他一身白衣就像是一片雪,随时会融化在这群人的目光之中。

    柳和歌因为烈阳高照而汗流不止,一头的长发像是黏在了自己的头皮一般闷热难耐。眼前的土路艰险难行,炙热地连脚板都觉得发烫。

    几个穿着农家短卦的中年人走了上来挡住了柳和歌的路。他们同样流着汗,但基于生存的贪婪他们站得比柳和歌还要直:

    “想进村,就留下买路的钱。”

    柳和歌停了下来,看着拦着自己的几个人惨笑了一声:

    “我以为只是个村子,原来还是个匪窝。”

    “吃不上饭了,人和匪没有区别。”

    说罢这为首的人就探出手,想从瘦弱的柳和歌手中夺过寒玉杖。可柳和歌只是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就止住了那人:

    “你动,你死。”

    可那人的手只是停了短短的一刹,便继续向着晶莹剔透的玉杖伸出。那就是要碰到的那一刹,柳和歌的身影已经在那几人之后了。

    为首的人收回了手,却是死命地护住自己的脖子,鲜血从他粗糙的指缝中流出,跌在地上的同时一旁的几人却还能站在烈阳之下流汗。

    柳和歌实在抵挡不住烈阳,走向一旁的农户的屋檐下。坐在门口的是一个老婆婆,摇着破旧的葵扇看着这身着淡雅华贵的年轻人。柳和歌却是看到了那婆婆,随着她一同站在了门口:“我可以喝口水吗?”

    “一两。”

    一口水一两银,这放在那里都不会有人接受。但柳和歌明白在这里就算用了钱又有何用,最近的镇子离这里怎么说也要三五天的车程。

    他指间是一颗珍珠,落在老婆婆手上时无声无息。那老婆婆扭动着老朽的身躯进了屋,等再出来时手中是半瓢葫芦,而那葫芦之中是尚未沉淀完的泥沙水。

    柳和歌接过葫芦,一饮而尽。看着那老婆婆对自己问道:

    “那群人会怎么样?”

    “等穴道解开,估计都会晒死吧。”

    老婆婆却比划了一个铜钱的样子,柳和歌不解又丢了颗珍珠。待那珍珠入手,那老人却又再比划了一次。

    他不明白,却也照做。老婆婆将手中三颗珍珠来回把玩,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一丝开心:

    “这一颗算你买水喝,这一颗算你买了我儿子的命,而这一颗就算我等会看的一出戏。”

    柳和歌没有再想看那老婆婆,而是仰头看向被屋檐遮盖的烈阳。

    穷山恶水出刁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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