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斜楞着眼珠子，看了陈天凡半天。
陈天凡也转过头，看着肩膀上的兔爷。
两个人王八看绿豆，小眼神儿互相对视着。
陈天凡有些心虚，但他不想再这么糊涂下去了。
他曾经想过，做一个不问凡事，逍遥快活的糊涂神仙，可是自从他升仙的那一刻起，他的身边就充满了阴谋和算计，使他深深地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入仙途，身不由己。
自从他成仙的那一天开始，到现在，连一个星期都没有，可是他却是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就是连觉都没怎么好好睡过，无时无刻不在为了活下去而操心费力。
他现在还只不过是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角色，仙生都这么困难，那将来如果成长为更高级别的神仙，是不是会卷入到更加激烈的明争暗斗里去呢？
看来，当凡人苦，当神仙更累！
所以，陈天凡想要活得轻松一些。
既然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自己的战友总该弄清楚是谁吧，要是两边都防着，那不用敌人出手，用不了多久，他就自己把自己给逼成神经病了！
陈天凡知道，今天实在不是一个好的契机，去搞明白兔子的身份，但是早死也是死，晚死也是死，早死早托生，水已经到了，就看他挖不挖渠了。
陈天凡决定“挖”！
他不是一个怕事的人，天塌下来，顶上去不就完了嘛！
所以他问出了他心中的疑问，现在就看兔子的态度了。
兔子和陈天凡对视了良久，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知道你问出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吗？”
陈天凡心说，你肯定不可能杀了我，你的身份我早晚会知道，要是身份一暴露你就痛下杀手，那前面的工作不就都成了无用功了嘛，这不合理。
他笃定了兔子不可能杀他，所以点了点头，说道：
“任何后果，我都有心理准备。”
兔子又叹了一口气。
“你根本不知道，你也根本不明白，好，既然你下了决心，那我就全都告诉你吧，也是到了你该知道一切，做出你的选择的时候了。”
兔子抬头望天，天色已然大亮了，蔚蓝的天空，一朵朵浮云从他们的头上掠过。
“从哪里讲起呢？就先回答你，为什么吴刚不抓我吧，我就是吴刚放出月宫的，他要是想抓我，还放我出来做什么呢？！”
兔子的回答基本上还在陈天凡的意料之内，所以他并不觉得吃惊，兔子第一个问题回答得合情合理，但问题是，吴刚为什么要放它出月宫呢？看嫦娥那个着急的样子，兔子肯定不是普通的兔子！
兔子就好像知道陈天凡接下来要问什么似的，不等他问话，就接着往下说了下去。
“你肯定会问，吴刚为什么要放我出月宫对不对？”
陈天凡点头。
兔子继续说：
“因为吴刚恨嫦娥，恨玉皇大帝！”
“我勒个去！”
这回陈天凡吃惊了。
他没想到这些烂事儿，随随便便就牵扯上了玉皇大帝，天庭的总瓢把子。
兔子轻轻一笑。
“你别吃惊，不单他恨嫦娥和玉皇大帝，我也恨。”
这回陈天凡不吃惊了，兔子的话依然很合理，逻辑自洽没问题。
“当年，吴刚驻守南天门的时候，因为和嫦娥私下见了一面，被玉皇大帝给知道了，玉帝震怒，罚吴刚到月亮上去砍桂树……”
“等等，你先等等……”
兔子刚讲到吴刚伐桂这个典故的由来，就被陈天凡给打断了。
陈天凡被兔子这一句话，就把脑子给别住了，没别的，这句话里信息量太大！
“你是说，玉皇大帝和嫦娥，他们俩……”
“是啊，你不知道吗？天庭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不是，玉皇大帝不是有王母娘娘这个老婆吗？他还敢劈腿儿？王母娘娘还能给他蟠桃吃？”
听了陈天凡的问题，兔子用看傻X一样的眼神儿看着陈天凡。
“王母娘娘的老公是东华帝君好不好！玉皇大帝就没有老婆！你这仙学院是怎么上的，怎么这么基本的问题都拎不清？！”
“啊？”
兔子的话颠覆了陈天凡对玉皇大帝和王母娘娘的认知，他在仙学院就光顾着练火球术、冰箭术了，仙界历史课根本就没怎么听过，成绩一直挂科。
“不对呀，嫦娥不是后羿的老婆吗？不是偷吃了王母娘娘给后羿的升仙药，才成仙飞到月宫的吗？据说还是因为挂念后羿，才飞升到离地面最近的月宫成仙的……”
“你这都是仙学院里改过的教材了，为尊者讳懂不懂？”
兔子摇头晃脑，开始给陈天凡八卦嫦娥的情史。
“当年后羿没事儿就出去到处射小动物，什么母鹿啦，母马啦，母野猪啦，反正是母的他都射，唯独留嫦娥在家独守空房，然后就便宜了玉帝那小子，后来玉帝嫌后羿碍事儿，就让西王母给了后羿一颗升仙药，说是奖赏后羿射九日有功，其实就是让后羿拿回去给嫦娥吃的，要不后羿好端端为啥自己不吃，留给嫦娥？所以呢，你应该明白，为什么月宫的极品桂花糕能让化神期的修仙者增加成仙几率了吧，那都是嫦娥从这颗升仙药里悟出来的配方，另外，之所以把嫦娥安排在月宫，不是因为月宫离地面近，而是因为月宫清净，玉帝来去方便，你懂得啦？”
陈天凡似懂非懂。
“这里面有逻辑问题啊，为什么玉帝不自己直接把药给嫦娥呢，非得过两道手，让西王母把药给后羿？”
兔子被陈天凡问得直嘬牙花子。
“我说你这家伙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玉帝怎么说也是万物主宰，三界的共主，主动去勾引人家有夫之妇，这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懂吧，再说了，让绿帽男自己把药给老婆送去，送老婆上天找玉帝，这特么多刺激呀！”
“我去！后羿这头上可是真绿！”
陈天凡一伸大拇指。.七
“高，实在是高！”
但是他转念又一想，还是不对呀！
“兔子，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那玉帝也不应该把吴刚给罚到月亮上去砍树啊，这不是把嫦娥这块肥肉和吴刚这只饿狗，给关一个笼子里了嘛，玉帝这脑袋，不是得比后羿更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