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伊莲恩将泡好的花果茶倒进高脚杯里,她额外加了一勺桂花酱,“对这一点我从未加以遮掩,你为何如此意外?”
弗莱娅从不是一个能按公式推导出回应的人。
“你浪费了我的同情心。”弗莱娅接过杯子,“我对你的处境加以同情和怜悯,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就不要从一开始,故作悲凄的口口声声说你无意椭圆办公室。”
“我也确实未对西翼施以追逐。”伊莲恩抿了口茶水。
“包含在内。”弗莱娅放下餐后的茶饮,“在你的谋篇布局里,我可以看到故去阴霾的缩影,它凌驾于俄罗斯之上,包括了俄罗斯,而你的设局,也包括了辉格,因此没必要讨论你是否有意于染指椭圆办公室。你浪费了我的感情,这是不对的。”
她重重的放下杯子,甩上餐厅的门。
“啊哦。”玛戈一推盘子,“不错啊。”
“吃你的饭。”伊莲恩语声柔和,“不然你去刷碗。”
有时真的不怪她总叫玛戈去干家务,因为玛戈吃饭真的慢。
“不要。”玛戈说,“轮到你了。”
在她的抗议下,终于排了一个把碗丢进洗碗机的表。
可惜人类会耍赖。
“然后呢?”英格丽德对那个寻找奇怪球球的龙姑娘很好奇,“她去哪里了?”
“她打了个电话就跑了。”玛戈总能被龙族的与时俱进震惊。
这个族群总是荒夷和先进的结合。
比如青猗家中的装潢属于24世纪,但穿着又属于晋朝,当然比起之前石器时代的装束还算有所收敛。
因此那条白色的大“蜥蜴”掏出手机也不是什么怪事。
“哦。”英格丽德又垂下头。
“既来之,则安之。”玛戈宽慰道,虽然她是把英格丽德骗出来抓女巫的始作俑者,可她是天使,她总能找到道德制高点,假装一切从未发生。“要学会混日子。”
英格丽德看着天使那张漂亮的脸庞,千言万语化成一句看热闹的俏皮话,“你妈妈跑了,看来今天又要你洗碗了。”
“啊?”玛戈匆忙把最后一口饭塞进嘴里,一抬头,“该死。”
伊莲恩真的跑了,还带走了桌子上的冰镇水与饮料,摆明就是为了在清晨之前不再踏足于此地。
“可恶!”玛戈扔开筷子,去敲卧室的门,“妈!”
伊莲恩拉开门,冲她竖起一根手指,“嘘。”
“今天你洗碗!”玛戈抗议道。
“你最后一个吃完的。”伊莲恩说,“我有点事情。”
她把门拍上,将玛戈关在门外。
“这样好不好?”她走过去,拿起梳子,很慢的梳了几下弗莱娅的长发,随后伸手过去,解开衬衫领子的扣。
可这招不是每次都有用。
“不好。”弗莱娅坐在梳妆台后生闷气。
伊莲恩这个女人最绝的一点那就是浅尝辄止。
“那好吧。”伊莲恩低下头来,俯在她耳畔,手圈着她脖颈,把扣子系回去。
“你浪费了我的感情。”她将伊莲恩时常挂在嘴边的话回敬,“人类的感情很值钱的,因为人类的情感很贫瘠。”
“那怎么办是好。”伊莲恩挨近了,手搭在她肩上。
“手好冰。”她翻腕,将手覆盖在伊莲恩的手上,“确实,冰冷的女人像水鸟一样。”
“啊。”伊莲恩如手碰触到了火焰般的缩了回来,“不好。”
“所以为什么一开始你要故作可怜,字字句句声称,”弗莱娅转过身,质问道。“不想置于那种境地?”
她们僵持了五分钟。
“那好。”她站起身。“我懂了。”
“书房。”伊莲恩踌躇片刻,“等我会儿,十五分钟吧。”
伊莲恩的拖延症在进展。
每次伊莲恩说十五分钟几乎等价于两个小时。
可次她算准了,两个小时零十五分钟后去了书房,但伊莲恩拖延到了两个小时零四十七分钟——过于无聊导致她给伊莲恩掐了表。
“会很尴尬的哦。”伊莲恩换上上次东京人士送的淡蓝和服,金红色的长发盘了起来。
“又有什么关系?”弗莱娅借用了圈内知名度最广的一句话,“也许我什么都有,就是没有理想和底线。”
“那淑女请坐。”伊莲恩合起那把装饰用的扇子,她将这把八重樱从客厅装饰画里拆了出来。
弗莱娅在地毯上坐下。
她跪坐在弗莱娅对面,打开原来用于装耳环首饰的盒子,取出白色的山羊皮手套,把电脑支架架在了两人面前,挪来茶几上的松树盆景。
“这篇著作,”她模仿姨夫的措辞,“来自某个网站,点击率很高。”
她给自己留了后手,因为这篇同人小说下边有条评论是恭喜出版。
能改个名出版的内容上应该不会太过分。
“十点十七分,华盛顿。”她把打印的那一沓a4纸架在电脑架上,“不速之客搅乱了一室暖春。”
“‘我就知道’。弗莱德翠卡掩上门,她合起伞,抖落上面的雨水,寒潮自东北而下,长驱直入,为纽约带来倾盆的雨水。她站在床前,质问道,’为什么’。”
“‘被抓到了。’”随后她看见了一个难以置信的人名和一言难尽的配对,“‘怎么办?真糟糕呢。’半月直起身来,像蛇一样缠住不知所措的伊莲恩,当着弗莱娅的面,尖尖的指甲一点一点的挪着,刮过女人唇沿。’我们的小艾拉怎么办?’这个女人就像一条毒蛇,吐着信子……”
她迅速的把那沓纸拿下来,略读全文。
这篇文章的标题说明了一切,现在她懂了为什么此篇名为《排列》。
“继续呀。”弗莱娅绷着个脸。
“纸质书的出版门槛真低。”她把那沓纸理一理,“给你最后一个换一本的机会。”
“不要。”弗莱娅说,“读下去。”
伊莲恩能面无表情无动于衷的捧读,可惜她并非淑女。
“看起来她们都挺喜欢路易莎的。”她很冷静,但却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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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明奈利灌下一大口白兰地,他鲜少这般对瓶吹。
“等等。”舒尔曼拦住这个死党,“有件事情。”
“说。”明奈利舌头都喝大了。
“你的钱包在哪里。”舒尔曼伸出手,“说好了aa制,你不能每次都靠喝大了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