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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逐出门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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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成群的夜魑比单个的更难对付,力大无穷又身手敏捷,如果被围上就连防守都难,更别提出剑了,好在应奉仁功力深厚,以气御剑将三只逼到一边,只留下一直最弱小的给徒弟练手。

    殷剑平见师父一人对战三只夜魑游刃有余,那些夜魑只能被动招架,毫无还手之力。不由得对师父敬佩万分,对眼前所剩的这只夜魑施展天玄门剑法缠斗起来。

    打着打着,殷剑平忽然觉得有异,这夜魑似乎始终不愿让殷剑平靠近洞穴,自己更是宁可受伤也不肯离开洞穴的方向,又抽空望向正被师父飞剑斩的哇哇乱叫的另外三只夜魑,发现他们也是如此,宁愿被动挨打,也不肯踏出洞口...

    “平儿,你在东张西望些什么?还不速速将这些妖魔宰了”应奉仁发现弟子在开小差,顿时怒了——战阵之中,生死一瞬,还敢分心?简直不知死活!

    “是,师父。”殷剑平发呆被师父喝破,顿时觉得十分惭愧,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向已经重伤的夜魑攻去。

    不消多时,这些夜魑已全部伏诛,只留下一地血腥与四具尸体,其中三具比较整齐,均是手脚受创,伤痕都在一模一样的地方,致命之处在头顶,飞剑直达头颅深处,正是应奉仁的御剑之术所杀。

    而另一具则比较惨,全身都有伤痕,致命伤有三处,脖颈一处、心脏部位一处、还有一处是小腹直到右肩,差点被分成两截。

    “哼,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妖魔,真是自寻死路!”应奉仁一脸嫌弃,似乎还没过瘾。

    殷剑平却是皱着眉头,目光呆滞的望着地上一堆夜魑尸体,不知在想些什么。

    应奉仁看殷剑平神情不对,不由问道:“嗯?平儿,你在想什么?”

    殷剑平回过神来,躬身对师父说道:“弟子只是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夜魑明知不敌,却任然不顾性命的死守洞窟...”

    应奉仁不以为然,神色轻蔑:“这还用得着多费心么?瞧瞧这洞窟,遍地骸骨,分明是遭受妖魔毒手的百姓遗骸,此等毫无人性的入魔妖物,岂能用人的行事规矩去推测?不过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要看看这洞里究竟有些什么古怪,平儿,快随我一同进洞去吧。”说完应奉仁当先向洞内大步走去,殷剑平也立刻跟上与师父一同进入洞穴深处。

    殷剑平师徒走了没多久,便已到洞穴尽头。殷剑平燃起火把,发现这洞穴不大,腥味浓烈令人作呕。地上有一堆杂草铺满了近三分之二的地方,杂草上是一个个的小毛团,仔细一看,这些毛团有手有脚,有头有尾,与夜魑非常相似,似乎是夜魑幼崽。

    “师父,这难道是...”殷剑平万分惊讶,平日里妖魔斩杀的不少,却还从没见过妖魔幼崽。如今一见倒是觉得这些幼崽与那些狠厉凶残的妖魔半点联系不上。

    “哼,不过是些夜魑的孽种罢了,平儿,一剑将他们除了,反正留着也迟早会祸害人间。”应奉仁木然望着这些毛团。

    “可是...这些夜魑如此幼小,弟子...弟子不忍下手。”殷剑平听到师父吩咐,举起的剑又慢慢放下,剑柄握了又握,似乎想要决心出手,却始终无法狠下心来。

    应奉仁大怒道:“你说什么?不忍下手?妖魔之辈向来残杀百姓,你同情它们,谁来同情百姓?况且我辈修士死在妖魔手里的也是不计其数,你忘了刚刚那些重伤的师弟们了吗?快动手!”说完应奉仁狠狠瞪着殷剑平,只瞪得殷剑平满头大汗。

    殷剑平无奈,只得走上前去,闭上眼睛,提剑便斩。但就在此时,一只毛团忽然滚了过来,一把抱住殷剑平的一只脚,伸出舌头舔着殷剑平的鞋子——刚才与夜魑战斗时鞋子上沾了些夜魑的血。

    这下殷剑平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泄的干干净净,只好硬着头皮对师父说道:“师父,弟子...弟子还是下不了手。”

    应奉仁气的脸色都变了:“下不了手?你是我的座下大弟子,将来要继任天玄门掌门之位,怎可如此善恶不分?莫忘我天玄门向来以除妖伏魔为己任,你若是不敢对妖魔下手,便没有资格待在天玄门下!”

    “师父,弟子明白妖魔可恨可憎,然而他们外出伤人,只是为了填饱肚子、繁衍后代。与我们并无二致。我们若不思与妖魔和平共处之道,只是一味滥杀妖魔,这仇恨只怕越结越深,再也花解不开...”殷剑平小心翼翼的说着,一边观察师父的脸色。

    “你倒教训起我来了?”应奉仁冷冷盯着自己的徒弟。

    “弟子不敢,只是自从出这趟门以来,弟子一直在思考这件事,希望能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来。”殷剑平惶恐不已,只得向师父解释。

    “哼!人魔之争,始于太古,至今仍然争斗未熄,数千年来多少前辈先贤都无法解决的问题,凭你就想得出来?”应奉仁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弟子愚昧无知,妄自主张,请师父息怒。”殷剑平果断认错,却就是不肯下手杀夜魑幼崽。

    应奉仁见自己的徒弟虽然认错,却始终不动,也明白再逼他也是无用,便亲自动手御剑将所有夜魑幼崽全部斩杀。

    殷剑平愣愣看着师父:“师父...”

    “罢了,我天玄门之中没有同情妖魔之人,让你这种人待在天玄门只会让同道们贻笑大方。从今往后,你不再是天玄门弟子。这二十年来养育与教导的功夫,就当是我瞎了眼吧!”应奉仁收回剑后,也不看殷剑平,背对着殷剑平道,“回到天远峰后,你自己收拾东西下山吧,我话说了就算,你不必再来求情。”

    说完,应奉仁便急匆匆的出洞去了,没有再给殷剑平说话的机会,直接召集门下弟子回了天玄门总坛。路上殷剑平向师父认错求情,应奉仁只是不理。甚至众弟子与应灵华求情也没用,还被应奉仁骂了一顿,除了应灵华,其余弟子再也不敢触这霉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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