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栋比较老旧的大楼，从外面来看，大概当时是想建办公楼吧。可是现在大楼外墙已经有不少脱落，原本的招牌也只剩下铁框。
光是老旧也不是问题，问题在于这大楼还非常脏。楼道里，楼梯间全是垃圾，用过的纸巾，吃完的饭盒，大量的烟蒂，还有酒瓶和呕吐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非常难闻的气味。
要不要直接跑回家呢？即使外面下着大雨，陈漠也不太愿意留在这里，他在大楼的一楼等着雨停。他往旁边一看，有一家咖啡店，这下可好了，总算不用留在这种鬼地方。
他小跑着，进了咖啡店。咖啡店的名字叫做“何处”，装修风格比较怀旧，但是却跟旁边这大楼和小巷子完全不一样，并不是经历长时间导致老化的那种旧，而是人为的可以装修成一种复古怀旧的风格。最重要的一点，这里非常整洁，甚至有一种特殊的木质香味。
店面并不大，店里除了吧台就只有4张桌子，不5张。两张靠窗，两张靠墙，还有一张小桌子在里面，刚进门的时候完全看不到。陈漠进门后，就坐到了窗边的桌子，方便他看着雨什么时候停。
“欢迎光临。”
店里并没有其他客人，店员也只有一个女性。女性的样子看起来很年轻，非常漂亮，身材也非常的好，一举手一投足都给人一种跟年龄不搭的成熟感觉。
虽然说是店里没人，自己是来躲雨的，但是在这么一家店里不消费些什么，总觉得也不太好意思。陈漠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发现今天忘记带钱包，身上只有20几块。他心想着，看起来这么高级的咖啡店，消费应该挺高的吧，不知道够不够钱。
他抬头看了看价目表，他揉了一下眼睛再看。是不是搞错什么了？
“不好意思，这价目表标示的价钱是哪种货币？”
店员笑了一下，说：“当然是人民币。”
“那，那是不是小数点……不，打扰了。”
陈漠站起来，马上就准备离开。那是当然的，这里价目表里面，最便宜的一杯咖啡，价钱也是5位数，就算标上小数点，也要上百元。这可不是陈漠能支付的费用。
店员小姐捂着嘴笑了一下，又说到：“外面这么大雨，你能去哪？坐下吧，我请你。”
“这，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我这里不是卖咖啡的。”
陈漠坐了下来，仔细想了一下，那是当然的。几万块钱一杯的咖啡，谁喝得起。而且店铺还是开在这种小巷子里，哪有人会来。大概是借着这咖啡店的外表，实际上是做这什么其他生意吧，不过也不关自己的事，雨停了就走。
女性把咖啡放到桌子上，咖啡的香气瞬间就进入了陈漠的鼻腔。他喝着咖啡，看着窗外，等着雨停。
雨并没有要停的迹象，反而好像比刚刚下的更大。陈漠一个人坐着，看着窗外，想到了最近发生的事情。
无论是求医还是求神，能做的都做了，但是方天汇的情况一次比一次差，伤口越来越多，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持续越来越久。这样下去，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完全不敢想象。
陈漠看着窗外叹了一口气，他为自己的弱小和无力感到不甘心。
“反正外面下着大雨你也走不了，不如我们来聊聊天吧。”
“聊，聊天？”
突如其来的搭话，让陈漠有点不知所措。对方是个美人，而且如果要说的话，还是陈漠最喜欢的那一类。陈漠平时已经话不多了，而被陌生的女性搭话，他显得非常的不自然。
店员小姐笑了一笑，说：“对，见你情绪低落，不如就说说你在烦恼什么吧。”
“我，我啊，这，这不太好说。”
“为什么？怕说出来我不信？就当聊聊天，讲讲故事，你接下来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都没关系，就说说而已。”
“就算你这么说，那，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信不信有鬼这关系大吗？”
“我的朋友他最近患上了一种怪病，去医院医生却说没事，好几个医生都这么说。如果不是有鬼，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了。”
“或者我换一种问法吧，有鬼也好，没有也好，对于你来说，如果想帮助他，要做的事难道就是证实这世界上有鬼？”
“那当然不是，如果是因为鬼怪才导致他生病，那我……”
陈漠反应过来了，问题从来并不是有没有鬼，而是该怎么做。他接着说：“如果真的是鬼之类的，那我该怎么办啊？”
这句话就像说给自己听一样，声音非常小。
“你并不能为他做什么，因为你并没有相关的知识。你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因为你根本没有相关的人脉。”
“对，就是这样，我非常的弱小，无力。所以我才在这里烦恼。”
店员把一杯咖啡放在桌子上，然后自己坐到了陈漠的对面。
“你想帮他？”
“那当然。”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好朋友，绝无仅有的好朋友。”
“就因为这样？”
“可能不止这样，小时候我爸就教我做人要讲忠孝仁义什么的，大概也有被他影响的原因。”
“还有呢？”
“还有？还能有什么？”
“还能有什么那就要问你自己了。”
她好像了看透了陈漠一样，而陈漠也没有说话，他思考了一下。
“我想做点什么。像袁世仁那样有个梦想，为了当电竞选手而努力。向方天汇那样有个目标，学习金融和经济类知识管理自己的财富。我，我大概是想如果有什么是我能做的，或者是我想做的事就好了。感觉好像有点自私。”
“自私吗？但是你这份所谓的自私却让你为了朋友而奔走，为了朋友而烦恼。就算是自私，我也觉得是一份无私的自私。”
“无私的自私？这不矛盾吗？”陈漠笑了一下。
“矛盾吗？或许吧。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都很矛盾，就像你刚刚说的故事，没办法证实鬼的存在，但是却觉得这是鬼的作祟。”
的确如此，陈漠如此想到，他并没有说话，而是默默的听着店员的话。
“既然你这么想帮朋友，那我来帮一下你吧。不过说是帮你，也只不过是给你说点故事，和教你一点点必要的知识而已。你愿听吗？”
眼前的女性微笑着，双眼直视着陈漠。她的眼眸泛着清澈的绿色，就像宝石一样漂亮。陈漠并不觉得她的话语当中有半点虚假。
“当然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