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开辟龙窍
淡淡的生灵之气离开那些花树，离开花树根底丛生的畦畦药草，散发成空气中的荧荧星火，然后散发成雾，汇聚成河，遥遥流淌到云客体内，其势绵绵不绝……
由于那些生灵之气太过浓郁，所以便在他的身周形成了一轮灵气旋涡。少年的身影被缭绕的灵雾缠绕，缥缈中显得颇有出尘之意……
外面灵气如此充足，他体内灵力汇聚的速度自也不能太慢。云客不知谷中花草正在凋去，不知自己初入修行便已享受如此得天独厚的灵雾潮汐。他只是内视观察着体内发生的变化，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之中。
在他体内极深处，肉眼看不到的地方。一处处灵窍宛如凌虚存在的湖泊，悠悠打着旋涡。从经脉流淌汇聚而来的灵力如涓涓细流汇入那些旋涡之中，它们便由小而大发生着某种奇妙的变化。
云客体内四百零九处灵窍，正齐齐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玄妙的灵力所充满。灵窍汇满灵力之时，便代表着修行之灵字境已臻圆满。
寻常人修行灵字歌诀，从悟识第一个灵字到打通第一条经脉，从洞开第一处灵窍到以灵力将其充满，不知会耗费多少时间，消耗多少心血？哪里能如云客这般经脉转瞬即开，灵窍须臾即成，灵力顷刻即满？哪里能如此的轻易与神速？寻常人，便是一些天才人物，修至如此境界，恐也至少需要数年时间……
所以此谷中发生在云客体内的事情，被任何一名其他修行者知道，恐都会嫉妒到吐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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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些灵窍被灵力所注满，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出现在了云客的感知之中。
其身前是一座山，其身后是一条河。那座山直插云中，已遮住远方的风景，那条河激流壮阔，却阻住了他的回路；过往时面山背水，他总会生出许多无奈。可是如今……感觉已不再一样……似乎只要他心意一动，便能够轻易翻山而过，越水而去……山与水，已不再能够阻挡他的视线与去路……
云客突然想要扬天长啸。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
……
然而，好景不长，就在云客沉浸在这种感觉中极为欢喜之时，一股熟悉的气流从他体内极深处涌了出来。这股气流始一出现，云客便不自禁打了个寒战。
“又来了！”云客神识一凛，暗叫一声苦。
自很小时，他便经常受到这股冰寒气流的折磨。他以前不知，此刻已经有所猜测。或许这股气流，便是白玉老人所说的龙息……
龙息化成的气流，宛若沉睡中被惊醒的游蛇，慢慢涌入他的经脉之中，然后，便发现了那些蜿蜒的已经被打通的经脉，发现了那些湖泊般已有灵力在其中汇聚的灵窍……
于是，它便似乎很生气……
温和的小蛇骤然化作一条愤怒的小龙，张牙舞爪向着一道灵窍扑去……
它游入那道灵窍中，便逆着其中灵力旋涡的方向反向转了起来。随着它的反向旋转，那灵窍吸收灵力的节奏瞬间便被它所破坏……随着小龙反转的速度越来越快，灵窍中已经接近充盈的灵力竟又开始减少……只在瞬息间，那片盈满的灵窍湖泊，竟只剩下了一层浅浅的水底……
龙息汲干这第一处灵窍，没有丝毫犹豫，灵动的甩起尾巴，便向着第二道盈满的灵窍涌去……
不过片刻光景，那龙息已在云客体内四百零九处灵窍转了个遍。所有前一刻都还盈满的灵窍，竟无一例外重新变得几尽枯竭。
“不！”云客看到自己的努力就这样被龙息搅得支离破碎，心中拼命大喊，恨不得化作体内的一道意念狠狠撕碎那可恶的龙息。
只是，那龙息活跃的一开始，他便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所以心头十万个不甘心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龙息在自己体内肆意的搞着破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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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客体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身外也生出相应的改变。那些源源不断涌入他体内的生灵之气由于失去了其体内灵窍的吸引，便不再向着他的周身汇聚，所以那片浓郁的灵雾，很快便有了散去之势。
“咦？”羽化柔坐处距离云客很近，正在沾着些生灵之气的光疗养伤势，突然感受到这种变化，惊疑的睁开了眼睛。她转头看了一眼那株花树下凝坐不动的白玉老人，眼神送去询问之意。
“不必担心！”白玉老人似乎一切了然于胸，出言示意羽化柔一切无妨。或者看到羽化柔眸中并不散去的那丝疑惑与淡淡的担忧，他便继续道。
“那股龙息深藏在他的体内，已达十数年之久。这些年中，龙息被某种秘法引导，已悄然将他的体质向着龙族身躯的方向改造着。虽然相比较于传说中星空长夜的百年盘磨，十年的时间太过短暂，但对他体质的改造，终究已经有所成效……
生灵之力再奇妙，毕竟是人族的功法，所以对于他体内的龙息来说，它们终究是外来者，所以有些冲突，自是难免的。不过，尝到生命灵力的甜头，那龙息终不会赶尽杀绝，接下来，一定会接受那些灵力的存在，我们只不过，再耐心等待一番便是。”
白玉老人顿了顿，继续道。
“唯一一点冲突的地方便在于。如果把龙息看作一种有生命的力量，那么他的身体便可以比作被龙息占据的地盘。龙息是要让他的躯体将来往修行龙族功法的方向改造的。而人族功法的灵字歌诀，却要让他已经改变的的经脉灵窍重新归位。所以那龙息，不过是在宣示自己的主权而已！”
羽化柔惊异问道：“那岂不是会有危险？”
白玉老人凝视着脸上已现痛苦之色的云客，没有直接回答羽化柔，而是淡淡道：“世间万事，要想有所成就，多少都要忍受些折磨？如果连这点困难都无法克服，他如何能在修行一道走出自己的路？”说完闭口不再言语。
羽化柔深深懂得这个道理，不再说什么，收回目光，重新看了一眼面目狰狞但身形凝坐不动的云客，美丽的眸中敛去并不该有的那丝担忧情绪，再次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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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客与老酒鬼相依为命多年，年少的经历以及受老酒鬼的影响，他的性格中有着超越这个年龄的沉稳，但本性所致，又有三分的洒脱与倔强意味。
所以认识到对那龙息的所作所为无可奈何，他便干脆狠下心不再去管它。强自静气凝神，按照以往最熟悉的那种静坐方式，他很快让自己重新平静了下来。
或者白玉老人所预测的已经应验。那龙息虽然对灵力抢占自己的“地盘”的行为很抗拒。但尝到了满是生命属性的灵力对自身壮大的神妙，它渐渐改变了将前者驱逐出去的想法，并没有将那些灵窍与灵力“赶尽杀绝”，而是慢慢接受了它们的存在。四百零九处灵窍虽然已近枯竭，但终究有些许的灵力残留。虽然境界上由灵字巅峰往下跌落太多，但至少，那些灵力已在云客体内站稳了脚跟。也就是说，以后的他，真的成为了一名修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