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傻子抓住妈妈手腕问道:“这几天陈秃子跟谁交往最多?”
“这……”老妈妈想了想,“头一阵,每回许少爷来找娇莺姑娘时,陈秃子都和许少爷的随从棒子在一起喝茶聊天,聊的声音很小,两个人是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那种聊法。”
接着对三傻子说:“快放手哇!你把人家腕子都握疼了。”
弹弓严说:“这个陈秃子有问题!少馆主,你去跟娇莺姑娘唠吧,这个老娘们就交给我好了。”
三傻子说:“也好!”便走向了娇莺房间。
弹弓严又给了老妈妈后身一脚,“你也找个屋子,咱俩单独唠。”
妈妈说:“唠就唠呗,你老踢人家干啥呀?你在家敢踢自己妈妈吗?再说了,你不给少馆主把门了?”
弹弓严说:“我妈早就没了,咱俩唠完我再去把门。”
三傻子和娇莺,弹弓严和妈妈分别去了不同房间。
大舌头和马大牙相视一笑。
马大牙说:“要不这样吧,大哥,咱俩出去吃点大饼卷油条,喝碗热乎豆浆,再来一碟炝拌土豆丝,怎么样?”
大舌头说:“算了,俺还是回武馆吧,武馆现在没别人,别再让四愣子对俺张姐动点啥歪念头。”
马大牙点头道:“也对!啥时候收拾四愣子你尽管吱声,”
马大牙这么一说,大舌头突然想起来了,“一会儿你就派几个兄弟过去收拾那小子!今天俺三弟一整天都可能不回武馆。”
大舌头又想了想,接着说:“我一会儿把四愣子打发出来,出来时俺送他到门口,叫你们兄弟认清他的脸,然后……”大舌头说道。
“然后在僻静没人的地方给他放血!”马大牙接过话茬。
大舌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太狠了,吓唬吓唬就行。哪天哥们请弟兄们聚一聚。”
大舌头说罢,就辞别了马大牙,回武馆去了。
在娇莺的房间里,三傻子坐在椅子上,喝着娇莺为他沏的茶水。
娇莺端坐在他对面的圆凳上,两腿并拢,双眼下垂,看上去好像贤淑女子。
三傻子将茶杯往桌子上一墩,厉声道:“你是不是和陈秃子、棒子他们勾搭在一起,算计了许少爷?说,你们把他绑哪儿去了?”
娇莺忙说:“少馆主可不能冤枉小女子呀!许少爷对奴有情有义,小女子对他感恩戴德,哪敢勾搭别人算计少爷?”
“我呸!”三傻子一副百般看不起娇莺的样子,“你一个烂人,再啥头牌,不也就是个欢场的吗?人家许少爷家金山银山,他又读过书,金枝玉叶的,多少富贵人家女子想攀都攀不起,他咋就赎不出你这个破烂?”
三傻子喝了口茶,见娇莺要开口辩解,便说:“你听俺说完。你要是跟了许少爷,一辈子享不完荣华富贵,可你偏在这儿跟什么马大牙乱七八糟的鬼混,你图啥?”
“我……”娇莺未及说话,泪珠子就顺脸往下淌,“我是陈妈妈从小养到大的,她不放小女子走,小女子又怎能走得了?我也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着许少爷呀。”
“哪个陈妈妈?是不是他们喊她‘妈妈’的那个?”三傻子问。
”正是。”娇莺答着。
三傻子说:“俺看你那样,也不像敢干坏事的。你只不过是个烂人,倒不是坏人。”
娇莺脸红了,说道:“少馆主,小女子虽身在绣芳楼,可也有做人的尊严,容不得有人这般羞辱,请你自重!”
三傻子一拍桌子,“少跟俺文绉绉的!告诉你,俺拼命也要救出许少爷。要是俺真把他救了出来,你敢不跟许少爷去许府,俺就天天来砸绣芳楼,也天天来骂你!”
说罢,三傻子起身便往外走,边走边说:“别那么客气,不用送了!”
娇莺哭笑不得道:“小女子并未送你,也没想送你,请不要自以为是。”
三傻子出了门,并将门代上。
娇莺愤愤地冲门外挥起粉拳,口中装狠道:“畜牲,本姑娘打死你!”
可她拳仍举着,话音未落,门又开了,三傻子回来了。
娇莺拳举在半空僵住了,一脸的尴尬。
三傻子轻轻抓住她的小拳头,将其按下,然后说道:“俺有件事忘问你了,昨晚在许先生之前,还有谁到过你这儿?”
娇莺说:“那有好几个人呢。但他之前的那个客人,别人都叫他雕爷,长了一副凶相,腰里别着一把盒子炮。”
三傻子点点头,“说了半天,你就是这话最有用。这个什么雕爷,跟你唠过许先生没?”
娇莺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他问过小女子,许少爷每天在我这能呆多久,一般是几点离开。”
“还有吗?”三傻子掐了掐她脸蛋问。
娇莺皱起娥眉,一副不情愿的表情,扭开脸回答道:“就问了这些,嗯……还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出去,到外边享福……再没别的了。”
三傻子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对了,你这个破烂,刚才俺出门后,你是不是骂俺畜牲来着?还说啥玩意儿要打死俺?”
娇莺把脸扭向一边,没有回答他。
三傻子扳住娇莺的脸,并将其扭过来,冷着脸无情地说:“俺看在许少爷的份上,不跟你再计较啥了。但以后你敢对不住许少爷,俺收拾不死你这个破烂玩意儿!”
娇莺也冷冷一笑,“我刚才说过,请少馆主自重!现在还这么说。”
“哼哼,嘴是你的,你爱咋说咋说呗。”三傻子轻蔑地瞥了娇莺一眼出去了。
身为绣芳楼头牌,娇莺还是第一次见到有男人这般待她呢,一点儿都不将她放在眼里。
她又冲着门外骂了一句:“你个混账东西!”但声音小得只有她自己才能听见。
三傻子好像是唯一不吃她那一套的男人。
不,是唯二的,因为他哥哥方大舌头也不吃她那一套。
三傻子走出娇莺房间后,却没见到弹弓严。于是,他大声唤道:“弹弓严,你跑哪去了?”
不一会儿,只见一间房屋的门一开,弹弓严一边回应着:“哎哎!”一边慌里慌张跑了出来,满脸都是汗水。
“你不把门望风,干几八毛去了?”三傻子没好气地问。
忽见那屋里又出来个女人,咋看咋不得劲,因为她头发乱糟糟的。
“那谁呀?”三傻子一时没认出那女人。
待走近了,三傻子不觉“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那女的居然是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