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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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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寂然驾驶飞剑,跟随了巨人一程,见前方云雾散开,露出了一片绿色,知晓是到了红土戈壁的边缘。

    巨人这时掉头往回走,仿佛畏惧什么。李寂然自来熟地挥手与巨人告别,他压低飞剑,落下身形,直奔那片绿色而去。

    飞得近了,李寂然认出这片绿色是一片苍莽的森林。他便收了飞剑,落入这异域的森林深处,惊起阔翼球躯的怪鸟一片。

    这森林地面上,密密麻麻地都是纠结缠绕在一起的树根,李寂然落下时,自然也踩踏其上,然而尚未站稳脚步,李寂然就惊觉,脚底树根是活物!

    感觉到树根的蠢蠢欲动,李寂然赶紧迈出一步,瞬间逃出百余米的距离。再回头一看,李寂然诧异地看见无数树根如怪蟒翻身,一路摧山倒海,气势凶猛地往这边紧追过来。

    李寂然吓得再跑,只闻背后的巨响越来越多。隐约间,左右似乎也有声响往自己这边包抄……如此被追得急了,李寂然只得再招出飞剑逃遁。

    但就在此刻,地面轰隆隆连续不停地剧烈震动起来,李寂然惊讶地望见,前方的大片的森林突然像一张巨大的席子,它们整块从地面掀起,根茎紧密地连接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阔有百米,高达十余丈的绿色屏障。

    后有追兵,前无去路,李寂然只得脚底发力,拐弯朝侧面逃窜。但他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顷刻间被这森林形成的巨席追上。然后巨席收缩成卷,朝前又滚了数滚,方才缓缓停下。

    ……

    巨席内部,咯吱咯吱地响起令人牙酸的研磨声。远处一棵树上,拿弓佩剑的两男一女,此时同时站起身,为李寂然默哀。

    “这家伙跑得挺快。”三人中的一位少年说道:“可惜他没有经验,一直踩着林兽的触肢跑。”

    少年的同伴,一位三十多岁的黑衣男人,及一位明眸皓齿的少女却都没理睬少年。他们相互望一眼,又各自躺回一个系在树上的吊囊,养精蓄锐。

    “我们不救他了吗?”少年不解问同伴。

    “他活不了了,还怎么救?”三人中的少女探出头回答少年。说完,这少女伸出手,准备系上吊囊的拉扣继续睡觉。

    但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三人耳畔,“你们刚才在讨论我吗?多谢诸位有心了,不过我很好。”

    少女闻声,蹭地一下蹿出吊囊,站到了一根树枝的高处,她从背后摘下一张造型精美的长弓,搭上一支箭,寻找声音的来源。至于那位三十多岁的黑衣男人,他则动作更快,少女取出弓的刹那,他已经仗剑护在了少女跟前。

    “你们别紧张,我是好人……”温和的声音再度响起,接着一片树叶后,露出一个人笑眯眯的脸,这人自然就是李寂然。

    “冒昧问一句,这里是什么世界?”李寂然好奇咨询三人。

    “你居然没有死?”看清楚了是李寂然,那少女眯着眼睛戒备道。

    “死是没死,不过一身的衣服都废了。”李寂然苦笑着摇头抱怨,不慎动作有些大,露出了光溜溜的半拉肩膀,他赶紧重新拉过一片树叶遮挡。

    这姿势有些滑稽,少女忍不住扑哧一笑,她身前紧张护卫的黑衣男人也是莞尔,气氛一下子变得缓和了。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少女转头看了看那尤缠在一起研磨蠕动的树卷,十分不解。

    “我悄悄挖了一个洞,钻出来的。”李寂然比划着回答。

    “对了,你们还没告诉我这里是什么世界?”李寂然继续不舍地追问。

    “这里叫绿魔林。”之前的少年,热情地插嘴为李寂然介绍。

    “谢谢!”李寂然对少年道声谢,他挠了挠头,还是不好意思地再问,“我其实想问的是,绿魔林之上的地名叫做什么?大一点的地名,再大一点的地名……”

    “昆仑丘。”黑衣男人第一个明了李寂然意思,他朗声告诉李寂然。

    “谢谢兄台。”李寂然对黑衣男子点头致谢,可惜他现在手拿着树叶遮挡身体,没办法拱手。

    “但再往上呢?”李寂然眼巴巴地盯着黑衣男子又问。

    “再往上就是大荒了,到了尽头。”少女松开弓箭。

    ……

    躲到脚落,换了一身新衣的李寂然,重新坐到三人身旁。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李寂然问三人。

    “我族人病了,需要生长在夸父身上的一种草药治疗,这草药叫朱苔。”三人中的少年老实回应李寂然。

    “他们则是都城的武士,特意来帮助我们的。”少年指着少女与黑衣男人,向李寂然介绍。

    待少年一番介绍完,李寂然知晓那少女叫做羽,黑衣男人叫做蓟,少年却是叫做绛。三人要找的夸父,李寂然也弄明白了,就是他刚过来时遇到的巨人。

    出于考证,李寂然询问夸父是不是爱追日?三人莫名其妙地一起摇头:“夸父是有智商的,他们虽然性情温和,却并不傻。追日干嘛?”

    “传说中,夸父倒是会追一种生物……”黑衣男子蓟见多识广,他沉吟道:“这种生物据说来自异界,夸父遇见,必然逐之,不死不休。”

    ……

    接下来,李寂然选择与三人结伴同行,他趁机又打探了大荒的许多传说与密辛。得知大荒的历史,可追溯到数千年前。在这片大荒之上,种族更有百千之数,而人族不过其一。

    而在人族的传说中,亦有开天辟地的盘古与造人的女娲,以及炎黄二帝。但他们都不在大荒,只在人类的祖庭。

    “祖庭?”李寂然听闻这个词,大是惊讶。他询问道:“所谓人类的祖庭究竟在何处?”

    三人讶异地望了李寂然一眼,猜测他所在的小部落可能断了传承,便毫不生疑地继续为李寂然解释:“祖庭在极遥远的天外之天,而我们离开祖庭来到这里,据说是为了躲避一场洪水浩劫。诸神合力开辟了一条通道,把我们送了过来。”

    “一起过来的,就只有人类吗?”李寂然追问。

    “不,还有无数的、别的生灵。传闻极西方的人族,他们的神也开辟了一条通道。但大荒实在太大了,即使经过万年的繁衍,散布其间的各个种族,彼此也难见一面。反正我们是从未见过西方的人与生灵。”三人中的蓟感慨。

    “你们既然从未见过,又如何知晓这些消息?”李寂然疑惑。

    “祖庭的神灵告诉我们的啊。”蓟很自然地回答。

    “你们与祖庭还有联系?”李寂然再次大惊。

    “百年前常有联系的。”蓟回忆道,“故老相传,那时祖庭的神灵每隔一阵就要过来,给这边的人类传业解惑,教授祖庭那边的知识与技术,并让我们的巫记载保管。神灵们说大荒太大了,大得这儿的人类都分散成部落,他们如果不经常过来传授文字、统一度量,讲述祖庭的历史,这儿的人类慢慢就会断了传承,忘了祖庭。”

    “难怪他们的语言与地球那边差不多。”李寂然暗想,同时也明白了这大荒世界,应该是神道给地球众生开辟的一个避难所。

    “现在神灵们还来吗?”李寂然明知故意地求证。

    “不知道什么原因,神灵很久没来了。”蓟摇头。

    ……

    在地球活了一千多年的李寂然,想不到神道系统里面还有这么一个大秘密。不过李寂然转瞬一想,却是发觉神道其实早有提示——那本《山海经》,说的不就是这大荒世界?

    之后李寂然想着心事,没有再向蓟打听。

    黄昏之际,李寂然跟随三人再次看见了夸父。并且不是一个,足足是一群!

    他们挥舞着粗大木棒,与被绛称之为应的一种巨大垂翼生物搏斗。原先萦绕在他们大腿处的厚实云层,被木棒带过的劲风,以及那巨大生物双翼不断拍击的风尘,吹得是荡然无存。

    李寂然等人尚隔得遥远,就感觉到地面晃动如波浪起伏,令他们站都站不稳。

    而在这等情况下,去夸父的身体上采药,简直就是找死!前来采药的三人一起望夸父兴叹,他们最终只得选择绕过这些狂暴的家伙,继续去寻找别的、安静睡着的夸父下手。

    但三人转身欲走时,李寂然伸手拦住了他们:“你们解答了我许多疑惑,让我也回报你们,帮你们拿到草药吧。”

    说完,李寂然的身影突兀消失,再出现那一刻,他已经在数千米开外一位夸父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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