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问道：“写什么？”
“八级...”
安宁想了想，没想起来。
陆羽莞尔一笑，“我说了，一时半会写不出来。”
“我可以等。”
“要好久。”
“多少年？”
陆羽一时语塞，这个...多少年倒不至于。
“说句实话，你想学会，很难。”陆羽说道。
安宁说道，“父亲说我很聪明。”
陆羽一怔，“你很聪明。”
安宁没生气，只是盯着他，眼中能看见执着。
陆羽挠头，“我刚开玩笑的，别在意。”
安宁说道：“你与我说过，要相信规则，所以我相信，你是在利用某种规则，才推演出的十八道气旋，并非因为你是巫族感染者，是吗？”
“或者说...巫族本身并不神秘，他们只是会利用这个世界的规则？”
陆羽这次安静了好久。
最后发自内心夸赞：“你真的很聪明。”
不知道，这个世界像她这么聪明的人，还有多少。
不过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奇怪起来，“你让我进来，是不是因为...你其实很欣赏巫族？”
他用的是“欣赏”，而不是“感兴趣”。因为正常人对巫族都是又感兴趣又怕，就像面对鬼神。
“问那么多作甚。”
安宁的脸色再次恢复90分高冷，“你就说，教不教。”
“可以啊。”
陆羽嘿笑着搓了搓手，这我就很有兴趣了。
不过他接着说道：“可是从哪教起呢...哎对了，那鸡鸭鹅同笼的题，你搞明白了吗？”
安宁顿时面色一僵，“已经炖了。”
“……”
陆羽说道：“那就从这开始教吧，我称这个推演术为三元一次方程组...”
安宁赶紧正襟危坐，认真看着，诚然忘了自己才是师兄。
陆羽拿过纸笔，写下了一行公整的符号。
之前承诺“教”是为了保命，但现在他的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任何一个接受过素质教育的穿越者，要说完全放弃科学思维都是不可能的，哪怕他是一个学渣。
人总是有情怀的，虽然陆羽知道就算教会也没什么用。
“首先，我们把鸡的数量设为x，鸭的数量设为y...”
“停。”安宁握住了笔杆。
陆羽皱眉，“怎么了？”
安宁说道：“你换个符号，这个我看不懂。”
陆羽想了想，“那...我换成形状？”
于是他把鸡鸭鹅数量换成了三角形，正方形还有圆。
这就很脑壳疼了，还好只有三个未知量，若是自己推演经脉的话，岂不是要画到十二边形去了？
“这样懂了吗？”陆羽问。
“唔。”安宁点头。
陆羽转了下笔，接着讲道：“现在我们设好了，然后可以把鸡鸭鹅数量加起来，也就是100。”
“明白？”他抬头问。
“嗯。”
陆羽满意地转了下笔，“然后同理，我们把重量也这么相加：5X鸡+8X鸭+6X鹅=700。”
“明白？”
他把剩下两个方程都写了出来。
“等一下。”
安宁揉了揉眉心：“能不能换个？别写鸡鸭鹅了？”
陆羽无奈，“不都一样吗？要不写萧哥？”
“这个行。”安宁点头。
陆羽叹了一声，“那我们假设萧哥值一枚灵石，缘空师兄值两枚，李青师兄值三枚，他们都有两条腿...”
“这次明白了吗？”
“嗯。”
安宁听得津津有味。
陆羽打了个响指，“那行，我们开始了。”
他指着上边的数字说道：“三五十五，这个可知道？”
“知道。”
“等号左边和右边同时翻倍，等号依然成立，明白？”
“……明白。”
“那就简单了。”
陆羽提笔唰唰写了几行，“我们先把每个方程等号两边相乘，然后相减去掉一个未知量，然后再跟第三个方程相减，再去一个未知量...”
“最后，结果就出来了，就是这么简单。”
“明白？”
“……”
安宁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自己剑法的时候，大概是这么说的：
1.先摆好姿势；
2.一手握剑鞘，一手握剑柄，抽出来；
3.运转灵力；
4.一剑光寒十九洲。
他觉得，自己就是在父亲当年出剑的那一刻眨了下眼睛，所以直到现在都没跟上节奏。
“你...能慢点？”安宁双手托着下巴，扭头说道。
……
白袍人急匆匆回到了总部，并呈上了一封密信。
神色无比凝重。
“你是说，大夏王朝西域极风小队，发现了巫族感染者？”另一位系铃人说道。
不过这个系铃人穿着有些特殊，并非白袍，而是青衣。
“是的。”白袍人回忆道：“他施展基础剑法枯叶剑，直接斩出了十八道气旋，超出大成境界一倍多，符合巫族感染者的症状。”
说着，他冷汗渐冒，“极风组其他几个成员却表现得浑然不在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刚走时，他怀疑了好久的人生，寻思这辈子武技白炼了，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劲，细思极恐。
超越极致的武技攻击，这不是巫族感染者才有的能力吗？
对这种现象，还有一个专门的称呼，叫做“武技异变”。
“巫族?我记得之前是你审核通过的。”这位青衣淡然俯视白袍人。
白袍人一脸惭愧，“是的。”
“之前不知道？”
白袍人额头渗出汗珠，“知道，但...”
“但是什么？”
青衣人语气云淡风轻，“你不知道巫族感染者的危险性，还是不知道我们系铃人接受感染者为大忌？”
白袍人满头大汗，“……知道。”
青衣人说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在其他人知道之前，立刻把此人给我除掉，如果...其他人也被感染，一并清理干净。”
“此事若被揭发，你就可以接受审判了。”
白袍人擦了擦汗珠，他知道驱梦组的审判有多可怕，“可是……想除掉他，我遇到了些阻力。”
青衣人目光渐寒，“我驱梦组行事，谁敢阻拦？”
白袍人递上一封修书。
青衣人冷着脸看完，面色渐渐古怪，旋即一脸平和。
“你之前说，那个巫族感染者神智正常，其实已经恢复了？”
白袍人说道：“他说他来自另一个世界，按照症状这是失忆症，加上精神正常，所以我判定他为已恢复的感染者。”
“但没想到他居然还能发挥出感染者才有的实力。”
“我们驱梦组接纳各种圣贤，什么奇人怪人没见过？”青衣人平和说道：“我们收人的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没有标准，明白？”
“可是，我们的规矩...”
“你还有事？”
“啊...没事了。”
……
缘空急匆匆地找到萧一笑，发现他正在光着膀子，往自己身上敷药。
萧一笑作为组长，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脱下衣服其实也相当健壮。
只是身上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剑痕，淤血早已凝固。
“怎么了？”萧一笑漫不经心摸着药。
“出事了。”
缘空一脸担忧，“我依你所说，在盯着陆羽那家伙，发现他现在还是疯了。”
“而且，连安宁他都...”
萧一笑停顿下来，“怎么回事？”
“他两个要把咱们都卖了！”
缘空一脸紧张：“我看他们趴在桌子上写画，不知道在策划什么阴谋，还说萧哥您只值一颗灵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