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场面稍显混乱,面前这个娇娇错愕的神情还没来得及收回,下一刻,又冲进来位眉眼锐利的姑娘。
她抄起桌上的杯子,一杯滚烫的咖啡劈头盖脸浇到娇娇头上。
屈九歌心头忍不住“哇”了一句。
紧接着,姑娘横眉冷对,对着屈九歌做了同样的动作。
感谢自己是个运动达人,坚持锻炼,敏锐的神经在此时救了她一命。
要是咖啡浇她脸上,她估计能比对面的娇娇尖叫的更惨烈。
屈九歌身子一斜,躲了过去。
这是一个太阳高照却并不炎热的午后,每一段人生都值得记忆,这一段,一定会是她生命中的最难以忘怀之一。
不知道苏远道的姑娘们为什么会聚集到一起,但这间不大的咖啡馆,在一小时之内,聚集了十几人。
混乱的打闹与撕扯之后,所有人虽不心平气和,却还是坐了下来。
店里早在她们动手时,客人便不约而同的离开了,生怕受到波及。
店面被打碎了好多东西,看着跟灾难现场似的。
有个圆脸的姑娘在店主发火之前甩了钱,并让店主闭了店。
屈九歌一直是个识时务的人,她们打架,她找了个小角落悄悄躲了起来。反正人多,只要有人打就行,没人注意她。
是以当所有人脸上或多或少的带了点青紫、怒气冲冲的坐下时,唯有屈九歌一人,妆容整齐,仪态悠然。
谁都没有开口,气氛很是凝重。
末了,屈九歌终于受不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很淡定的扫视一周,说道,“我不想和你们掰扯太多,你们都说自己是正牌女友,可没有结婚证,没上户口,少了一张凭证,谁也争不过谁。”
“打小三的戏码,今天已经做的过分了。也没必要分出个先来后到,你们回去,直接去问苏远道。该分手分手,该委屈委屈,要是能忍,你们就继续。为了争男人互相撕打……”
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太不体面了,我不会做。”
“你们想怎么谈,我不管。要是真谈出了个结果,再联系我不迟。”
她站了起来,就势要走,“单我就不买了,最后走的那个把帐结了吧。还有赔偿,一并给了。我知道你们有钱,苏远道从来不对女人吝啬。”
回到家后,屈九歌给苏远道打了个电话。
“今天有十几个女人聚在一起,你自己处理。”
只说了这一句,说完便挂断电话。
不是她该操心的事情她不操心,总归着轮不到她处理。
后续如何,她不知晓,但她明白,或许自己也是时候放下了。
要说不爱,那是自欺欺人。
每次,想起苏远道,看着苏远道的照片一遍遍的沉迷之时,她都摇摇头,劝诫自己:
“不行不行不行!你在想什么!搞钱就好,谈什么恋爱!”
无数次的警告,毫无作用,该爱上的人,还是会爱上。
她庆幸自己长的像苏远道心头那个人,给自己洗脑,说她是个白嫖美男,人财两得。
骗着骗着,差点她就信以为真。
说好的放下,又忍不住无数次幻想,幻想着苏远道终有一日,会要一个人陪伴走过终生,她,也许是那个幸运的人。
靠着这么一丁点的念想,屈九歌在这座庭院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现在,是不是该放过自己?
攒钱的说法早已站不住脚,她攒够了下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一道修长的影子从外头慢慢靠近,屈九歌从沙发上起身。
果然,苏远道来了。
“来了?”
来了,不是回来了。
苏远道淡淡的看了屈九歌一眼,注意到了她语气的变化。
“嗯。”
没多做解释,只是对上一句问话做出回应。
屈九歌欲言又止,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她们的事情,怎么处理的?”
她知道不该问,可还是好奇。
苏远道神情很淡漠,像在说一件跟他完全没关系的事。
“给了钱,都散了。大哭大闹吵的人头疼,我不喜欢。我是为了自己清净,做的事情,为的都是高兴。要的太多,受不了。”
他点了一根烟,只吸了一口,就摁进烟灰缸。
然后闭上眼睛,露出了一丝疲惫。
屈九歌觉得有些可笑,她们为苏远道争风吃醋,大打出手,结果,就得到这么个下场。
可悲可叹,可怜。
“那我呢?你也要我走吗?”她问。
毕竟,下午那场笑话,她也参与了。
苏远道睁开眼睛,眼底毫无波澜,“随你,你想留着,我继续养着你。你要是想走,我也不拦。”
他说的凉薄,扎的人心一阵阵抽抽的疼。
屈九歌细细看他的眉眼,无论看多少次,都不厌烦。
造物主是偏爱的,给了苏远道一张美到极致的脸。
他爱留长发,缠绵之时,青丝交织。
这一头乌黑的长发保养的极好,苏远道像个女孩子似的精致,别人要是动了他头发,他看人的眼神,当真想把人一刀刀剁了。
平日里,他喜欢那各色丝带把头发高高束起。有时偷懒,就给自己像小姑娘似的左右撩起两缕,往后绑个蝴蝶结。
生的女相,又很英气,并不是雌雄莫辨的美,又让人一眼只能对他说出“美人”二字。五官面相,一眼就能看出是个男人。
其实,无论是他的钱,还是他的脸,都让人放不下啊。
屈九歌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是在割舍些难以放下的东西,一旦丢掉,一辈子都会时常想起,可若不放弃,又会让自己继续沉迷,最终受伤。
前有狼后有虎,都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我想看一眼那个姑娘,可以吗?”
苏远道侧目,不明白她为何提出这个要求。
屈九歌也明白,这是无理取闹,苏远道把他藏的严严实实,他知道她的一切,她却不知道他。
除了知道他是个有钱人,相处多年,甚至不知道他干什么,家在哪里。
唯一知道的事情,是他家有个老宅,闲来无事,总是回去。
老宅的人来找他,看都不会看屈九歌一眼,仿佛她这个人不存在,又仿佛,她这样的人,不值得被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