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净山的位置特殊,靠近蕴灵宗所在的清州,该山由十大宗的掌教或是长□□同出手封山,山下除了看守的弟子,还有一名负责开山送人进去的长老。
出了元州,藤观顾不上调息,一边往槐净山的位置赶去,一边清点藤家的人数。
人没有少,只个别受了点轻伤。
藤君宜手里也提着两个白家人,此时仍处深夜,幕色浓厚,哪怕她眼神再好也不能看清每个白家人长什么样。
她想找出岳重渊的白月光。
但是她不知道此人的名字和长相。
看了一圈,无果,她将目光投向手里抓着的一男一女,问:“你们白家哪个女子和岳重渊关系好?”
二人正胆战心惊,突闻这个问题不由面面相觑,那女子小心翼翼回:“……是岳家的岳重渊吗?”
……难道还有不是岳家的岳重渊?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我只听闻过他的名字,不知道族中谁和他关系好。”那女子道。
“你呢?”她问另外的男子。
那男子也摇了摇头:“……不知道。”
难不成白月光和岳重渊的关系并非人尽皆知?
暂时找不出此人,藤君宜只好作罢,她不可能把每个抓到的白家人都问一遍。
到了槐净山已经是卯时,天色微亮,守山的长老见到乌泱泱的一群人来也不惊讶,似乎这几日这种场面已经见多了。
“这是哪家?”他问。
藤观:“元州白家。”
守山长老点了点头,而后在每个白家人身上的一处灵窍穴一点,将他们的灵力封住,“进去吧。”
“为何要把我们这样关起来!我们白家人做错了什么!”
一路上都是沉默,以为是白家某位仇敌来报复的白家人此刻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守山长老容色淡淡,“既然已经归顺了隐仙阁,那便得进去。”
那义愤填膺的白家男子顿时哑口无言,大多人脸上都露出了惊惶的神色,只有几个人一脸迷茫,显然这些弟子都是知道白家早已暗中归顺了隐仙阁一事。
看着白家人被拘押进了槐净山,藤家弟子们暗自松了口气,藤观叫弟子们在此处调好息再赶路回府。
藤君宜上前将自己想要暂时离开的想法告诉了藤观。
“这是为何?”藤观很诧异。
藤君宜自然不能说实话,她故意面露难色,“……我想去找一个人。”
藤观不解其意。
接下来的话好说多了,她说自己还是想去见一见自己离魂时结成的道侣,把事情的真相都告诉他,否则日夜难安。
藤观自是难以拒绝。
“若是崔渐离问起我……”藤君宜迟疑了一会儿,说,“爹你就告诉他说我会回来的。”
藤观了然。
苏摄不知二人说了什么,见藤君宜回来,他问:“怎么了?”
藤君宜:“我要暂时离开一些时日。”
“去哪儿?”
“你还要继续跟着我?”
苏摄皱眉:“当然,你想丢掉我?”
藤君宜:“那就先什么都别问。”
“……”
——
等重新回到了元州,苏摄就更不明白她想要做什么了。
白家一夜被覆的消息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到处都在议论,大部分人都认为是白家得罪了什么厉害的人物,对方赶尽杀绝灭了他们满门。
藤君宜听了一会儿便不感兴趣了,打算先去找岳重渊。
岳家的位置很容易就打听到了,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支开苏摄。
“我要找一个白家人,是个女子,她昨晚要么侥幸逃出来了,要么就是不在白家。”藤君宜说,“你和我分头行动,午时再回到这里和我碰头。”
“你找她做什么?”苏摄将信将疑,“你连她名字都不知道,不会是为了甩开我吧?”
“我若是想现在就甩开你会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在此之前,分开行动对我来说更方便。“
苏摄紧紧盯着她看,好像要从她脸上找出一丝撒谎的痕迹,不过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好。”苏摄勉强答应,“不过你要是敢甩开我,我一定会重新找到你,你要是藏起来,我就去藤家。”
他浑然不觉自己说的话像是威胁。
藤君宜:“……”
看着苏摄离开,她从系统包裹中取出了【隐形的黑衣】穿上,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苏摄很快就回到了此处。
她就知道他想偷偷跟在她后面。
苏摄找了一圈都没发现人,最后才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转身离开了,打算正午的时候再过来。
藤君宜这才动身朝岳家的方向去。
岳家离白家约百里远,御剑只需一刻钟的时间。
岳家的宅邸看上去和白家的相差无几,大门紧闭,没有任何动静。
她轻而易举地破开了岳家的防护阵法,从高墙跃了进去,恰好一个端着食盒的丫头从下面走过,若非她身姿灵巧,怕是就要直接撞了上去。
她瞥了一眼小丫鬟,刚走了几步便顿住了,岳家是仙家,族中应当大都是修士才对,筑基后辟谷,谁还会吃这些吃食?
她转身跟在了小丫鬟后面。
穿过两条长廊和一庭院,不多时,丫鬟停在了南面一间厢房外,敲了敲门,“夫人,您醒了吗?”
夫人?
藤君宜无声无息跟着进了房。
房间的摆设布置稍显素净单调,就连床榻上悬挂的帐幔也是素雅的青竹色,一眼望去只觉这间房的主人定是一个淡如秋菊的女子。
然而等她看清床榻上被叫做“夫人”的女子时才觉很是意外。
这哪是“淡如秋菊”,分明是“艳若桃李”。
不过可惜,这张妖娆艳容却有一道明显的瑕疵,额头靠近发际处有一块拇指粗的疤痕,如白璧微瑕,令人暗道可惜。
小丫鬟手脚麻利地把食盒里的碗碟摆好,一小碗红豆粥,三块小巧的梅花酥,还有一小碟汤羹。
藤君宜看她坐到了桌边,用勺子舀起了红豆粥,喝了两三口后放下,然后拿手捏起一块梅花酥,细嚼慢咽了半天才吃完。
“把粥倒了,其它的你吃了吧。”
这吃的也太少了。
小丫鬟显然和藤君宜一个想法,劝道:“夫人您再吃点吧,在这样下去身体会熬不住的。”
她太瘦了。
藤君宜一眼就注意到了她伶仃的锁骨和细瘦的手腕,这姑娘艳则艳矣,可更像是被磨得只剩一层瓷釉的花瓶,只消轻轻一推就能碎得连残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