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住院楼一层。
“你……”苏誉听到声音抬头，目光错愕了下，“你怎么出来了？”
站直身体，想走过去又有些踌躇。
江瑶看着对面墙的他，半响，隔着走廊的宽度道：“我肚子饿了，想吃学校附近那家韩国寿司的雪花鳗鱼寿司。”
“我去给你买。”苏誉想也不想就说，表情有点憨傻，“你等我。”
“好。”
他跨步疾走，像恨不得三步并作两步走。
江瑶望着他一点一点远出她视线的人影，病裤不合身，只到了她的脚踝，她不自觉往前走了半步，裤管微动。
她喊：“苏誉。”
“嗯？”苏誉猛然止步回头，笑：“怎么了？”
“注意安全。”她说，“不用急，洗个澡再过来。”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
苏誉有点受宠若惊，嘴角咧的更开，“好。”
……
“麻烦给个五星好评哦。”
司机师傅看着有五十岁了，念着助气词卖萌，配着他黑白参半的双鬓，有点可可爱爱。
何清清接过他从后备箱拿出来的行李箱，道了句谢谢，然后说好。
她没有收拾很多东西，只装满了江瑶的行李箱，身上背着去圣彼得堡的书包，里面放着两套衣服和证件。
晌午的太阳最晒。
何清清把她常戴的鸭舌帽扣在她脑袋上，伸出右手。
“走吧。”
江瑶垂下眸，半张脸隐在暗里，抬起清瘦的手，抓住她的小指。
两人一起走进人来人往的车站。
她们两人谁也没有注意到，跟她们后面，同时抵达的橙色出租车，在她们走进人流里后，里头的人，慢吞吞地下了车。
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她们后面，一直到过安检时出现了“滑铁卢”。
“诶。”守在安检口的阿姨走过来，拿着跟黑棍指着他，“你的身份证呢？”
阿姨嗓门有点大。
前面过了安检，拿完行李箱的何清清偏过头来。
想浑水摸鱼溜进去，没溜成的吴西东吓的额头冒感叹号，连忙抬手捂着大半张脸，背过身去。
形迹可疑。
安检阿姨眯了下眼，“你还进不进？不进就往旁边走一走，不要浪费后面的人的时间。”
吴西东拖着鞋子，学着螃蟹走姿，往旁边挪去。
清清应该走了吧？
小心翼翼地转过头，见安检处周遭看不到人了，连忙扒拉着安检处的铁栏，朝安检阿姨勾勾手。
“姐姐。”
被这一声“姐姐”喊的暗喜的安检阿姨，收了手中的黑棍子，负手走向他。
“怎么了？”
“姐姐，我朋友刚刚进去了，我想送送她，你能不能让我进去？”
安检阿姨一脸正义凛然：“不行。”
“姐姐，求你了。”吴西东双手作揖，表情凄凄惨惨：“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了，你就让我进去，再看她一眼吧哈？”
安检阿姨不为所动，冷酷的像个没有感情的菠萝头，还是那句话：“不行。”
“兄弟你是不是傻？”旁边的大哥看不下去了，“你就不能去买张票？”
对哦。
吴西东醍醐灌顶，扭过头，感激涕零：“谢谢你。”
……
“你们在做什么？”苏誉脸上的笑容僵住，快步走进病房，“这个病房里的人呢？”
叠被子的护士抬起头，“是你啊，你的朋友刚刚办了出院手续，走了，你不知道？”
苏誉勾着装寿司的袋子的手指，一松。
“嗒。”
骗子。
“她走去哪了？”语气低落，不像在问护士，更像是在问自己。
“不知道。”护士摇头，想了想，随口一说，“不过她的另一个朋友拉着行李箱办的出院手续，应该是要出远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