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响之后，监考老师站了起来，“好了。都别答题了。”
这个教室也没剩几个学生，听见铃声大半都站了起来，都是一脸菜色，唉声叹气。
走廊的动静也变大了，有同学喊着他们还没出教室的朋友:“陆阳！别写了！考清华呢哈哈哈！”
这老师脾气很好，看见还在写的学生也不大声训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收着卷子，收到最后一排的男生桌前，忍不住笑道:“行了，别盯着卷子看了。”
谢骁看了最后一眼，还是很紧张，觉得这些答案都长得很没底气，“这一学期学成什么样就看这个了，我能不盯吗？”
大概没听过有学生用这种语气跟老师说话，又或许这个男生这几天过分谨慎的态度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监考老师笑道，“不能定生死，你这学期学到了什么，考试或许还考不到呢。”
不知为何，谢骁听到这句话，想到的却是这些日子认识的朋友和新生活，从不适应到适应，从陌生到熟悉，从夏日到如今深冬，一切都历历在目，在冬日哈出的寒气中远去。
谢骁将卷子递给老师，“您说的对。”
尽人事，听天命，他已经尽力做了所有，至于努力能变现多少分，那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了。
更何况，就像这位老师说的，学校生活也是生活，既然是生活就无法被考试的分值所衡量，除了逐渐上升的成绩，他还有其他获得。
谢骁出了教室，看见不远处等着他的陆阳和许望飞。这是他在启江认识的新朋友。
在更远的地方，他也找到了边玉。他还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身边只围着付纯和尚松南，穿着白色，在雪景中却格外明显。
这是他的……谢骁忽然卡壳了。
同桌，合作伙伴，邻居……老天，边玉和他的关系真的好复杂。
谢骁不想处理复杂的东西，除了学习中会有难题。所以他把这个问题扔到一边，和陆阳吐槽了这次的考试难度，还聊了下寒假的计划。
陆阳:“我得跟我爸妈回老家，我老家还挺好玩的，你们想来我可以带你们摘果子吃。”
许望飞苦恼道，“去不了去不了。我得帮家里干活啊。”
他们家开网吧，现在刚好是一年四季最忙的时候，整个寒假除了过年才能休息两天。
谢骁:“那咱们过年再看。去陆阳家，或者清河，都行。你们不是老早就想来清河了吗？”
许望飞一听这个可来精神了，“对对对，蛇皮巷！我一直想去看看！”
“那就群里联系。”陆阳看向谢骁，“过年前有什么安排吗？”
谢骁摇了摇头，“没有，我听边玉的。”
许望飞神秘一笑，悄声道，“你被边玉吃的死死的啊，骁哥，深情款款，我竟没看出你有这属性。”
他的早恋宣言如今都变成校内谈资，大大家都觉得他对边玉一往情深。谢骁也不在乎这些流言，飞了许望飞一脚，“你想什么呢，我得去研究所。”
许望飞一愣，“PHE研究所？你去哪干什么？”
谢骁就将付教授的寒假训练说了一遍，“听说这样我可以快点分化成Omega。”
这么说来谢骁的分化确实比一般人要慢很多，陆阳打趣道，“你跟边玉怎么都那么特殊啊。”
谢骁撇嘴，“这种特殊给你你要不要？”
许望飞马上道，“我想要啊！可以成为最优秀的Alpha，人中龙凤，天之骄子，以后大好前途，平步青云，谁不愿意？只是偶尔发点小疯罢了。”
身旁的陆阳也一脸向往，谢骁在心中摇了摇头，他们怎么知道边玉的痛苦，谁也不知道。
但没必要跟好友们说这些，谢骁又说起之前的话题，“我以前没做过Omega，分化这么慢，我这情况算好还是坏？”
谢骁想起来了，“对了，老子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什么味儿呢！”
许望飞说着就来，“我帮你闻闻？”
陆阳还没拉住许望飞，谢骁就干脆答应了下来，“行啊！”
许望飞半天没动作，谢骁的脖子在风中嗖嗖受着冷风。回过头，见陆阳跟许望飞都憋着笑看自己，“你怎么什么都不懂？Omega的信息素可以随便闻吗？”
谢骁耸肩，“那有什么，你们是我兄弟。”
“亲兄弟也不行。”许望飞道，“不过我确实好奇你什么味儿。”
不止是他，有很多人都想知道。许望飞心道，谢骁现在还不算Omega，说不准使劲闻都闻不出什么味儿，也不介意了，对着谢骁光滑的脖颈附下身去。
在许望飞的鼻尖离他脖子还有两指宽距离时，一直平静的谢骁忽然察觉到危险，汗毛根根竖起，后脊梁蹭得窜起麻意。
本能想要逃，但是逃太难看了。谢骁这才知道Alpha和自己之间的差距，只能硬着头皮装作毫不在意。
但他其实抓着衣领的手都在隐隐颤抖了。
“谢骁。”
熟悉的冷淡声音，此刻却像打断一曲噪音的天籁。谢骁抬头看去，边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他的朋友拥着他，站在光秃却极具禅意的树下，眼神比这四周的霜雪还要冷。
“不回家吗？”边玉问道。
谢骁回过神来，放下了手，“回回回当然回。”
转身拍了下已经站直的许望飞脑袋，他剪了个了卡哇伊的蘑菇头。不受Alpha的压迫后，谢骁又变得嘚瑟起来，使劲撸了下他的头毛。
心中暗想，敢吓老子！许望飞！你很了不起。
看着谢骁跑到树下，如同一块拼图嵌套进边玉身旁。许望飞喃喃自语，“完了，边玉不会记恨我吧？”
但转念想，边玉刚才连信息素都没有放出来，应该也不是很生气。
陆阳听了他这话，揉了下他脑袋，“边玉真正生气的时候不会尽情释放自己的怒气，他越平静，越生气。”
他的眼神很同情，“网费。自求多福吧。”
启江一中的校园内传出一声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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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骁和边玉回到家，卢阿姨已经做好了饭。今天的菜四菜一汤，有荤有素，谢骁刚进门就闻到了香味。
像小狗似的闻着味儿就走进了餐厅：“好香啊！”
有谢骁在，卢阿姨这些天做菜的菜兴大发。
这不是说卢阿姨之前是随便给边玉做菜的意思，只是谢骁每次的回馈都非常积极丰富，这让卢阿姨变着法做好吃的，哪怕只为了看谢骁现在像小狗似的闻每一个菜她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