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愣神，文老爷子语重心长道：“研究院虽是文人，但对于徐氏来说却是最大的助力，这里的教授也好，学生也好，一旦有研究结果必然是与徐氏合作生产药物的。”
他道：“本质上来说，徐氏与研究院互相成就，但又有不同。”
微顿一顿，他有一瞬犹豫，却终于还是说出口：“研究院需要的是资金和企业，不一定就要是徐氏，但是徐氏，却必须仰仗研究院才能推陈出新有所成就。”
“所以，到时换选，你必须来。”文老爷子定定的看着她，眼神里有着殷切的期望。
顾沫沫愣了半秒，话说至此她也明白过来，只是仍有些意外老爷子在徐老先生和自己之间选择了自己。
不过只是一瞬，她点头：“嗯。”
老爷子神色微缓，喝一口茶，自顾自又说：“你是不是想不通？”
不等顾沫沫回答，他自说自话似的：“小靳爷早找过我，问我研究院是什么立场。徐老头是我的挚友，但是他掌控不了徐家，而我，也不希望这帮老骨头成为人家手上的刀。”
说到最后，他望着顾沫沫：“你明白我的意思？”
顾沫沫眼睛迅速闭了闭，没怎么犹豫的点了头。
老爷子的意思无非就是不想她变成第二个徐氏药业，行业霸凌，独自掌控全部资源。
这一点对她来说不难办到，原本也不是她感兴趣的事情，因此答应的很爽快。
老爷子点了点头，有些欣慰，一眼瞥见她膝上放着的论文开题，便问：“真要死磕心脏？”
顾沫沫笑了一笑：“嗯嗯，目前已经有些进展，应该不久能有结果。”
老爷子微愣，表面淡定的点头，眼里到底还是难掩兴奋，直催她进去实验室。
顾沫沫无奈的笑了笑，换上实验服，进去了里面。
与此同时，医科大的校园论坛上有一张照片迅速被顶上了置顶之下的第一条帖子。
是一张照片。
顾沫沫的照片。
她穿着鸭绒白的衣服，露出来的粉色高领毛衣娇俏可爱，小脸粉嫩，元气娇美，一手遮在头上，穿过大雪跑向实验室。
没有任何配字，发帖的人也不常混论坛，一个简简单单的陌生的id号。
信息很有限，但也不妨碍追星的学生们。
他们根据周边情景判断顾沫沫在研究院，而且早上刚到。
一时间研究院楼下多了许多漫无目的满地乱走的人，不管男女，皆是打扮好了撑着伞在雪地里站着，时不时抬头张望一下，脸上布着热切和喜爱。
顾沫沫是在叶明开窗透风之后才发现这些人的。
彼时叶明正悠哉伸了个懒腰，打开窗户往外一看，冷不丁听见一些嘈杂的类似尖叫的声音：“快看！窗户开啦！”
他惊愕的往下看，只见乌泱泱一大片人，一颗颗脑袋昭显着偌大的几个字：人山人海。
叶明慌了神，将窗户砰的一下拉上，有些奇怪的道：“怎么回事，这么多人？”
顾沫沫正好在等试管里的慢反应，听见这话侧头看了一眼，忍不住也探头看了一下。
然后声音猛然热烈起来，人头攒动着，整个场子都热了起来。
顾沫沫吓得脑袋一缩又回来了，正对上叶明一言难尽的眼神。
她苦笑一下：“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叶明还没说什么，就听到实验室的门被敲开：“叶明，在吗？”
他听出来是平时熟悉的一个硕士生，应了句便去开门。
门早被打开，他愣愣的看着涌进来七八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齐齐忽略他，整齐的奔向顾沫沫：“沫沫，签个名呗！”
顾沫沫面上挂着笑，一一签完了，然后眼睁睁看着他们又拿出新一轮的笔记本：“大神，再帮我签一个呗，帮一个学弟带一个走。”
顾沫沫连连写下了大概二十几个名字才将人送走，临走他们开拍着叶明肩膀：“这是我第一次羡慕你，虽然你至今没有女朋友。”
叶明：“……”
直到人走了，实验室里又只有他们两个和一个安静做实验的楚云之后，叶明才开口道：“我刚刚问了，大家在论坛上看到你的照片了，都等着你给他们签名呢。”
顾沫沫：怕了怕了。
一个两个还好，七个八个也算了，看楼下越聚越多的人……她的手可能得废。
不，不是可能，肯定会废！
想到这里，她有些欲哭无泪，刚想找几个教授出面维持一下秩序，孰料下一秒几位教授进门，当先带头的就是文老爷子。
他们笑眯眯的，直面顾沫沫：“总算等到你回来一趟，来吧，做实验，咱们拍几张照！”
叶明懵了几秒：“拍照干什么？”
张教授看了他一眼，笑着：“这你就不懂了，沫沫是中医界的骄傲，年纪轻轻得到医学中心的认同，这在整个华国没几个人。”
文老爷子接话：“而且沫沫还是明星，这就是最好的宣传效应，我们多拍几张照片，分享到微博上顺便帮咱们中医院打波广告啊。”
埋头做实验的楚云，眉心拧的很紧，眼里神色漠然，夹杂着些许愤懑。胸腔中一股不平之气涌起，连呼吸都用了气力。
叶明若有所思的缓缓点头，还是忍不住道：“……这样真的好么？”
老爷子见他榆木一块，心里叹气，表情更是叹息：“我们也不是骗人来学中医，不过这几年你也知道，中医院能收三十个学生都是大班了，我们能怎么办呢？”
“是啊，老祖宗的传承不能丢，沫沫是个最好的宣传例子，当然要用起来，但是学中医的利弊我们会在微博说清楚的嘛！”
顾沫沫听完他们的话，心里苦笑一下。很是配合的拿起几个试管瓶随意摆了几个姿势，任张教授拍了几张。
待到几位教授满意的敲定好几张照片，她透过窗看了眼外面，心里一悲人越来越多了！
她仿佛被丧尸围城的人类……
因此顾沫沫道：“老师们能不能和同学们说一声，不要聚在这里了，天寒地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