浊风邪和浑元钧对视一眼，不好回答这个问题，不过两人的神情都变得慎重起来。
他们都是活了无数岁月的老家伙，对于很多事情，看的很透彻。
顾长歌都这么直接了当地在他们面前说出来，那必然是有很大的把握，不可能无的放矢。
而且，最为重要的一点，他们并不知道顾长歌的来历。
他们也不知道，顾长歌身后还有着什么样的力量和手段。
“这段时间我也仔细看了仙灵文明，虽然并没有跋涉时间长河，追溯这方文明的历史，但还是差不多了解透彻了。”
“仙灵文明的组成看似复杂，但实则浅显。”
“浑族、浊族这些年来，虽然看似争夺剧烈，恨不得将对方取而代之，但关键时候，却能达成共识，共同进退。”
“反倒是雾族和缑族，较为低调，平日里冲突很少，但却有着自祖上一直延续下来的本质问题，这个问题迟早一天会爆发，这两族只能存一……”
顾长歌缓步走到窗边，眺望着整座鼓风古城，随意笑着。
他知道浊风邪和浑元钧认为此事天方夜谭的缘故。
仙灵文明和灵墟真界并不同。
灵墟真界由灵墟皇族所统治，只能算是刚刚迈入了古老真界的门槛，当中势力组成很简单。
其余族群和门派，皆听从灵墟皇族的统治。
所以，顾长歌只要让灵墟皇族听从他的吩咐，那自然就轻易掌控了灵墟真界。
而仙灵文明，势力也较为复杂，底蕴沉积的时间太过于古老悠久。
光是浊族和浑族，以及另外两个家族，缑族、雾族，就分庭抗礼许多纪元，四足鼎立。
此外，明里暗里还有许多的势力门派，单独一家的底蕴实力，或许都不如浊族、浑族。
但这些势力门派，胜在数量庞大，数不胜数。
浑元钧心中一震，这些事情，也只有他们这些始祖、老祖级别的存在，才会知悉。
顾长歌他才来到仙灵文明多久，就对这些了如指掌？
“他一定洞悉探查过仙灵文明的众生象，从中看出了各族的症结所在。”
他心中暗暗震动不已。
众生象说来复杂，其实就是天地万灵、宇宙时空各段时期的变化，从中推测出一个大致的事件走向.
浊风邪心思电转，这一瞬间脑海之中也是闪过无数种念头，不由沉声道，“顾公子既然这么说，那想必是早有定计。”
他和浑元钧都是聪明人，知道顾长歌既然这么直白地说出这些。
这很明显是在放出一个讯号。
接下来，顾长歌他会真的对仙灵文明动手。
这一段时间，顾长歌他也真的是如他们所猜测的那般。
说是游历到此，其实是在打量整个仙灵文明，并且等候一个合适的时机。
“呵呵，二位想必也是聪明人，活了那么久，许多话顾某不需多说，恐怕也能明白。”
“我要收服仙灵文明，任何阻拦我的人，我都会不计任何代价，将他从这世间抹去。”
顾长歌依旧是轻描淡写地笑着。
不过这话却让浊风邪和浑元钧，额头生出汗迹。
他们后背发寒，心头掀起惊涛骇浪。
这明显是在让他们表态了。
“当然，若不到万不得已，顾某也不想动用不必要的手段。浊族和浑族盘根错节，底蕴强大，就这么毁去的话，倒也可惜……”
顾长歌淡淡一笑，“我知道，你们和希元文明有不少联系，但希元文明距此亿万光年、无量时空，仙灵文明不管发生了什么都鞭长莫及。”
说已经说到了这份上，顾长歌也懒得掩饰了。
当然，在浑元钧和浊风邪看来，他这是图穷匕见了。
而在顾长歌话语落下的瞬间，浑元钧和浊风邪，明显感知到周围的空间在发生变化。
他们像是在这刹那，挪移了无尽距离，出现在一片无垠无边、不知天地十方的虚无之中。
这里似没有任何的规则和时间概念，自然不存在任何的道法和神通。
惨淡且虚薄的灰色雾气，不知从何处弥漫而来，笼罩每一寸空间，每一个角落。
在这个地方，他们感知不到任何的大道气息，也感知不到任何有关力量的波动。
“真正的无法无天之地？”
浊风邪的面色在瞬间剧变，有些惊悚，扭头看去。
只见漫天无际的灰雾在向他们席卷而来，卷裹着一切。
轰隆！！！
浑元钧脸色难看，他颧骨发光，眉心的地方，精神力像是一方汹涌的宇宙，要冲出体表，撕毁这片空间。
但是更为恐怖的力量，压制落下，直接将他们所有的精神力，尽数逼回。
同时他的身体在龟裂，出现可怖的裂痕，似随时会崩溃一样。
“此地并不是真正存在之地，而是他所塑造的意念空间，精神力没有用的……”
“你越是抵抗，反制就越大。”
浊风邪见浑元钧不甘，还要继续尝试，不由得出声提醒说道3.1。
能轻易困住他们两人的意念空间，坚固程度，简直难以想象。
这可比掌指间开辟一方大世界，还困难无数倍。
道境存在，到了某个程度，大小如一、聚散无常，一个念头就能改变物质的状态，那已经不是创造世界所能约束的程度了。
这个地步，创造生灵、改变物质，也是易事。
命运迷雾被拨开，早已被其知晓，掌控在自身手中。
而今的他们，距离这个境界，都还有很远的距离。
浑元钧此刻也明了，他们和顾长歌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也是放弃了抵抗。
“顾公子是什么意思？”
浊风邪心中轻叹一声，知道他们两人还是低估了顾长歌的手段。
在一个意念间，就带着他们脱离真正的现世，来到这片无法无天无束缚的不可言之地。
这恐怕是祖道境中的绝巅存在，才能做到的事情。
也就是说，顾长歌的实力，距离道境绝巅，或许也不远了，更可能，其实就屹立在那个境界。
这样的可怕人物，竟然来到了仙灵文明……
想到这些，他嘴角不禁泛起苦涩之意。
偌大的苍茫界中，这样的存在一旦接近疆域范围，连至强文明也要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啊。
“到了你们这个层次，我想真正杀死你们，虽然麻烦，但也不困难。”
“不过顾某素来惜才，所以现在想给你们两个选择……”
顾长歌的身影，在不远处显化而出，依旧是不紧不慢、云淡风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