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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三章 官匪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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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管事谋得的第一份差事就是跟随周家的商船来来往往运货,及至他当上这艘商船的管事,独挡一面,多少年了,一直都相安无事,即便近年来水匪猖獗,他也从未怕过什么,因为曾经他远远地看到过水匪出没,以为在劫难逃,但那些水匪像似没看到周家的这艘商船一样,竟然直接会消失,这种类似的情况出现的还不止一次,至此他相信周家的这艘商船是受上天庇护的,不会出事。 .可今日,周家再也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那些水匪也不像昔日那样,掉头就走,而是直冲而来。

    邓管事六神无主,他也没心思再管该怎么去遮掩周家的贩卖私盐。

    “这些个水匪都是要钱不要命的,杀人就像碾死一只蚂蚁容易,我们左右难逃一死,要不跳下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船上有人道。

    也有人心存侥幸,“我听说这里的水匪,以前也是我们浔阳县附近的百姓,因为穷得被逼无奈,才会去当了水匪,若是我们苦苦哀求他们,让他们放我们一条生路,说不准我们就不用死……”

    “你们傻啊,跳下去一望无际都是江水,等着让别人来打捞你们尸身吗。还有,他们既然当了水匪,那就不是百姓。不是说这两日出去打鱼的,没一个回来吗。”孟沔敲着玉骨扇道,“左右不过一死,你们就不会和他们拼了,好歹能死得尊严些。”

    “这话倒不似你孟小六平日所说,难得啊。”苏清沅平静道,“我们若死在这里,也只能怪你六叔治下的浔阳县太乱,不是有人贩子、邪教妖人,就是有水匪,走哪里,我们都像在闯鬼门关。”

    “这跟六叔没关系,六叔母,是我们这个天下原本就不太平。”孟沔还是很敬重孟知县,指责苏清沅道,“谁叫六叔母您祸星高照,走哪里哪里都是鬼门关。”

    好像是噢,最近她确实祸事连连,苏清沅实在想不明白这今日水匪怎的如此大胆,难道他们就不怕摩尼教?亦或是他们也知道了孟知县端了摩尼教在浔阳县的老窝,等摩尼教的人一撤离浔阳县,他们就翻脸不认人不管周家了,还是周家真的穷途末路,已被摩尼教放弃。

    周家商船载着货物,哪比得水匪的小船快,很快,那些小船就靠了过来。

    “小六子,去把两面旗取下来。”希望还能有点用。

    因船上的人都已吓得魂飞魄散,苏清沅只能吩咐孟沔去拿。

    “这么多货物啊,哈哈!”率先跳上商船的水匪长相凶悍,脸上长满了麻子,张口就是粗话,“老子就知道周家这是条肥鱼,早晚都要宰的。”

    “是,大哥您说得对。以前我们是没办法,现在谁还能拦我们。”紧接着,一个中年的水匪跟了上来,他往商船上扫视了一番,像发现了什么,高兴道,“大哥,这次我们赚大了,您瞧见那位夫人了吗。”

    随着这水匪的声音飘过来,苏清沅也大吃一惊,这水匪她在铁捕头府上见过。

    “知县夫人,我们又见面了,您还记得我吗?”

    三十几个水匪一起登上商船,船上所有的人吓得瑟瑟发抖,半雪小脸都惨白,孟沔握紧了玉骨扇,而邓管事早已趴在了地上不敢抬头,唯苏清沅一人,依然面色未改。

    “当日本夫人还问过铁夫人你做什么营生的,不想你就是水匪。”此人,正是从铁捕头家中翻墙逃跑的老宋,苏清沅见人一面,过目不忘,如老宋这一副猥琐之样,苏清沅更是不愿再看到。

    “知县夫人您好记性!”老宋又开始打量苏清沅,与当日在铁捕头家里那样,令苏清沅很是恶心。

    苏清沅手指两面旗,斥道,“你们为何出尔反尔,就不怕有人找你们算账!”

    麻子脸的水匪,是这群水匪头子,他似乎还是忌惮摩尼教的余威,被苏清沅这么一呵,惊住了。

    但老宋却道,“大哥,我都打听过了,孟知县挨家挨户在搜捕邪教的人,那个柳暗使早已逃出了浔阳县,自身难保,哪有空再来管这个周家。再说,这片浔阳江都是大哥您的,您手下那么多兄弟,还怕他一个柳暗使。此番拿了知县夫人,我们也正好可以和孟知县谈谈条件。”

    “这浔阳县的孟知县真是个油盐不进的,不像那个德安县的郝县令,真是好啊。”麻子脸水匪头子气愤地骂了孟知县几句。

    果然是官匪勾结,怪不得官府抓了这么多年都没抓到,除了这德安县的郝县令,还有附近的都昌县等那些个县,是否也存在官匪勾结的现象?

    苏清沅暗叹,单孟知县举一个浔阳县之力,抓得到才怪。

    “我听说浔阳县的孟大人是清官啊。”水匪中有一人感概道。

    老宋驳斥道,“呸,这世道哪还有什么清官,三年前我们的皇帝老儿都被人掳走了,朝廷还会管底下百姓的死活。你们都别被骗了,那孟知县才刚刚上任两个多月,不先装装样子以后怎么捞钱。自古当官的,都是一样的。”

    “怎么样,老规矩,男的都宰了丢到江里喂鱼,女的嘛……哈哈哈。”麻子脸水匪头子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苏清沅和半雪,这条商船上,女子也只有苏清沅和半雪二人。

    一听到要被扔到浔阳江里,商船上的邓管事等人皆跪地求饶,“放过我们,饶我们一命吧,我们不会说的,什么都不会说的。”

    苏清沅看着这些脚软手软跪倒的男人们,心里不屑,怪不得敌军能打过来,看来这世上没有几个热血男儿了。

    她上前一步,面色凛然,“本夫人乃堂堂浔阳县知县夫人,朝廷命官后衙女眷,自是不会贪生怕死。你们之中,也并非生来就是匪类,家中也不乏有妻儿父母,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就不怕报应吗。本夫人的夫君孟知县千里赴任浔阳县,一心要为这里的百姓谋福祉,自上任以来勤政爱民是整个浔阳县百姓有目共睹的,不容许你们污蔑。除去这周家商船上的货物,你们可去看看,本夫人此次携带的行李是什么?”

    关键时刻,苏清沅第一反应就是搬出孟知县这个人人皆知的清官来,若这些水匪昔日也是浔阳县百姓,即便他们沦为水匪,但他们的亲故还在浔阳县,孟知县的为人他们不会不知道,当然前提是这些水匪还人性未泯,尚有几分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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