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和帝眼眸阴沉地斜了燕明仪一眼，接过这几张纸看了过去，果然看到其中出现了殊字和七字，有些地方更是出现了慕字。
连起来，也是慕殊或者慕七的意思。
“珩王妃果然没有胡说，这每一首诗里，的确是有个殊字，还有慕殊二字。”
“我手上这首也是，从字里行间看，确实是情诗……也很符合七姑娘的名字，她也排行老七……”
“难不成，燕明渊当真是爱着自己的亲姐姐？如果此事当真，那真是……这传出去，岂不是让整个长安城笑话死了！”
众人纷纷交换手中的诗词，果然，这每一首诗都是出自同一个人的笔迹，也是写给同一个人的。
谢君楼直接从旁人手中抽过那张纸，看到上面的诗句，眼眸倏然危险的收缩了起来，只一眼，他便知道这首诗是写给谁的。
是写给燕明殊，却也不是，因为这些诗句开头的每一个字连起来，都和拂灵有关！
萧景瑟和燕衍之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看向了谢君楼，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声音道：“的确是十一的字迹……”
燕明殊微偏着头朝谢君楼那张纸上看去，眸光显得十分凉淡，低声念出了上面的诗句：“倾情倒意无所惜，自是吾身幻得吾。醉后爱称娇姐姐，相思一夜梅花发。仙俗途殊两情遽，人生意气须及早。去年离别雁初归。”
落款处：燕明渊。
这诗中确实出现过殊和娇字，却也出现其他让燕明殊觉得很敏感的字，而且，这其中几句诗的尾字连起来，竟然是：惜吾姐早归。
是什么意思？
燕明殊忍不住皱眉看着谢君楼，他看起来要比自己想象中淡定许多，难不成，他是知道什么？
老夫人手中这张则出现了七字和娇字，她逐字看了过去，手都在发抖：“这……确实是十一的字迹和印章，诗中也确实……怎么会这样？”
“……”
可老夫人不知道的是，她手上这首诗的最后一个字，连起来是：愿吾姐阿灵早归。
燕明殊知道燕明渊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可他看她的眼神，也从未有过什么逾越的神色，就连方才他看她的时候，也是那般光明正大。?
她最是清楚燕明渊的性子，没有就是没有，从来不会遮遮掩掩，可是这些诗句，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
“靖国公，这可都是十一的字迹和印章？”文和帝抬头看向了燕承业。
燕承业也是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听到文和帝问话，他连忙跪了下来：“皇上，这件事还是有待查证，十一去了军中之后，一年在国公府也待不到几日……”
“国公爷，皇上问这是否是燕明渊的字迹和私章，你可不要胡扯些别的。”定北王慢腾腾地开了口，语气淡然，可听来却是咄咄逼人的意思。
“……”
燕承业在心里把定北王骂得狗血喷头，他来给自己拜寿果然是没安好心，但他此刻也不能欺瞒皇帝，只能点头道：“皇上，微臣已经看过去了，确实是十一的字迹和私章。”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看来，这燕明渊当真是爱上了自己的亲姐姐，这种不伦不类的爱恋实在是大逆不道，一旦燕明渊无法反驳，那他这辈子就全毁了！
定北王实在是觉得大快人心，他不由得问秦相：“秦相，若是这对姐弟的不伦之恋是真，按照律法，该如何处置？”
“这……我朝律法中并没有言明对这种事情的处置，但按照世家大族的规矩，朝华公主和世子都要从族谱上除名，要关在囚笼里游街示众，女子要被浸猪笼，男子要被赶出长安，后人永生永世不得回长安。”秦相虽然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但神情怎么看都是幸灾乐祸的。
燕承业：“……”
文和帝：“……”
他皱眉不悦地看了定北王一眼，自己这个皇帝都没有开口，他这个皇叔倒是迫不及待地想给燕明殊姐弟定罪了！
他都不由得怀疑这出戏，是他这个皇叔一手主导的！
燕明殊也站了起来，看了燕明渊一眼，半点也不曾犹豫地说：“皇上，这一切还有待查证，十一身为国公府嫡子，读圣贤书，执君子行，是皇上看着长大的，他的品行绝对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谢君楼都表现得风轻云淡，那便说明这些诗句并没有任何问题。
“那七妹要如何解释这些情诗呢？”
燕明仪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呢，她冷笑一声看着燕明殊，语气缓慢地说：“七妹和十一弟弟素来姐弟情深，十一弟偶尔回长安的时候，拜见父亲和祖母后，便终日跟在七妹身后，七妹素有玲珑心，怎么会不知道他对你的感情呢？你舍命救他，事事将他放在第一位，不仅如此，你二人也经常独处，十一弟这么大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避险呢？所以，你们两个，是早就暗中苟且了！我母亲发现了你们的事情，才会被关进了佛堂里，否则，堂堂长公主，尊贵无比，怎么会不被允许出席这场寿宴？”
燕明殊语气森寒地笑了：“哦，原来六姐是为了长公主殿下啊，才策划出了这一出戏，来陷害自己的亲妹妹和亲弟弟。”
“七妹，证据确凿的事情，你就不要辩解了！再怎么样，都没办法替你二人开脱！”燕明仪就死咬着这些情诗不放，看她燕明殊能怎么办？
“你给我住口！”
老祖宗也厉喝了一声，事情被燕明仪闹得这么大，她早就被气昏了头，只觉得胸口郁结，拼了命才能撑在这里：“娇娇素来深明大义，十一更是乖巧温顺，身为姐弟，怎会行如此不论之事？你母亲禁足佛堂，是因为她犯了错，是她咎由自取，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了你母亲，不惜陷害自己的亲弟妹，你好狠的心！”
定北王语气沉痛地开了口，一副要维护皇族尊严的架势：“老夫人，贤阳身为皇族长公主，陛下的亲妹妹，当初以公主之尊委身你国公府为妾，多年前兢兢业业，为国公爷生了子嗣，她的贤德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如今你这般说，实在是让皇族感到心寒啊！”
“王爷，我燕家对待儿媳和子女素来宽和，若不是长公主德行有失，国公府又怎会将她禁足呢？若不是我儿念及多年夫妻之情，早就将她休弃了。”老夫人也冷哼了一声，当初贤阳公主勾结贼人，给燕明渊下了五石散，害得燕明渊五石散和大烟都上瘾，这笔帐，她都没有好好跟贤阳公主算呢，现在轮得到定北王来责怪他们国公府？
文和帝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确实是怀春情诗，也偶尔出现过娇娇的名讳，但这些诗句皆是藏头诗或者是藏尾诗句，要么也是递减或者递增的，大抵意思都是愿吾姐早日回归，硬要说是爱慕姐姐，实在是牵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