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那个女孩儿，是生是死。”
谢瑶华免不了叹息了一声。
因为常氏的一个举动，导致两个孩子都颠沛这么多年，纵然受到了父母的疼爱，可知道真相的那一刹那，怎么会不撕心裂肺呢？
“我不知道。”
戚云沉摇了摇头，神色悲寂地说了一句：“也许，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件事都不能够再提。”
燕明渊在长安生活了这么多年，或许燕承业心中已经有所疑心，但是戚云沉觉得，姑父那么爱姑姑，也会将燕明渊当成亲生的。
纵然那不是他们的血脉。
谢瑶华眯着眼睛朝着窗外看了去，侧耳倾听着，轻声问戚云沉：“沉哥哥，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戚云沉抬头看去的时候，便那白色的物体落了下来，他蹙了蹙眉头：“是信鸽。”?
很快的，青尺便从窗外狂奔而来，手中提着一把弓箭，那鸽子被射中了脖子，他将竹筒从鸽子脚上取了下来，递给戚云沉：“信鸽是从刘成那里飞出来的。”
戚云沉抬眸看了一眼，信中写了谢小侯爷和朝华郡主，不曾出现在寒江城，提醒四王子伊诺提高警惕。
落款处并非是刘成的名字，而是一片黑色的羽毛。
“他果然和漠北有勾结！”
戚云沉沉沉地笑了一声，将信递给了谢瑶华。
谢瑶华将信折叠了起来，眉目阴冷：“按照我们的计划，现在，从漠北王宫里飞出来的信鸽，应该已经往刘成那里飞了。”
“所以，现在就需要阿陌出场了。”戚云沉冷漠地笑出声来，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清澈的眼眸里透着丝丝冷意。
……
刘成将信息传出去之后，心里说不慌都是假的，毕竟谢瑶华那个女人贼精贼精的，他这可是冒着被砍头的风险递消息的。
他扶着椅子坐了下来，脸上依旧缠着白绷带，一想起谢瑶华来，他就恨得咬牙切齿：“小贱人，等这一战了了，我就把你宰了！”
就在刘成咬牙切齿的时候，信鸽朝着窗户这里飞了过来，落在了窗边，刘成愣了一下，快速将竹筒取了下来。
刘成还没来得及看信里写了什么，门就被人从外面破开了，他下意识地将手藏在背后，看清楚来人的时候，愣住了。
“燕将军，这是干什么？带着这么多人围住我的院子，意欲何为啊？”
刘成心里闪现出一抹慌乱，却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将信暗中塞进腰带里，这才冷眉冷目地看向了燕明陌。
燕明陌一身玄色铠甲，眉峰犀利，眸色是一贯的冷漠寒凉，在刘成的印象里，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个男人笑的。
戚云沉虽然是主帅，可燕明陌的能力同样不可小觑，但是这个人，却好似没有争权夺利的心思，安静沉默。
就像是跟在戚云沉身边的影子一般，他不与任何人亲近，静静地蛰伏在黑暗中，神秘冷冽。
刘成的目光触及到燕明陌的眼神时，心忽然就揪紧了，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紧紧地攥住了心脏，生死就在一瞬间。
燕明陌目光沉沉地掠过刘成，眸色犀利：“军中出现了奸细，戚将军拦下了奸细送出去的信，现在，谁都有嫌疑。”
“什么？”
刘成下意识地惊呼出声，接到燕明陌的眼神后，他才发觉自己的反应太激烈了，旋即便沉沉地说：“怎么会有奸细呢？将军可不要扰乱军心才是。”
他虽然看起来神色与寻常人无异，但是那颗心已经砰砰乱跳了，若是仔细点，便可以发现他藏在袖子里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了。
一旁的青尺将刘成的反应收入眼底，唇边微微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神色冰冷，若无其事地收回了眼神。
“听刘将军这话的意思，不管有没有奸细，都不该如此警惕？”燕明陌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目光尖锐地落在刘成身上。
“本将军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刘成坦坦荡荡地说：“本将军的意思是，在不确定奸细是谁的情况下，如此兴师动众，只怕会打草惊蛇。”
他挺直了脊背站在那里，接受着燕明陌的眸光审视，脸上不敢表露出半点情绪来，生怕被他发现了端倪。
燕明陌这个人眼光毒辣得很，心思缜密，他可不能掉以轻心了。
但是，刘成又总觉得这是戚云沉等人联手做戏。
他这么小心谨慎，从来没有露出任何马脚，若是被发现了，只怕谢瑶华那个小贱人，现在就要杀过来的。
所以，刘成自信十足，认为这是他们故意来诈他的，只要他小心谨慎，他们就找不出什么来。
“自然不是打草惊蛇。”
燕明陌直勾勾地盯着刘成，眸光犀利得很，好似已经将刘成的心剖析开来，他嗓音阴阴地说：“因为，本将军已经确定了奸细是谁。”
“奸细是谁？”
刘成几乎是一瞬间问了出来，心开始狂跳，若不是人心隔肚皮，只怕燕明陌现在就要听到他的心跳声了。
“刘将军明知故问干什么，奸细不就是……你吗！”
青尺挑高了尾音，阴恻恻地笑了出来，身形迅速地闪了过去，将刘成藏在腰带里的信件拿了过来，递给了燕明陌。
刘成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眼前突然闪过一抹青色的影子，如同冷风掠过一般，他腰带里的东西，便已经落入了他人手中。
“燕将军！”
刘成无比恐惧地看向了燕明陌，试图上去抢那张薄纸，燕明陌却转了一个身，迅速抬脚，狠狠地揣在刘成的膝盖上。
将他踹得跪倒在地。
燕明陌将那张纸条展开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刘成，嗓音如同淬了寒冰：“刘将军，给本将军解释一下，这是什么吧。”
“这不过是一封家书罢了。”刘成睁着眼睛说瞎话，后背已经开始冒汗了，其实他也不知道那信里写着什么。
“是吗？”
戚云沉沉冷威严的嗓音遥遥传了过来，从燕明陌手中接过那张小纸条：“既然是家书的话，那就让诸位将军都过目一下吧。”
“你……”
刘成不可思议地看了过去，只见跟在戚云沉身后的，都是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副将，如今全被都戚云沉召集了过来。
那些将领接过戚云沉手中的字条，从每个人手中过的时候，他们的脸色都一致地难看了下来，眼神更是透露着失望。
“刘将军，亏你是寒江城守将，没想到，竟然如此狼心狗肺！”其中一位将领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刘成，失望地摇了摇头。
更是有人忍住了一剑砍死刘成的冲动，咬牙切齿：“你深受皇恩，怎么能做出这等通敌卖国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