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外面传来了一阵高跟鞋上楼的声音。
子安,子安哥?你去哪了?
周子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卧室的门被人大力地拽开了,周子安惊恐的面容暴露在空气中,一览无遗。
顾锦苒穿着一身浅色的睡衣,胸口处还有血渍,她手里拿着刀,眼神满是冰冷的杀意。
你爸已经没有意识了,只有你知道他把剩下的资产都放在哪里了,带我去拿!
周子安咽了口唾沫,抖着腿带着顾锦苒下了楼。
当晚,霍沉渊回到别墅后发现白悠然一脸愁容。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白悠然握着手机,茫然地摇了摇头。
不是,是薇薇,她说她想出国。
霍沉渊皱了皱眉,他可没听郑奇提起过,而且也好长时间没见薇薇来公司给郑奇送饭了。
她和郑奇怎么了?
白悠然又摇了摇头。
不知道,薇薇连去哪也没告诉我,我给张姨打电话,张姨只说是薇薇向国外的公司递了简历。
这段时间,白悠然一直忙着霍家的事情,也很少和薇薇联系。
就算郑奇一直在她眼前晃,她也没想过问问薇薇的情况。
霍沉渊走上前抚上了她的肩,替她揉捏酸痛的肌肉。
你请了病假就不要出去走动了,正好斯承也快放假了。
白悠然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霍沉渊笑了笑,宽慰般地拿手指蹭了蹭她的脸。
没事,有事也有我在。
现在各种线索,各个方向已经让霍沉渊应接不暇了。
但是他还是捋出了最重要的两个方面。
一是要派人盯好了顾锦苒和周子安的动向。
二是他要和郑奇去一趟古城,那里是霍沉渊妈妈的故乡。
他一直都想搞清楚,霍世宽到底和许牧晴有什么关系。
从进了书房,霍沉渊就一脸凝重地盯着电脑盯了两个小时。
他一直暗地里搜寻着有关霍世宽和许牧晴的消息,就在刚才有了线索。
但是他没想到,竟和他的母亲有关。
霍沉渊对着手机思索良久,才拨出了电话。
喂,郑奇,你收拾一下,跟我去趟古城。
原来早在霍沉渊妈妈嫁给霍世宽之前,她就和同乡的一个男人不清不楚。
母亲在霍沉渊心里的形象一直是善良温柔的,可是现在她的牌位还没被允许排列进霍家的灵堂里。
彼时,霍家老宅里,霍世宽正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徙鸟,心里慨叹万分。
这些年不知是不是因为年岁将近,他其实早有意把霍家交给霍沉渊,所以才对他的忤逆处处包容有加。
可是霍沉渊比他想的还要雷厉风行,没想到短短几年,他就拿走了霍氏,只留给自己一个空宅子。
无妨,霍沉渊的做法也是符合他心意的。
再之后就是斯承的到来,让她看到了霍沉渊小时候的影子。
他一开始是想把斯承带在自己身边培养的,但是遭到了霍沉渊的一力制止。
霍世宽收回了视线,正好这时管家走了过来。
老爷,该吃药了。
霍世宽叹了口气,收回了视线。
他的手里还握着一条佛珠,细看,其实是紫玉质地的。
这种紫玉是他年轻时游历山川,从一个得道高僧手里寻来的,一块送给了许牧晴,一块留在了自己身边。
去给悠然打个电话,让她带着斯承回家吃顿饭吧。
晚上,白悠然拽着欢脱的斯承走进了霍家老宅的大门,迎面一阵沉木香沁人心脾。
当晚,白悠然和斯承住在了霍家老宅,早上斯承去上学时,霍世宽还给他塞了一堆玩具当礼物。
霍沉渊出差去古城之后,白悠然一直亲自接送斯承上下学。
斯承背着书包站在小学门口冲车上的白悠然招了招手,欢乐地跑进了学校。
白悠然脸上止不住地露出笑意。
她可是都听说了,那天他们之所以能找去城西大桥,可都是斯承的功劳。
她一直知道小家伙喜欢看一些高深难消化的书,没想到他自己一直在钻研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白悠然回了神,向司机淡淡的地点了点头。
回去吧。
回别墅的路上,白悠然收到了陆温遇的信息。
德国的天气没有好到哪里去,月亮也没有国内的圆。
还附了一张月亮的照片。
白悠然沉吟了片刻,拿起手机回了句。
德国的房子不适合看星星。
她不知道陆温遇到底是想表达什么,但是收到信息之后的陆温遇却是嘴角扯出一抹笑。
看,她还是记挂着我的。
霍沉渊把我赶走又怎样,白悠然心里还是有我的。
果真像陆温遇说的那样,在白悠然带着斯承拍摄的那段时间,霍沉渊早早找到了陆温遇。
他给了陆温遇一封推荐信,是德国知名的医学界教授亲手写的,就算是感谢陆温遇这几年照顾白悠然的报酬。
陆温遇收了。
反正在霍沉渊眼里,自己从来不是他的对手,既然他愿意给,自己又为什么端着不要呢?
这件事霍沉渊也没有告诉过白悠然,在白悠然眼里,陆温遇是自愿退出他们的生活的。
白悠然把斯承送到学校后回到了别墅,给霍沉渊发了条消息。
斯承卧室里的计算机系统是你给他的?
短信显示送达后很霍沉渊也没回,白悠然撇了撇嘴,拄着拐杖上楼了。
实际上,霍沉渊此时已经心如沉水。
古城里,昏暗的房间里没有开灯,他坐在桌前看着手里的资料,一脸阴霾。
怪不得霍沉渊从几年前开始,哪怕是第一次见面,就一直对白悠然照顾有加。
原来不是他以为的那种不正当心思,但是如果真相被公布,白悠然是绝对不会再原谅。
不是不原谅他,而是不原谅整个霍家。
霍沉渊缓慢地收好了杂乱的信封,闷闷地向墙角的郑奇吩咐。
把这些收好,一定要瞒住悠然。
郑奇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
霍沉渊所在的房间是他母亲在古城时的卧室,已经多年未曾有人收拾过了,墙体已经干裂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