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笙睨他一眼，嗤笑一声，抿着唇没吭声。
司墨殇面上有些无奈，俯身在他染着薄汗的额头上亲了亲，“百年前我的修为突然停滞不前，而且有隐隐下落的征兆，之后过了几年，又开始出现天人五衰的症状，费心卜算一番，算出我的一丝生机在陆家庄。
陆家庄的后山秘地有个大阵，里面关着一头神魔。我当时天人五衰的症状已经很严重，一时想岔了，便以为那神魔就是我的一丝生机。之后很费了一番功夫，将那神魔杀死，取了他的神魔种，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被陆家庄的人发现了。
当时情况危急，一个不慎，那神魔种就种进了丹田，天人五衰的症状倒是好了，只是却变成了那副样子，还被困在陆家庄整整百年。”
他说到这处时，眉心那暗金色的符文越发明显了几分，湛黑的眸底更是映着一片血光和浓到化不开的戾气。
“那神魔之前便被取了心头血，陆振轩命人做的那些符咒，都是用它的心头血为咒，强行闯出去也只会被反噬。后来我变成那副样子，他们便取我的心头血，起初十年一次，后来五年，到笙儿你那会去时，已经变成一月一次。”
陆笙之前刚发泄了一次，手脚已经稍稍有了些力气，忽然听到这话，心下蓦地一紧，伸手便抓住了司墨殇的手，握得很紧。
“师尊……”
他眸中本就泛着水汽，这会抬头看着司墨殇，那双如星辰坠落般漂亮的眼睛更是迷蒙蒙的，惑人得很。
再加上这软糯呢喃一般的声音，就像有羽毛轻轻在司墨殇心头挠了一下似得，痒得很。
眸中的血色和戾气瞬间消散，转而溢出的便是缱绻的神情和无法掩饰的宠溺爱怜。
司墨殇伸手，指腹轻轻拭去陆笙眼角的泪意，“自从那一次笙儿救了我，神魔种便也跟着沉寂下去，但是回到洛叶衡山，我仍是控制不住一月会有十日变成那模样。”
陆笙心底一涩，抓紧了他的手，“所以我刚去洛叶衡山那时，被许钧呈引去师尊的洞府，那时候出现的人就是师尊，对吗？师尊不敢现身，是不想我看见你那样子？可师尊该知道，我是喜欢丑兮兮的，很喜欢。”
“那时我的修为已经慢慢恢复，便想法子控制不想变成那样子。中间出了点岔子，救你那时候的模样，半人半兽……”
司墨殇话没说完，陆笙却已经听明白了。
因为变成半人半兽，模样估计有点骇人，所以才不敢在他面前现身，怕他会恐惧他疏远他吗？
想到那时候这人是何种心情，陆笙心里就又是一疼。
“所以师尊不愿同我亲近，只愿做我的师尊，也是因为这个？”
之前十四年，司墨殇养着他，他本就小，两人以师徒的方式相处，自然没有问题。
可是刚刚他情动时，忍不住挑明一切，说了那样的话，他还想装作无动于衷，这就有问题了。
司墨殇养了陆笙十四年，他什么表情代表什么情绪，即便是他皱一皱眉头，动一动手，他都知晓是什么意思。
“那天魔种如今还在我的丹田，若不是因为这个，当初那雷劫的声势也不会那么大。笙儿，我如今一月还是有几日会不受控制变成那模样，这几日正好就是……若这时我同你……我怕……”
这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但是如同司墨殇了解陆笙，陆笙自然也了解他。
这人是怕到时候控制不住，变成了丑兮兮的样子，会伤了他。
“师尊，我不怕，我信你的，我信你能控制住。我都这样了，你还能忍着，难道就忍不住不变吗？师尊，我难受，我……”
司墨殇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起来，他闭了闭眸，又猛地睁开，眼中的缱绻情意全都化作一片炙热。
一只手猛地扣在少年腰上，将人半压在自己怀里，俯身便狠狠吻上了红艳的唇瓣。
陆笙被吻得意乱情迷，之前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个吻里化成粉末，消失得无影无踪。
“笙儿，我的宝贝……”
耳边是男人低沉到近乎黯哑的嗓音，温柔得让人发颤。
紧接着清澈的湖水被搅了一阵一阵的波澜，泛起一片又一片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