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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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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迟屿将谢陨星从落地窗上抱起,谢陨星被迫塌坐在裴迟屿腰上,他已经没有挣扎的力气了,却又在心理上获得巨大满足使他浮起一种荒谬的、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臣服于血脉里令他憧憬渴求的力量。

    猎火所照,血流成河。

    目之所及,四海臣服。

    古老又□□。

    就像是动物世界的野兽,那些卑弱、无力的绵羊们跪倒在强者之下,悲风肃杀,君临天下的王俯瞰下来,逆臣皆以血祭,凡铁蹄所履之地,但凡逆臣,皆灰飞烟灭。

    多壮烈的力量。

    带着冲动原始欲望的剑,就仿佛,仿佛那些僭越、狂妄、背叛都深深刺进骨髓里,沸腾地冲刷着他那样窝囊且怯懦的灵魂,他不止一次地渴求更深的穿凿。

    只要贯穿他,杀不死他的,都会变成他。

    成为那个……那个。

    “哥哥……啊……嗯啊……”……

    谢陨星朦胧微张的眼睛,却骤然对上一双黑沉沉从上俯瞰下来、却又饱含怒火的眼睛……

    他有了一丝害怕,汗涔涔的眸子心虚地游离。

    亓孟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我是谁?”

    “亓,亓孟……啊……”

    ……

    身后传来裴迟屿的声音:“你倒是问问谢陨星的意见,他如果同意,我也没有什么问题。”

    谢陨星含混不清地说:“对不起,亓孟……我不得不……你做什么都可以……算……计最高……我欠……”

    那声音迷糊,又呜咽不止,都说不完整,但基本上能听出是同意的意思。

    这就很好笑了,谢陨星是他的,哪冒出的这么一个人,还跟宣誓主权似的玩。

    亓孟屈膝蹲下,目光在半空与裴迟屿交汇了几秒……

    他慌乱中糊里糊涂地解释:“我……那次之后我以为你不在意的……所以我才……我不知道你。”

    亓孟拉下裤链,闻言只低眼看谢陨星,顺着他的话抿了下嘴角:“是,我不在意。”

    “但我以为你会在意,是我想错了。”那声音沉沉听不出情绪,在谢陨星想说话的时候,亓孟忽然动作。谢陨星的声音霎时断了,被刺激得喉咙里发出含混不清的□□。

    亓孟笑了声,笑声里一点情绪也无,只是心口闷,变态似的用剐蹭他,力道频率极高……

    谢陨星再傻,也看得出这是故意的羞辱,他面庞红得滴血,吸着鼻子强忍,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他一哭,前后两个人都有点楞。

    “你为什么要打我牛子。”他抽抽噎噎,“你要插就插,打我牛子做什么?”

    “坏透了。”裴迟屿从后颠了颠他,低哑地说,“大家都坏透了,只有哥哥对你好,是不是?”

    谢陨星失焦的目光在半空有些虚浮,迟疑着点了点头。

    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棘手感从亓孟心底浮起。

    专业鉴婊十九年,在还没和亓云山闹翻前,从小深受亓云山带回家的各色戏精、作逼、绿茶、白莲、脑残、贱人等各色情人毒打而长大的亓孟,头一次觉得棘手起来,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棋逢对手,而是谢陨星他哥是个什么玩意儿,这么教坏他的小朋友。

    认贼作兄也就算了,还指鹿为马、鸡鸣狗盗,说着什么屁话。

    亓孟掌心碰上谢陨星的脸颊,谢陨星下意识蹭了蹭。

    “小没良心,给你颗糖你就跟谁走是吧。”亓孟勾了勾谢陨星的小拇指,语气忽然正经起来,“是在为刚刚的事情生气?那我道歉。”

    于是毫无廉耻地微俯下唇……上一次的经历历历在目,眼看又要被亓孟,直直叫道:“不要含它,我不生气,亓孟。”

    亓孟反而捏住他的手:“谁对你最好?”

    谢陨星颤抖的指尖拉住亓孟的衣角,往下扯了扯,含含糊糊:“不要太好……亓……亓孟。我有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输,但是如果我要……”

    那话没说完,就被后面变成一句呜咽:“不要顶我了哥哥……”

    亓孟的吻落在他眼角,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也可能是自言自语:“我永远也不会输的。”

    “你到底是为什么患的xy。”

    谢陨星呜呜咽咽说不出完整的字句,他脑后一双欲色不减的眼睛抬起来,裴迟屿抱着谢陨星,看向亓孟,目色很淡,带着丝丝讥讽:“我查了,他去INFENO找过你,回来后就像变了个人,在地火里发生了什么,亓孟,我不知道,你总不会什么也不知道吧。”

    那个狩猎游戏。

    一颗子弹、握枪颤抖的手、猩红的双目与瞬间迸溅而出的血花浮出记忆,亓孟动作一顿。

    谢陨星仰起脸,勉强维持神智,也看着亓孟,面色苍白。

    想要从中得到一个答案。

    可是亓孟的眼眸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带着丝残忍:“我有什么错,难道要他浑浑噩噩地睡一辈子吗?我不在他们就敢那样欺负他,如果我死了呢。”

    冰凉的语调骤然下坠,被亓孟的吻印在谢陨星的额头上。

    “欢迎来到真实世界,谢陨星。”

    在那一瞬间……

    谢陨星嘴唇微张,灰瞳也茫然地浮在虚空中。

    裴迟屿喘息着吻住谢陨星的发顶,声音掺了冷笑,似是不屑于亓孟的诡辩,抓着谢陨星的力道却不减,他心想,谢陨星确实是个坏东西,对他也很坏,那又怎么样呢。所有人都费力且艰难地活,活得很苦,即使那样,谁也没能得到谁想要的。

    谢陨星艰难的蠕动着,费劲力气手指一点点去够手机,触摸到了屏幕,电话打通的那一刻,他撕心裂肺地喊:“警察叔叔,聚众□□,快来抓我,位置就在——”

    他的话陡然被堵住了,亓孟摁住他的手机,瞥了眼往外一扔,手机摔了,以吻封唇。

    “唔……哈啊……亓孟,我没看错你,你果然是个……狗……嗯哈……”……

    隔着屏幕,一双修长骨节的手将手机拎起在半空。

    一地关于谢家的报刊文件的碎纸里抬起一张面无表情的脸,甚至金丝眼镜也被言柯也被意外用力一把折碎了,陡然急促起来。

    接通的视频电话。

    画面中他暗恋了三年才敢接近的人被两个少年夹在中间,平日里不敢多过亵玩生怕摔碎的脆弱瓷器,此刻被摆弄成各种屈辱姿势。

    曾经口口声声说见谢陨星就厌恶的好朋友,此刻却温存地抱着他那骂了多年的弟弟……他们你进我出,由欲望堆积的堡垒里,永不疲惫。

    怎么敢。

    与之相对的,是各种污言秽语的诱哄。

    ……

    谢陨星已经说不出话来,汗湿的脑袋无力地圈住亓孟的脖颈……太可怜了,像摇摇欲碎的瓷器,透出郎窑红的艳色,白如羊脂玉的耳垂,都被人弄脏含咬住,染上晶莹黏液,平日里带着点乖戾的嚣张气焰无影无踪。

    掺着水光,一点点地瓦解。

    言柯……却没有任何去触碰的举动,而是强迫自己冷静地盯着谢陨星的脸,似乎想从他的目光里窥出点什么来。

    屏幕却忽然一黑。

    手机却骤然被人捞了起来,被亓孟看了一眼,转手扔给裴迟屿:“这个你接合适。”

    相顾无言,光看着脸头就开始疼了。

    对面静了很久。

    “解释。”言柯言简意赅。

    裴迟屿放下了手机:“下次见面,我会解释清楚。”

    “嗯。”

    裴迟屿却没有继续放着视频的欲望,直接挂了通话,熄了屏,神色略微糟心。

    可不是,刚刚在谢陨星电话打通的瞬间亓孟就看清楚对面是言柯了。

    不然早就挂了,还会让那两面三刀的家伙白白看那么久的戏。

    估计早就看硬了吧,混球,果然谢陨星认识的人里面,最靠谱的就只有他一个吧。

    于是亓孟低下头,亲昵地亲亲谢陨星的额角。

    谢陨星眼皮已经粘稠地睁不开了。

    昏昏沉沉,身上淋满痕迹,摇摇晃晃,什么也想不起来,在湿热中呼呼大睡过去。

    窗外是永无天日的灰色。

    凌冽的寒风夹着冰凌,呼啸着,把飓风变作利剑,剖开整个冻僵的湛蓝色天壁,仿佛要把所有的冰冷刺骨带给新水的冬天,也只有经历过那样冰寒绝望的新水,才能在初春,迎来刺穿黑暗的光。?

    在深陷黑暗、永无宁日的底色里,无数的梦境中,也许会有那么一场,是被太阳照射到却不粉身碎骨的。

    彼时终将春光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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