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胡闹父皇的心中应当是有数的，否则也不会任由儿臣跟晏家二小姐胡闹了。”齐云焕看向齐帝，“不是吗？”
父子二人对视片刻，最终以齐帝避开了齐云焕的视线而告终。
“有没有谋逆得凭证据说话，否则……就算是你说的这个话，朕也不回轻易相信。”到底是在那个高位上待了多年，齐帝的气势一下子就回了来。
在这样的情形之后，齐云焕缓缓站直了身子，压根不为齐帝所威胁：“若非有证据，儿臣也不会轻易出现在这里，否则父皇会信吗？”
齐云焕灼灼地盯着齐云焕，目光一点儿也不退缩：“再则……哪怕儿臣没有证据，父皇您会不信儿臣这番话吗？”
齐帝一时怔住，竟觉得齐云焕的这番话是那么的正确，他确实是信齐云焕的，否则也不会陪着一个女娃子在这演了大半天的戏。
诚然，在齐盛跟晏家之间选择，齐帝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齐盛，可是在齐盛跟齐云焕之间选择，齐帝又会毫不犹豫地选择齐云焕，这不仅仅是他跟齐帝是父子，更是因为……
“父皇……”齐云焕的一声唤回了齐帝的思绪，“证据不日儿臣便会呈到您的手上，毕竟儿臣相信，您也是不愿意当着儿臣的面去看那些的。”
齐云焕的话让齐帝的内心一阵苦涩，他张了张口，最终没再说什么与齐云焕相驳的话。
“你将事情都给朕说一下吧，还有……你费尽心机也要将晏成雪送回刑部大牢，又为的是什么？”齐帝的气息稳了许些，他淡淡看着齐云焕。
齐云焕微怔，随即缓缓点了点头，也不过问齐帝为何又改变了主意，但还是将自己查到的事，自己在晏府得到的那些东西讲给了齐帝听。
齐帝听着齐云焕的叙述，一直未曾说些什么，直到齐云焕将事情都说了完，齐帝这才双手颤抖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茶水齐帝只喝了一口便再也喝不下去，他缓缓将茶盏置于桌上，微垂着脑袋站在桌后片刻，这才抬头看着齐云焕。
齐帝在这一瞬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他艰难地对着齐云焕扯出一个笑容，看起来却是有些僵硬。
齐云焕的心脏微微有些压抑，他微侧脑袋，侧开了自己在齐帝身上的视线。
觉察到齐云焕的细微动作。齐帝的眸中闪过一抹暗色，可是再抬起头来之时，仍旧是哪一个威严的齐帝，乾魏的一国之主。
“证据容后差人送到朕的寝居，朕自会顶多，至于你说的私兵……”齐帝的眸中闪过一抹凝重，不多时，他抬头看着齐云焕，“别的朕可以原谅宣乐王，可是唯独这件事不行。”
齐云焕瞬间明白了齐帝的意思，那是一种齐云焕未曾想过的决绝：若是齐盛当真豢养私兵意欲谋反，那便按律法处置！
怔愣只是一瞬，齐云焕微往后退了几步，随即对着齐帝恭声行礼：“还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实事求是。”
齐帝看着齐云焕：“朕信你，只是……”
齐帝缓缓吐了一口浊气，便又将余下的话都吞咽回了腹中：“罢了罢了，你且先去安排吧，朕只要最后的结果。”
“喏。”齐云焕应后，当真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
齐帝心中的苦涩顿时又浓烈了几分，他只能看着齐云焕逐渐远去的背影，直至齐云焕的身形消失在御书房门口，齐帝缓缓收回了目光。
“唉……”齐帝轻叹一口气，随即从旁侧的画篓里抽出了一卷画，他将画卷缓缓展开，一清丽的女子顿时跑了出来。
女子眉眼温柔，唇角带着一抹温和的笑容。
齐帝的手缓缓附上画卷上女子的脸，眼中顿时溢出一抹痛苦，可就算痛苦，他也迟迟没有收回画卷，直到看的自己的眼睛有些酸痛，他伸手揉了揉眼睛，这才慢慢将画卷收好。
从始至终，齐帝的动作异常小心。
御书房门口，那本来离去的齐云焕站在一侧，透过没有关严实的门将齐帝的动作尽数收入眼中。
齐云焕的眸色冷漠异常，看到最后，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呢喃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说罢，齐云焕彻底转身离去，动作不带一点迟疑。?
从齐云焕出了御书房后便守在齐云焕身边的德公公，他同齐云焕一般将齐帝的动作一一收入了眼中。
德公公又想过齐云焕会被齐帝的举动所触动，却没想过触动的结果会是这般。
“殿下……”怔愣一瞬，德公公赶紧拎着自己的浮尘追上了齐云焕。
然而，齐云焕的步子未曾走过停顿。
“殿下……”德公公又唤了一声，“可否听老奴一言？”
齐云焕终是停下，面对着德公公，他的面色柔和了几分：“公公但说无妨。”
看出来齐云焕的情绪不是太大，德公公也没得法子，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一开始，陛下不会轻易碰娘娘的画，可是近期，陛下却是频繁打开画卷……”
“公公想说什么？”齐云焕冷声打算了德公公的话，“如今本殿忙于调查一些事，公公若是有事就长话短说，若是无事那本殿便先行离开。”
说着，也不给德公公反应的机会，齐云焕转身便离开。
“太子殿下……”德公公未曾放弃，“你如今这般难道真的只是因为晏家一事，只是因为晏二小姐吗？”
要说这德公公的胆子的确大，宫廷之内大声嚷嚷便算了，竟还说这些密辛。
齐云焕的步子猛地顿住，他的眸中闪过一抹凶光。
在齐云焕停住的这一段时间内，德公公赶紧小追上了齐云焕。
“……”到底是年纪大了，这才跑了几步，德公公便以经开始喘粗气。
“德公公，你莫要以为你服饰过本殿的母妃，本殿便会轻饶于你。”齐云焕语气不善。
德公公动作麻溜地慧跪倒在了齐云焕的面前：“老奴知错，可还是斗胆请殿下让老奴说几句……”
齐云焕看着德公公，久久没有反应。
良久，齐云焕这才缓缓点了点头：“本殿就听一听你的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