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成雪看着乔凝绮离去的身影，半晌她才转回了脑袋。
晏成雪微垂脑袋，整个人看起来情绪并不是很高涨。
“难受吗？”晏无霜走到晏成雪的身边，她就这么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晏成雪。
“有什么好难受的。”晏成雪摊手做无奈状，“一开始我以为她真的就如书……”晏成雪话口微顿，随即缓缓接道，“书上所写的那般，有着如此美貌定是会有好性子，没想到是我想多了，书上写的终归是假的。”
晏无霜敏感地觉得晏成雪的话中有话，可是她又猜不透晏成雪的话中话是什么。
晏无霜微微凝眉，但是她并没有就自己敏感的猜想做出什么长篇大论的讲话，她只是伸手拍了拍晏成雪的肩膀，算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晏成雪道是好心情地往晏无霜那边靠了一下，整个人的心情看起来还很是不错的。
……
御书房
齐云焕长身站在皇案之前，他沉着一张脸，半晌都没有说话。
齐帝本是坐在皇案后批阅奏折，批阅之时，她始终保持着安静，本以为齐云焕会主动打破沉默，没想到齐云焕就像是一个闷罐子，半晌不开口。
齐帝的眉心跳了跳，他终是忍不住，“啪”的一声将毛笔摔在了桌上，笔尖上的墨水顿时甩出些许。
“你就这么看中晏成雪，叫朕的吩咐你也不听？”齐帝的面上缓缓浮上了怒火，也因为愤怒，在说话之时，他的眉头都是颤抖的。
“并非如此。”齐云焕浅声说道，话语很是平淡，没有过多的情绪，就像是在简单叙述一件事，而不是在忤逆齐帝。
“并非如此？”齐帝的声音陡然拔高，“齐云焕，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为了一个晏成雪你就这般忤逆于我，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就这么非她不可？”
“是，儿臣就是非她不可。”在齐帝的映像之中，从未见过齐云焕有过这般坚定的时候，因为齐云焕素来是冷漠模样，叫什么都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
齐帝陡然顿住，随即眸中闪过一抹危险：“我一直以为你对她只是有些兴趣，没想到……我就不该同意你对她的那份情感。”
齐云焕缓缓将眸光移到了齐帝的身上，面上依旧一片沉寂：“你说过会让我自己选择。”
头一次，齐云焕对齐帝用了这种口吻说话，可见他对齐帝的“出尔反尔”还是颇有意见的。
“我是这么说过，但是……”齐帝的眸中陡然多了狠厉，“我不会让你有软肋的，你是我乾魏的未来之主，软肋只会让你止步不前。”
“所以你就要要求我向你一样吗？”齐云焕的冷声，对齐帝可以说是没有多少恭敬。
齐云焕嗤笑一声：“你可以做到冷漠无情，我却不能，江山跟美人二选一？那是懦夫的做法，而我可以都要。”
齐帝还没死呢，齐云焕就说出要江山这样的话，可以说是大逆不道了，可是这正是齐帝想看到齐云焕成为的样子。
可是如今，看到齐云焕成为自己心目中的样子，齐帝却是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他直勾勾的盯着齐云焕，一直在等齐云焕的退步。
可是，齐云焕的性子向来倔强，他软硬不吃，更何况心中对齐帝本来就有些隔阂，这些日子来同齐帝相处的不错，那些隔阂看似已经消除，实际上从未。
齐帝等了半晌，也不见齐云焕又退步的打算，他当即怒急攻心，二话不说拿着桌子上放置的茶盏往齐云焕砸去。
茶杯直勾勾飞来，齐云焕不避不躲，那茶杯便一下子砸上了齐云焕的额头，随即再“啪……”的一声砸在地上碎成无数块。
茶杯压碎发出的清脆的响声并没有吸引到齐帝，他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不避不躲的齐云焕，眸中满是惊诧。
“你为何不躲？”齐帝开口，声音中有些微许颤抖。
齐云焕终于是弯了他的脊背，他额头上青肿一片，他却像是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说。”这一句话，礼周而疏远。
“我是为了你着想。”齐帝为自己辩解，“你若是有了软肋，你日后当如何面对别人的威胁？你难不成将我乾魏拱手送给那些虎视眈眈的国家？”
上升到这个确实是沉重了，同时也晓得齐云焕有些太过自我，一点儿也不为自己的国家着想。
“所以我就得向你放弃我母亲那般放弃她？”齐云焕面色平静，仿佛只是在说今天吃了什么一样。
陈年往事被勾起，齐帝的面上当即闪过一抹悔意，可是也只是一瞬，随即他便看向了齐云焕：“我们不一样。”
“有何不同？”父子俩的相处模式像极了政客交谈，没有半分亲近之意。
“你母亲是我自己亲自动手，而晏成雪，是由我替你动手，这样，你日后也不必像我这般悔恨大半辈子。”齐帝说的理直气壮，就仿佛他真的是为了齐云焕着想一般。
“够了……”齐云焕直起了身子，眸中恨意席卷，“别再提我母亲。”
齐云焕双眸赤红：“这么多年了，若非母亲让我不要同你生出隔阂，你以为我会这么安安分分的同你友好相处？”
“你……”齐帝陡然镇静，“所以这么久来的相处都是你扮演出来的？”
齐帝有些难以置信，他眸中散发出来的悲伤难以言诉。
“是……”齐云焕深吸一口气，“这么久以来的父子情深不过是我扮演出来的，只是为了告慰母亲的在天之灵，可是如今，你连我唯一的喜好都要剥离，你让我要如何再扮演下去？”
齐云焕的话仿佛一把一把的刀直直往齐齐帝的心口戳，齐帝愤怒，可是他对齐云焕说不出任何责怪的话。
齐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父皇……”齐云焕终是再认真唤了齐帝一句，“你已经将儿臣扣在了东宫多时，如今儿臣还去查清真相还晏大人一个清白。”
齐帝想开口让齐云焕放弃，可是他找不到任何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