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托尼就想；好吧。他不要道歉。
他才不要道歉。想都别想。他才不要做先道歉的人。
……可他想玛丽了。
这种感觉很诡异。托尼不乐意追究细想。反正都不重要。不会比研究马克六号更重要。也不会比杰森恢复得如何了更重要。更不会比──等等。所以说布鲁斯去看过杰森了没？
念头一起，托尼就做出决定。“贾维斯，我要去一趟we。”这个时间布鲁斯应该会在韦恩大楼做做样子，好确保全哥谭民众、扩大至全北美洲民众都不会把布鲁斯．韦恩跟蝙蝠侠画上等号。
驱车抵达韦恩大楼不过几十分钟的事。这儿说的车实际上是指马克五号。托尼长驱直入大摇大摆的走向布鲁斯的办公室，还跟每个路过看见他的人打招呼、给长得好看的女性送飞吻，彷佛这里不是韦恩企业是斯塔克工业。
重点是，所有人，至少所有非实习生，都对此毫不在意。
大家都麻痹了好吧。习惯成自然。
布鲁斯居然在办公室里。这不科学。托尼盯着歪歪扭扭坐在办公桌后，假意扮演布鲁西宝贝、实际上脑海中约莫在规划夜巡路线跟侦察进度的布鲁斯，狐疑地瞇起双眼。
“关门。”布鲁斯先说。
当然。必须。托尼只是……习惯不好。
“那么。”托尼把不得不带在身边、行李箱状态的马克五号，随手往布鲁斯的办公桌上一搁。马克六号尚在工程中，马克七号？脑海中的雏形。现在他有的就是这个。太笨重了。他会解决这个问题的。
“你跟杰森吵架了？”心情这么差，肯定是跟哪个孩子起争执了吧；托尼理所当然地想。
布鲁斯却不吭声。不是蝙蝠侠的那种，人狠话不多的不吭声，是，我说话了我说了一排省略号的那种不吭声。
十分令人生疑。
托尼从不太在乎到等不耐烦，从等不耐烦中逐渐领悟到真相。
“你还没去找杰森？”托尼一语道破。
布鲁斯：“……”
“等等，这不足以成为你装聋的动机。”托尼瞇起双眼。根据他从出生起就认识布鲁斯、整整二十三年累积下来的默契，托尼确信，布鲁斯肯定还干了点啥，这儿肯定还发生了其他事，并且是让布鲁斯坐立难安、在面对他时有点心虚的──等等。
就在托尼想通的同时，布鲁斯抢先一步。
“玛丽告诉杰森太多了。”布鲁斯开口，强调，“太多。”
“我去。”托尼瞪眼，“玛丽不跟人吵架。你骂她？！”
布鲁斯扯了下嘴角，标准的韦恩式皮笑肉不笑。“或者你要跟我谈谈，关于玛丽在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茶时间，果断放弃曼哈顿高级餐厅法式甜点，冲进布鲁德海文一栋老旧公寓的事发原因？”
托尼审视布鲁斯，脑海中飞快闪过玛丽、杰森、迪克、玛丽的名字，照顺序闪现，最后定格在布鲁斯这个大字上。
“我假设你没有使用任何狡猾且侵喵犯阝急私的方式得知这条消息。”
“我假设你的智商仍然正常运作且能够推测出我猜得到。”
“是哦？所以为了自己的家庭纠纷、朝着意外被卷入的外人乱吼一通，这就是你的智慧了？”
“不然这样吧，你认为你有把玛丽当成和你相同物种的个体看待吗？一个独立有自由意志，有思想有目标的那种。让我猜猜，是不是有人用命令人工智能的方式说话了？”
“哇这真粗鲁。这肯定不是我。不过等等，这样听起来过度保护跟迁怒就十分合理对不对。倒也不是说我就不能理解。可是你猜怎么着布鲁斯？”
托尼说着，站起身──这只是愤怒下想离开现场的行为，不是出于他想给自己涨气势，绝不是。
“就算我面对玛丽的角度不对，你让她心碎，这就是蠢毙了。你他妈根本不知道玛丽是怎么在其他人的面前维护你们。你根本不知道她在我面前都怎么维护你。她只是做了她一直在做的事！维护你跟迪克！现在我只期待理查德德没有跟你一样智障，还是说我不该抱着这种期待，因为你们见鬼的血浓于水。”
托尼冲着布鲁斯喊完这些，气得提起马克五号，掉头往办公室外去。现在他有点后悔来一趟we。踏出办公室的那刻，托尼正面迎上搭着提姆的肩、谈笑着走来的迪克。
“最好是你也去找她道歉！”托尼朝迪克吼了一句。没管他离开后、迪克跟提姆的表情。
事后托尼会跟贾维斯承认；好吧，他是为了玛丽大发脾气，这介于迁怒跟反击之间。等有了时间，托尼会为这个行为找出更好的解释，反正不是现在。
他后悔去那一趟we，又认为自己非去不可。去了他才能骂布鲁斯，尽管他根本不想找布鲁斯吵架。
可是还有谁能替玛丽出头呢？！
想到这，托尼忿忿地加重手里敲击金属的力道。他正在钻研马克六号。感觉这回要成，有谱。
……然后他发现，有个零件，应该在西海岸的景观别墅车库。
倒不是说托尼不能现场重打一个。就是有点呕气。突然发现自己需要用到一个本来以为用不上的小东西，然后那玩意儿在北美洲的彼岸。这根本不该是托尼．斯塔克该犯的错误。肯定是这几周来有什么事太烦人了。
“这种时候要是有个助手会挺不错吧，老贾。”托尼开口。半是自言自语。“懂时空魔法的那种。能隔空取物。省时省力，多棒。”
──好吧。说穿了就是他有点习惯玛丽帮他隔空取物。那太方便了。有些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
“玛丽小姐的能力可以在其他职位上得到更大的发挥。”贾维斯的回复乍听彬彬有礼，“不过，是的。我也认为玛丽小姐在这儿会更好。”
托尼有点焦躁。托尼不想面对。托尼坐立不安。
最后托尼不得不停下工作，拿掉工程用的防护面罩，抹了把脸。
体贴的贾维斯。细心的贾维斯。永远懂人性懂托尼的贾维斯。在这个时候，洽是时候地问：“要不要给玛丽小姐发送晚餐邀请，以及在花店替她订一束道歉鲜花？”
托尼张口。皱眉。抿唇。欲言又止。
最后托尼说：“好啊。为何不？”
所以。
这就是玛丽拿着一束鲜花，站在饭店房门前，蹙眉关上房门的前因。
看起来是个道歉。从卡片到花语。就不知道这是托尼的主意，还是贾维斯的了……
然后玛丽回头，面无表情的，盯着稍早送来的另一束鲜花。
从蝴蝶结的打法、缎带的颜色、花朵的选择，甚至卡片样式，都离奇的一模一样，唯一的差别只有一张卡片上头签字的是布鲁斯，第二张卡片上头签字的是托尼。还都约在同一天。
……什么鬼。玛丽扶额。后天是什么日子，道歉的良辰吉时？幸好他们至少选择了不同的时段。但愿托尼不会让晚餐从七点半吃到十一点半。她开个时空门，从曼哈顿到韦恩庄园不用一秒，很快。
赴约吗？赴约的。两个都去？去啊，为何不。
说到底，玛丽也不想留下心结。不管后续如何。经过几日沉淀，玛丽想好了；正联的事归正联，韦恩家的事归韦恩家。发言人这是为了正联，甚至往后出现的其他可能性，那牵扯到她重视的人，不论那些人现在认不认识她。
所以她还是会继续留在这个冈位上，做该做的事。
其余部份；再过几个月，她会从斯特兰奇那里毕业。如此一来她的空余时间就会多出来，可以分配给新的学业。固然她能有一切需用的知识，文凭是另一回事，作为正联的发言人，履历可不能难看。
至于旺达的邀请……
玛丽认为，这有折衷空间。这里得顾虑到一个重点；众所周知她已经是个网红了，还是有超能力的那种。要是她加入旺达的大学生活，那旺达距离平静的生活被打破也不遥远。
可这又不是说，她不能去找旺达合租啦？她可是个有任意门的女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