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程芸看来，男人最讨厌的时候莫过于现在：不知轻重，没有自知，却又毫不掩饰自己的那点欲望。
仰起头，她用一种不太耐烦的眼神看着挡在前面的冒险者：
“有一件事情你恐怕还不知道——如果你再挡在我面前，你马上就会被丢出去。”
“我不信。”
“……”
程芸早知道这类人会说这种话。
在即将撞上对方胸口之前，她停下脚步，抬手召唤出了自己的魔法长鞭，然后对着周围的空气甩了一下。
见到魔法鞭上那些让人脊背发寒的倒刺，说出“我不信”的那个冒险者在犹豫片刻后，迅速灰溜溜地闪到了一边。之后，其它不想惹来麻烦的围观者也在一阵杂乱中一哄而散。
没办法，就算是受虐狂，对虐待的承受能力也有极限。面对这根鞭子，傻子才会来触她的霉头。
“一间房间，就我们之前住过的那间房。”
——乓。
来到柜台前，程芸往台面上丢了枚卡洛尔金币，拿到了房间的钥匙，并回到了她们前两天住的房间。
在她们离开后，这间房间好像还没有其他人睡过：除了床上的被子被简单整理了一下外，这里的其他东西都还维持着原样，甚至还留着点可可娅尔身上的气味。
在房间里等了一段时间，说好今天会回来的可可娅尔如约返回了这里。
因为现在是大白天，维持着人类姿态的她这次没有再翻窗入室，而是直接从门口推门走了进来。
“呼……累死了……”
刚进来的可可娅尔打着哈欠，显得有些没精打采的。
看着她这副模样，程芸心里第一个蹦出来的疑惑是“她这趟又搞了几个精灵？”，但到了嘴上，她说出来的还是普通的问候：
“可可娅尔小姐，你可算来了。塔妮娅去找过你吗？”
“什么叫‘可算’？我又没迟到。”
在桌边坐下，恶魔给自己倒了点喝的，咕噜咕噜一大口灌了下去。
“多亏了你们告密，塔妮娅的确来找我了。”
“她没和你一起吗？”
“没有。她在黛蓝林地和我吵了一架，然后自己回科雷西亚了。”
可可娅尔一边倒着第二杯水，一边轻描淡写地说着和塔妮娅之间的争吵，好像对这种事情一点都不在意。
“呃……你们为什么会吵起来？”
“她想用影响更小的办法解决问题，不过我拒绝了她——理由和之前一样。”
程芸知道可可娅尔的意思：她对人类的生命毫不在乎，之所以不单枪匹马地直接弄死卡曼诺执政，只是因为担心他拿出什么底牌，导致不好收场。
但精灵的居所虽然被人类称为“保留地”，但她们的战斗能力相当强悍，尤其是在母树的魔力从大碰撞中缓过来之后，那些以射术见长的尖耳朵也找回了自己以往熟悉的强悍魔法。
如果要稳妥解决这个问题的阈值是1，那么可可娅尔和程芸她们便是0.8。强大，可还不够。
但只要加上一个权重0.5的黛蓝精灵，这件事情就变得容易解决了许多。
在单独解决费曼·钢牙不可行的情况下，程芸其实也偏向于可可娅尔的这个选择：毕竟，如果按照这个计划，再怎么打，也是她们、精灵和卡曼诺城邦之间的事情，并不会影响到法尔隆。在她已经准备要和萨文尼亚敌对的情况下，东边自然是麻烦越少越好。
她并不担心在击败费曼·钢牙后会导致卡曼诺的难民大量涌入——执政的光辉下面，必然有不少虎视眈眈盯着这个位置的人。就算费曼·钢牙的手下无比忠心，遏制了这一趋势，南边的斯帕尔城邦也不会坐视这种扩大自己的机会。
尽管这可能会导致斯帕尔做大，不过那时候，她的意志属性怎么说也都20点了。届时，不管是带着莫莫卡直接回地球，还是用自己的强大属性压制城邦的野心，那都是信手拈来的事情。
塔妮娅之所以反对这点，主要原因在于她的立场：首先，她是人类，其次，她是赤鸢王国的皇家炼金术士，需要着重考虑世俗影响，以及王室的利益。
基于这些，双方在这上面产生分歧一点也不奇怪。
只要她们的目标还是同一个，这种矛盾就是完全可控的。
“塔玫菈，我听塔妮娅说，你那边出了点事？”
在程芸想着这件事的利弊时，可可娅尔的声音忽然将她唤回了现实。
拢拢垂到眼前的头发，她点了点头：“嗯。萨文尼亚的游击军团袭击了我手下的哨所，杀了我的人，还伤了佩拉尔。”
“……？”
听到佩拉尔受伤，可可娅尔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友善了起来。
“你能确定是萨文尼亚人干的吗？”
“可以确定。我们抓到了袭击者，并从他那里得到了证实。因为他们这种背信弃义的行为，我已经在准备对他们进行报复，到时候……”
“到时候可以带我一个。”
程芸本来没想让可可娅尔帮忙，但听到这句话，这只敢爱敢恨的恶魔居然主动拍了拍她的肩膀。
“……谢谢。”
愣了愣，少女很快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好意。
这对程芸和法尔隆都是个好消息；能得到可可娅尔帮助，法尔隆的损失无疑将减少不少。最重要的是，和可可娅尔做了朋友，就等于完全进入了帕夏、塔妮娅她们一票人的“朋友圈”。
尽管这些人之间会互相闹些矛盾——就像之前塔妮娅跑去黛蓝林地找可可娅尔吵架一样——但以程芸之前的经验，遇到事情，她们也肯定不会对朋友吝于帮助。
“可可娅尔小姐，这件事情解决之后，我会把我的计划详细告诉你。”
“可以~”
“对了，你和精灵谈得怎么样了？”
“我和她们聊过了。她们已经承诺会在一周左右之后发起进攻，转移卡曼诺人的注意力。”
“要是我没记错，精灵似乎都是些轻步兵，也没有骑手。她们真的能和城邦军队正面对抗吗？”
“别小看她们，黛蓝林地不只有护林游侠。”也许是听到了某种缺乏常识到让人尴尬的话，一直坐在床上、没有过来的莫莫卡主动纠正了她，“母树的根系遍布整个黑暗大陆北部，只有她们愿意，就算在卡曼诺城里，她们也能吸收到强大的魔力，用来战斗。”
“原来如此……”被莫莫卡“科普”了一番的程芸点点头，记下了精灵们的战斗特点，“那可可娅尔小姐，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去加入她们？”
“不。”可可娅尔摇摇头，“我们要去找到影响白岚的东西。精灵大举进攻，费曼·钢牙肯定会亲自出发，到时候，这里没人能拦住我们。”
“也就是说，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等着——等那些尖耳朵发起进攻，一切就会好起来的。”
……
虽然程芸觉得这种话有点像flag，但就和可可娅尔说的一样，在黛蓝森林的精灵主动出击之前，她们现在要做的只有，也只能是等待。
因为今天大家都有些疲劳，在从酒馆一层叫了份晚餐后，可可娅尔早早趴在了桌边，程芸也和莫莫卡很快睡了过去。
晚上，正在半睡半醒间的少女忽然察觉到了房间里有一些动静。
[默认规则]
5d10
单.居心不良的冒险者
双.是可可娅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