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年少的巴格纳斯伯爵，程芸的印象其实不差，也不介意和他做个朋友。可不差是不差，她的心里总有种预感：要是被莫莫卡知道了她独自在这里答应了和别人的婚约，肯定会有人在之后遭殃。
而且，那个人多半不会是她，而是罗文斯。
她毫不怀疑莫莫卡的杀伤力以及她的行动力。为了不过早引爆某种危险的东西，她还是决定暂时回绝帕夏的提议：
“帕夏大人，恕我拒绝您的提议。我和罗文斯的事情与法尔隆领主的任命无关，在这里做出这种事情，有违整场竞争的公正。”
“你……拒绝？”
在被程芸回绝之后，就连帕夏的目光也出现了一丝意外。
“为何？公平？还是……其它？”
“都有。”程芸没有隐瞒自己的想法，“一是因为我之前说的，我和罗文斯只是认识，还没到缔结婚约的程度。第二……我和其它竞争者都是共同对抗卡特里克·白斑的战友，我不希望背着他们在这里做出这种约定，抹杀他们为此做出的所有努力。”
“如果……这样。你……可能……会输。”
“那也没关系。就和他们一样，我已经尽力了。”
“……”少女的回应让帕夏微微皱起了眉头，“塔玫菈。善意……回报……并不……对等。”
帕夏的这句话和莫莫卡一直以来对程芸的叮嘱异曲同工。在她们这些久历风霜的人看来，付出善意往往无法得到对等回报，而当一些雏鸟发现这件事情时，往往也已经悔之晚矣。
程芸能明白她们在说什么，不过……她们这么做，不也是在对她释放善意吗？
如果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只是趋利避害的利己主义者，那整个世界的存在恐怕也没什么意义了。
“谢谢您的提醒，帕夏大人，不过我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再次反悔。”
“……”帕夏沉默了片刻，“我……明白。你……可以……离开。你要……公平，我会……给你……公平。”
“是，谢谢大人您能理解我。”
“等等。”
向帕夏道了声谢，为计划所准备的腹稿全部落空的少女从椅子上起身，准备离开。但就在她打开房门前，帕夏忽然叫住了她，然后唤来自己的侍女，低声吩咐了一道命令。
“什、什么？”
听到帕夏的吩咐，侍女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都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帕夏大人，您真的……”
“是。这是……命令。”
用笃定的语气回应了侍女的问题，帕夏回过头，重新望向了正在等待的少女：
“我的……侍女……卡琳。她……暂时……跟随你。如果……改变……主意，告诉……她。”
“帕夏大人，这……”
程芸已经做好了引来帕夏不快，甚至被她责怪的准备，但她却没想到帕夏会突然下达这个命令。
要是她的男性冒险者，也许能把这当做一种“奖励”，可以她现在的处境，一个被莫名其妙丢到她身边的侍女着实让她有些难办。
“这恐怕没必要，我有几个同伴，也能够照顾好自己。”
“不用……多说。”
摇摇头，帕夏止住程芸的推辞。
“她会……帮你，去吧。”
“……”
在帕夏第二次重复了自己的决定后，这个问题对程芸来说也已经失去了回绝的余地。
她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帕夏安插这个侍女在她身边的目的很值得商榷，可无可否认的是，这种行为的确能对其他人表示出科雷西亚领主对她的重视。和这点比起来，侍女作为“帕夏派来的监视者”的属性倒是次要的了。
“塔玫菈小姐，怎么样？”
数分钟后，见到程芸从书房出来，在这里等了她十几分钟的塔法克好奇地凑了上来，另外两个人也同时将目光望向了她。
“还好。”
程芸努力控制着表情，尽量让自己的神情显得正常一点，就好像她刚刚被问到的不是婚约，而是对她所提交计划内容的探讨核实：
“帕夏对每个人问的问题应该都不一样，我只能希望我的回答正确了。”
“我也是。”在刚才的时间里，塔法克看起来没和其它两个人有什么交流——有了前天的冲突，他对他们的观感估计也好不到哪去，“但我本来就不指望能够得到这个，塔玫菈小姐，你比我称职得多。”
“呃……”
“好了，停止你们的互相吹捧——真不知道帕夏大人怎么想的。”
听到猫人的话，因为被安排到程芸周围而满心不满的侍女用和之前一样的冷漠声音打断了他。
“最终的竞争仪式会在两天后开始，届时，你们中的一个人将最终成为法尔隆的领主……以上就是帕夏大人的原话，明白了吗？”
“是，小姐。”
“完全明白。”
闻言，塔法克和芙罗尔·银鸮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靠在沙发上看书的法师也随后表示了知晓，只有程芸感到更加头疼了起来。
这个帕夏的贴身侍女虽说是仆人，但长期的优渥生活也让她养成了一种相当难缠的性格。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帕夏的打算是在这几天让她一直跟着自己……只希望她不要和莫莫卡吵架才好。
……
…………
结果，现实往往会用实际情况告诉所有心存幻想的人，墨菲定律并不是凭空出现的。
“白痴，你是白痴吗？谁让你往我的茶里放黑糖的？”
“我只按照帕夏大人的习惯来处理府邸内的一切事务。”
“去，给我换掉。”
“你以为你是谁？我是侍女，但不是谁都能使唤的仆从。”
“那你来这里……跟着塔玫菈来这里干什么？不要脸吗？”
“……要不是帕夏大人的命令，我才不会想跟你这种矮子多说一句话。”
“你说谁是矮子？”
“你，有问题吗？”
“别以为你是帕夏·塔拉斯的人我就不敢动你，只要我一个咒语，你就会变成一只臭青蛙。”
“来啊，矮子，这里是帕夏大人的底盘，你要是敢这么做，就等着被从四楼丢出去吧。”
“塔玫菈——！”
1.声援莫莫卡
2.劝阻莫莫卡忍耐几天
3.自己去帮莫莫卡泡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