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商高的人逻辑思维都超级强，而逻辑思维强的，侦探和推理能力也是一绝。
以前梦里女人惨死的画面、后来梦里血泊中的婴儿鞋、现在梦里叫的小宝宝还有他肺部被树枝戳穿，以及……他们在寒冬腊月，身处这片土地。
梦里的他提到洛孤城、旗袍大师的外婆和外婆那位在他脑海里疑是失踪的天才女徒弟、孤儿的北嫣、喜欢做衣服的北嫣、不远万里去帝都找到他、把手镯戴在耳朵那么显眼的位置，后来又摘下的北嫣、聪明的北嫣、告诉他不想了解身世的北嫣……
这些很少很少的记忆碎片，足够孟子羡按照逻辑推理出一些东西。
小槐花侧头，不明白孟子羡在干什么。
没一会儿，孟子羡和墨桪不聊了，他又单独离开，一人去了车里。
等四下无人，他拿出手机，在超多的通讯录名单里，找到了落了灰的“牲口”。
说起来也是玄幻，他和洛孤城从小打到大，明明关系应该烂透了不说，偏偏他们还有好多能联系到对方的方式。
电话、微信、推特、脸书，还有小时候玩的人人，他都有洛孤城的好友，备注也极其统一——牲口。
但是，有归有，他们从不联系。
就算有什么工作，是他们两人的公司要合作，他们两个本人，完全不会参与，甚至还要在背地里给对方使绊子。
现在想想也是无聊透顶。
今天他主动拨通了洛孤城的电话。
以及孟子羡做好了电话被洛孤城挂断后，他尽量不生气的准备。
可事情有些意外，洛孤城竟然秒接。
孟子羡还没张嘴，那边就传来了洛孤城那重低音炮，“什么事。”
洛孤城长了一张女人脸，声音却粗的压耳膜这事儿，孟子羡已经习惯了，但今次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点聊赖。
他好像，很闲。
孟子羡问：“你在哪儿？”
“裴都，医院。”洛孤城道，“桃花的义父重病，可能就这几天了，在陪着，希望老爷子撑过这个年。”
孟子羡皱眉，他虽然之前脸上不感兴趣，但具体的八卦也听别人说过几嘴。
洛孤城在他公司年会上带来的女人是裴都彭先生的义女，而彭先生他也知道，且明面儿上目前并没什么老先生身体不行的消息。
但他也能猜的上来，可能是彭家内部有什么问题，涉及老先生的遗产分配。
“这样。”
孟子羡感觉洛孤城无聊，但好像这个时候，不方便问他什么，就想挂电话。
洛孤城却问了：“你不是陪北嫣去灵鹫峰了，你怎么好端端的给我打电话，还一副装逼深沉的样子。”
明明想着和牲口难得友好相处一次的，可洛孤城第三句话就惹他生气了！
孟子羡抬手揉了揉鬓角，稳住后，才说：“想问你点事儿。”
洛孤城：“有屁快放。”
孟子羡二次按压鬓角，“我之前睡觉，做梦梦见你了。”
“嗯？”这倒是让洛孤城懵了懵，“你梦见我什么了，挨你打了？”
孟子羡已经能猜到洛孤城下一句是啥了。
他要答应了，洛孤城肯定屎尿屁带生殖器的骂他一顿，然后下次见面，再动手。
“不是。”孟子羡秉承世界和平的原则，压制着火药味，声音淡淡的：“不止梦到了你，还梦到了ππ……”
洛孤城沉默了，沉默了好大一会儿。
而后洛孤城一改自己惯有的说话方式，出奇的认真而疏离道：“孟子羡，你想干什么？”
“洛孤城。”孟子羡缓了口气，声音有了些温柔笑意：“梦境很真实，你要不要听听看我梦见了什么。”
“你说。”
“梦见，我抱着她，在雪地里，我受了很重的伤，感觉自己要死了，又很怕我死了，她跟着我也死了，如果那样，我怕你揍我，我不能还手……”
事情开了头，孟子羡闭上眼，回忆着那个清晰的梦，具体他说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就那么的，顺着情感，带着记忆碎片，把脑海里的东西靠语言形容了出来。
等他不说话了，洛孤城在那头一字一句的问他：“那如果下次我揍你，你能还手吗？”
不知怎么的，孟子羡明明还对一切都一无所知，却红了眼睛：“能。”
洛孤城又沉默了。
孟子羡又说：“ππ，究竟是什么身份，我还想不起来……洛孤城，你应该知道我这些年的事儿，包括我失忆，你为什么没用这些事，揶揄过我。”
“那是我答应水娆的！”洛孤城立马就回应了，“水娆她……怕你再受刺激，要我发誓，不用过去的事儿刺激你，所以我知道，我也会烂在肚子里。”
“而ππ，她也是我妹妹，是我小姨妈的女儿。”
洛孤城的世界里很少有拐弯抹角，他话说的很直接，“我小姨妈，她是你姥姥的徒弟，也是因为我小姨妈，我们小时候才会认识。”
可这些，孟子羡都不记得了。
更甚者也没人会去刻意的去回忆，自己和某个发小是因为什么认识的，那些记忆真的是太久远了。
“小姨妈怀孕后，要养胎，还要做事业，又要照顾我们，她很累……那段时间，我和水娆就住校了，小姨妈生了孩子后，我和水娆也帮不到什么忙，那段时间……还要谢谢你姥姥对她的照顾。”
“也是由于这个，从小你就看着我的小表妹。她的乳名，也是你给取的……”
说到这里，洛孤城还笑了笑：“ππ，还说希望她以后的幸福快乐算不尽，这种乳名，还真有你书呆子的风格。”
原来，这样的名字，是他给的。
倒也是，不是个喜欢数学的，不会轻易想出这样的名字。
孟子羡紧抿唇齿，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却又不想被电话那头的洛孤城发现。
两人就此安静了，却都没有挂电话。
很久后。
洛孤城又问：“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了，然后呢？”
“然后……”孟子羡的声音有几分慵懒：“年后你抽空和北嫣做个血缘鉴定吧。”
海风肆虐，下着雨的裴都，凉的不像话。
洛孤城虽衣着单薄，但他倒还没觉得冷，而孟子羡的这句话，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嘟——”
孟子羡挂电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