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妡一直在医院陪着月辰,ANS的事,除了穆棠在警局的进展外,其他事景妡一律放下,全权交给顾杰和小花处理,苏柔也从中协助。穆大少终于联系上了温时年,他约了温时年今晚见面,想要让温时年给穆家一个面子,让他能把穆棠带回去。
两人见面的会所,以前是道上的大哥们长去的地方,后来扫黑除恶,大哥们都进监狱改造去了,这家会所也失去了往日的辉煌,但只有圈子里的才知道,它只是低调的沉寂了下来,幕后的老板换了人,成为了还幸存的势力的联络点,而新老板——就是穆家的人。
穆大少在这里约见温时年,既是想要展示穆家的诚意,也是为了计划B,如果温时年半分不松口,那这里是他的地盘,他如果做点什么也比较方便。
为了约到温时年,穆大少找了很多中间人。
温时年一开始态度很坚决,并不想浪费时间和穆家的人再见面。
直到顾杰那边查出来穆棠知道的那些事,都是连语承告诉她的,而且,在穆棠绑架月辰之前,连家的人跟踪了穆棠一周的时间,也就是说连家早就知道穆棠要做这件事,但他们不仅不管,而且还扮演了推波助澜的角色——这一切,都是因为连家早就知道温月辰的身世。
温时年看完顾杰的汇报后,刚好接到了连家的电话。
经过连语承的事,连家的人竟然还有勇气给温时年打电话,想要借着连语心和温分季的关系,让温家卖面子这让温时年很不耐烦。
温时年敲着手边的资料,沉默了一会,改变了主意。
他答应了穆大少的约见,卖给了连家人情。
也就有了今晚在会所里两人见面的这一幕。
但从温时年过来,已经过去半个小时后,不管穆大少怎么示弱服软,温时年都自顾喝茶,像是没听到他说的那些话一样。
穆大少口干舌燥,已经在暴躁的边缘了。
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隐忍的问:温总,您能不能高抬贵手,放过小棠?
温时年终于给了他一个眼神。
他放下手里的茶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看穆大少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任性幼稚的孩子。
你救不了穆棠,就是穆总亲自来,我也是这句话。
温总,你——
穆大少听到这话,气血上头,只觉得温时年今晚是故意来耍自己的。
温时年却气势陡增,打断了他的话。
不仅是穆棠,你们穆家这几年往国内伸的手,上一次是明面上的,这一次你说,像这里的会所一样的地方,还会被封掉多少个?
!
在温时年近乎直接的威胁下,穆大少终于冷静了下来,从这几天的失控中恢复,有了几分穆家未来接班人的感觉。
这一刻,他浑身冰冷,第一时间听懂了温时年话里的暗示。
也终于反应过来,父亲让自己回国的真实目的。
从来不是救小棠,而是不管小棠做了什么,都要保住穆家还剩下的势力。
温总。
穆大少此时哪里还有什么气血上涌,他的语气要比一开始更真诚更示弱千倍百倍。
您今天既然来了,想必咱们还有交易可以做,不知道您想要什么?
温时年见他还不是白痴到无可救药,朝到来的助理微微点头,助理从手上拿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资料,放在穆大少面前。
穆少,这是我们查到的,穆小姐在伤害小少爷之前,曾经联系过的人。
什么?
穆大少有些不明白,他拿起文件掀开来看。
等文件里的内容看完后,心里的疑惑也差不多消去了,剩下的是愤怒和冷笑。
这个连家!
父亲明明和他们说过,让他们找到小棠后,马上把人送回去,哪怕动用非常手段也可以,但他们不仅什么都不做,而且还把小棠当枪使?
连语承是他,之前他和我联系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男人心思不怎么样,没想到他竟然连自己的亲外甥也利用!
穆大少作为穆家的继承人,穆家又是涉足地下产业的家族,竟然能养出他这种‘直率’的性子,实在让人有点不能理解。
不过好在说正事他没有跑偏的太严重。
温总,您的意思是,要让我们穆家对付连家是吗?
嗯。
温时年肯定了他的猜测。
并且补充道。
穆家在国内的那些能留下多少,就看你们对付连家的手段能拿出多少。
连家也害了小棠,我们穆家肯定不会放过他们的。但——温总,我不明白,以温氏的能力,想要对付连家,应该会比我们更方便吧,为什么您不亲自动手?
温时年扫了他一眼,语气冷淡地道:浪费时间。
浪费时间?
他的意思是,对付连家浪费时间?
所以刚好趁这次的事,把他们穆家当做打手了?
不等穆大少想明白,温时年已经起身准备离开了。
温总,您这就走了?
怎么对付连家,您没有具体的想法和要求了吗?
温时年没有回应他,带着助理径自离开了会所。
上车后,助理没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温总,穆家真的能行吗?
温时年正拿了手机出来,问景妡吃晚饭了没有。
对于助理的以后,他头也没抬地道:不行就把穆家其他会所都交给警方。
助理:
悄悄从后视镜看了老板一眼,总觉得最近老板做事的风格大大的不对劲,什么时候老板这么喜欢给警方提供便利了?
确定不是被景小姐带偏的?
他可是听说了,过几天警局还要给景小姐送锦旗呢。
医院,温时年赶来的时候,景妡正拿了垃圾出来。
房间里有重新聘请的保镖和ANS的人看着,小家伙睡着了,景妡这才出来倒垃圾,顺便找医生问问情况。
两人在走廊相遇,温时年朝她走过来,接了她手上的垃圾,转身三两步扔到了垃圾箱里,又回来陪着景妡在走廊坐下。
怎么了?
结果还需要几天?
三天。
景妡深吸了一口气。
这几天,她心里其实已经冷静下来了,虽然还没有拿到结果,但也差不多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又有新的烦恼涌上心头,而且这个事已经困扰她两天了,一开始她想要假装忽略掉这个问题,但事实就是事实,就算她想要忽略,却还是就在那——景妡越想越烦躁,她突然伸手,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低着头,双手插在头发里。
温时年,月辰的事,温分季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知道。
那如果结果出来了你会告诉他吗?
?
温时年微微皱眉,有些不悦景妡一直提不相关的仁恩。
告诉他做什么?
他是月辰的亲爸啊
景妡一言难尽。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干脆破罐子破摔,将自己的烦恼和嫌弃全都说了出来。
温时年,当年的事我应该算是犯错了,所以现在变成这样,我认了。
而且能有月辰这样的儿子,我觉得并不是一件坏事,反而让我很开心。
但——为什么孩子他爸是温分季啊,那我和他又算是什么?
景妡苦恼又嫌弃。
温时年脸色难看的厉害。
莫名的火气带出了几分,让路过的人都不由后背发凉。
他突然伸手握住景妡的手,语气又沉又冷。
你们什么都不算。
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关系
景妡沉浸在自己的烦躁中,并没有察觉温时年的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