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老爷子回来处理了阮夫人的后事,因为是和大少爷有关,老爷子对这件事没有丝毫的过问。
半个月后,阮老爷子又要回京办公,便征求家里人的意见,看让谁做一家之母。
本来陆安夏作为妾侍,大夫人不在了,理所应当她来做这个一家之母,奈何她不过一个两手不沾阳春面的小姑娘,何况阮老爷子并不想让陆安夏在自己的家里待一辈子,等过去一段时间,等事情平和下来,他会想办法给陆安夏找个好人家嫁了。
这样既能保住朋友之女,又做到了万无一失。
所以他让大儿子全权处理家里的一切事务,关于后院的事情就交给了少奶奶。
安排妥当后,阮老爷子回京去了。
少奶奶当家也没有难的,这个家里也没有几个人,又都是不爱惹事的。
不过,这日少奶奶突然前来造访陆安夏。
这少奶奶长得水灵灵的,一双精明的眼睛里藏着满满的算计。
有儿给婆母请安!
她以为这样称呼陆安夏,会得到陆安夏的好感,却不知道陆安夏对这样一个称呼哭笑不得,当然萝卜小长在了辈上,她也只能不冷不热地应着。
你有事?
少奶奶兀自坐下来,柔声说道:婆母知道,老爷子走的时候把一家之主的位置给了我,我每日尽心尽力,唯恐那里做得不周到惹得旁人说闲话,一日不敢怠慢。可是家里的月利是怎么分发都不满意,特来找婆母给支一招。
大家里每个月会给夫人丫鬟的发月利,陆安夏这边也没有太计较,因此到底发了没有,她也不知道。
翠屏可是知道,月利扣了几次了,知道不敢跟小姐说而已。
这会儿听少奶奶说发不出月利,很是奇怪。
我一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儿家,那里会知道那么多?
即便婆母你没有方法,倒是可以帮孩儿一个忙。少奶奶笑的温和。
你但说来听听。
咱们家里的吃穿用度,原不是老爷子的俸禄,而是大少爷做生意赚钱来的钱,这些钱也是沾着老爷子的光,因此上大少年做的生意也算是整个阮家的。但我听人说,最近大少爷出手大方,账目上却一塌糊涂,我就想请婆母娘您帮忙去查看一下大少爷的账本。
这是推着陆安夏去做这个恶人呢,要知道查账这种事情可是得罪人的事情。
但是陆安夏似乎也不怕得罪大少爷,只是这种事情,她要是推脱了,也不太好,便应下了。
也好,我明日带着翠屏过去大少爷那里看看。
那就有劳婆母了,儿媳承情不过了。
少奶奶走后,翠屏有些埋怨。
大小姐,你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坑,你为什么还要跳下去?
陆安夏叹口气:咱们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丽瑶踢踢打打走来,推开门走进来。
少奶奶是不是让你去找大少爷查账本?
陆安夏点头:我知道她想让我和大少爷反目为仇,这样以来我在这个家里处境堪忧。
丽瑶点点头:对,少奶奶就是这个意思。她一直觊觎大少爷的权利,想把大少爷的权利全部拿过来,又很喜欢仰慕大少爷。所以你这把刀子用起来,方便很多。
翠屏更急了:那小姐,您千万不能去!
陆安夏坦然一笑:不怕,反正我处在这个位置上,大少爷本身就不喜欢我,而那个少奶奶也觉得我是一个威胁。倒不如撕破了脸皮,说不定坏事还能变成好事!
丽瑶赞同。
次日吃过早饭,陆安夏穿戴整齐,领着翠屏离开芙蓉苑。
已经有人跑去西苑告诉来回禀少奶奶。
少奶奶,我看到二夫人领着丫鬟出去了。
拿着剪刀正在修剪花枝的少奶奶冷冷一笑:咱们尽管等着看好戏吧!
阮家所做的生意除了布庄就是钱庄,因此大少爷算是当时名声大噪的富人。
他办公的地方就在布庄的后院里。
管家领着陆安夏来到后院,在门口停下来。
二夫人,我进去通报一声,还请二夫人见谅!
这是规矩,陆安夏懂得,点点头,很有耐心地等着。
阮席泽正在看书,抬起头看到走进来的管家,问:何事?
没事的话,管家是不会轻易地跑来找自己的。
少爷,二夫人来了。
阮席泽闻言,眉头微微蹙起,放下书本,悠悠然:她来做什么?
少爷,让二夫人进来吗?
请进吧!
人都到门口了,他还能说不让进来的话吗?
管家出来,客客气气地让陆安夏进去。
陆安夏推开门,迈步走进去,翠屏跟在身后。
阮席泽稳稳的坐在长桌后面,眸色清淡,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
这是对陆安夏极大的不尊重,在他的眼里,这个还没有他大的女孩子根本不配做他的继母。
何况这么小小年纪,甘愿做人家的小妾,自甘堕落的女孩子他不屑。
有茶有水,自己可以自便。
翠屏想说话,被陆安夏拦住,冲她摇摇头。
大少爷,奴家这厢有礼了!陆安夏先行了一个礼。
长辈给晚辈行礼,这要是传出去,大少爷可是要挨板子的事情,他忙站起身,走出长桌,向陆安夏行礼。
阮席泽见过二夫人!
阮席泽?
陆安夏猛然抬起头,仔细观察男人的长相,这个男人为什么和夜席泽长得那么像?
难道他也穿越了?
不可能的啊!
乱了乱了,陆安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搞混了。
你你
我就是阮家大少爷,咱们在家里见过几次面。
他之前见过的时候,陆安夏也不过匆匆而过,没有像这样平视,对视,因此没有注意到对方的长相。
现在他的样子特别像夜席泽,让陆安夏一时间恍惚自己走出了片场了。
嗯,那个我过来是想问问大少爷,平时给家里的月利都很丰厚,现在怎么变少了?
变少?阮席泽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