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疯子，是你吗？！”
看见廖老疯子的正脸，船夫显得激动无比，虽说都过去了十多年，个人的样貌都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可廖老疯子的样貌，仍然深深的记在他的心里，因此船夫很快就将其认了出来。
我和李五神情有点不悦，虽说这廖老疯子确实疯癫，可毕竟还是我们的师父，哪里容得外人胡乱叫。
廖老疯子可没在意船夫的称呼，反而罕见的露出了笑容，往常廖老疯子的笑容要么是那种贱笑，或者是要作弄人的奸笑，如此真挚的笑容，我们还是头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
“刘老鬼，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倒是没什么变化啊！”
好嘛，感情这位船夫也不是外人，正是廖老疯子年轻时结交下的朋友，黄河捞尸人刘老鬼！
之前听廖老疯子说起他们之间的故事，我和李五便对刘老鬼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眼下终于见到了活的刘老鬼，我也是心中兴奋，挪到刘老鬼的旁边，瞪大了双眼瞅着他，还时不时地这摸摸那捏捏。
跟着廖老疯子，我们的脸皮早就被磨练的比城墙还要厚上三分，只要我们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如此做派，反倒把刘老鬼弄得浑身不自在。
两人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还没抱上多长时间，廖老疯子就一脸嫌弃的推开了刘老鬼，装作厌恶的说道：
“我早就让你涂点香料，身上还是那股死人的酸臭味。”
刘老鬼也不甘示弱的笑着回应道：
“你这疯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浑身仍旧臭烘烘的。”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大笑起来，在他们的笑声中，我能听到知己之间的畅快，以及久别重逢的喜悦。
刘老鬼认真仔细的瞅了廖老疯子好一会儿，才感叹的说道：
“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啊！”
“呸呸呸，你连话都说不利索，还在那挤兑我呢。“廖老疯子笑骂道。
刘老鬼突然严肃的问道：“瞧你现在这个样子，莫非你的事情办砸了？”
廖老疯子没有答话，苦笑着点点头，这俩人在那互相打机锋，搞得我和李五满头雾水，不过还是竖着耳朵听着二人之间的谈话，哪怕能听到些廖老疯子的囲事也好啊。
可是听来听去，倒是听到了不少廖老疯子捉弄刘老鬼的趣事，不得不说，廖老疯子真是越老越坏啊。
“你们这次来，可不是单纯看望我的吧？”
廖老疯子笑道：“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我们这次来确实有点事情要办。”说完，廖老疯子又将我们答应黑龙的事情，简略地给刘老鬼说了几句。
“不愧是廖疯子，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
听到我们跟黑龙达成了协议，刘老鬼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要知道，龙在炎黄子孙的心中，一直都是至高无上的神秘存在。
随后，刘老鬼把目光投向了我，我顿时觉得呼吸一滞，好像整个人不穿衣服的暴露在刘老鬼的面前，简直没有丝毫秘密可言。
“你徒弟？是个好小子！当然，旁边这位也出色的很。”
见到李五的脸色变化，刘老鬼顺道也夸了他一句，这才让他的脸色好转不少，又重新露出了笑容。
我们就这么在黄河之上，一边欣赏美景，一边相互聊着，随后，船也渐渐的到了对岸。
自打廖老疯子走之前教给刘老鬼不少的法术，刘老鬼便一直用自身学得的法术造福一方百姓，他倒也没什么太大的规矩，若是家境富庶些，请刘老鬼吃上一顿精致的宴席即可，若是穷苦人家，刘老鬼则是分文不取。
也正因如此，刘老鬼在此地的声名越来越高，前些年，受过刘老鬼恩惠的人还集资帮他扩建了房子，本来大家伙想将他接到城里，可刘老鬼一直坚守在黄河岸边，他们也就只好在刘老鬼原先房子的基础上再做修葺。
其实刘老鬼也并非不能搬到城里去住，但是还有很多事情让他必须坚守在黄河岸边。
—是因为他从小在黄河岸边长大，心里对这个地方早已经有了深厚的感情，二是因为当年那具恐怖的黄河诡棺就在他家不远处，刘老鬼此举，更多的是想监视黄河诡棺的埋葬之地，防止有人再将其挖出来祸乱苍生。
跟着刘老鬼回到了家，可刚进屋，我们三人便傻了眼，床上正端坐着一位少年，看起来倒是和我差不多大。
那少年见到我们，有些腼腆的笑着，随后殷勤的给我们沏茶倒水，如此规矩，倒让我们有点受宠若惊。
刘老鬼脸上流露出得意的神情：“连你这个廖疯子都找到了徒弟，我自然也找到了传承人。”
廖老疯子却眯缝着眼睛，上下打量着那少年，压低了声音：“你这徒弟，有点不对劲呐！”
刘老鬼跟着点头，看来他早就知道自己徒弟身上的异常之处。
“他是我从黄河岸边捡回来的，说来也奇怪，我一见到这小子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因此将他带回家养大，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刘小鬼。”
我赞同的点着头，不由得看向了旁边的李五，这刘老鬼起名的风格，倒是和李五他们神偷门的风格极为相似。
廖老疯子一脸认同的说道：“能不熟悉吗，你这徒弟不仅可以叫刘小鬼，他还有个原来的名字，叫做李洋。”
“什么？！”
刘老鬼大惊失色，看向刘小鬼的眼神也复杂几分，当初没能从鱼妖手中救下李洋，这一直是刘老鬼的一块心病，没想到眼前这个自己捡来的孩子，竟然是.....
刘老鬼丝毫不怀疑廖老疯子的话，毕竟这种事情廖老疯子也没必要骗他。
“你这徒弟是罕见的一体双魂，现在想来，当初害死李洋的，恐怕并非是那鱼妖，而是另有其人。”
廖老疯子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刘老鬼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自己这个宝贝徒弟连话都不会说，原来刘小鬼并非他想象的那样，是个天生的哑巴，而是因为刘小鬼的体内有两个魂魄在同时争夺控制权。
一个是刘小鬼原本的灵魂，而另一个则是李洋的灵魂，二者斗了个势均力敌，谁都想打败对方，争夺这个身体的控制权，因此这也导致了刘小鬼说不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