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夜立刻回神，嘴角笑容扬起：“赵警长，怎么下来了？事情处理完了？”
赵磊看向他：“有点事情处理，不过褚少爷怎么还不走？这楼层是刘姐的办公室，难不成褚少爷和局长还有事情谈？”
“......”郁柠挑眉，看向始终微笑的褚夜细细打量着。
郁桉站稳，朝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手撑着墙壁，脱着双腿缓缓向着一旁挪去，郁柠的手忽的握紧。
“当。”扫帚从天花板上落了下来，她的手同时伸出撑住了郁桉颤颤巍巍的身子。
郁桉转头低眉看向她。
郁柠不吱声，扶着他一步步走向桌子后方的真皮座椅上，而后强行摁着他坐到了凳子上。
郁桉看了眼脸色变换莫名的赵磊，皱眉就要站起。
“坐好。”郁柠伸手摁住他，也不知道点了他什么位置的穴位，他便再也动弹不得了。
赵磊始终旁观，此时方才开口，声线嘶哑道：“怎么了？”
郁柠转身，微笑道：“打的差不多了，我想领教一下你们到底多厉害，竟然能把质心一队队长打成这般模样。”
赵磊眼神瞬间变冷，周围的人更是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说话。
首先不说她是个女孩，就说赵磊对她的态度就知道她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还要和她动手，怕不是疯了。
“你要护着他？”赵磊皱眉，“他们不可能和你打，也不可能打得过你。”
“很好，那你们就能打得过郁桉了是吧？”郁柠拍拍手，从桌子后面缓缓走出，“别人不还手，让你们打你们就打啊？要脸皮吗？”
“......”空气静了半晌。
“先不说现在这种情况是不是你家那位姑娘自愿的，就说他答应你的事。”她站定在赵磊面前，不过一步之遥，声音尤其清冷，“那件事，你又做到了没有？”
轰！
赵磊眼底似乎闪过了什么不堪回首的记忆，整个人直接颤抖起来，他猛地单手扶住桌子，脸色瞬间苍白。
“你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要别人做到，有点过分了吧？”郁柠再度走进一步，“更何况，赵予沁又没有什么事。”
郁桉双眼猛地睁大，本来苍白的脸上闪过一阵红晕：“她没事？！”
“......”郁柠面对着赵磊，有些无语的瘪嘴，道，“所以我要替他打回来，这样才公平。”
“你...”郁桉刚想制止，她的肩膀突然被一只手按住。
“请叫她圣母，”夜猫开口，“花了好多年拯救你一个人的圣母，所以别管，让她发完脾气就没事儿了。”
“什么？”郁桉吐了口气，咽下喉咙里的腥甜，“你又是谁？”
夜猫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语气带上了点嫌弃：“身为棋中人，却是糊涂魂，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透......”
“......”赵磊盯着郁柠看了许久，半晌才叹了口气，“你让我那我妹怎么办？他不退她就不退，今天如果没有你，她会是什么结果我想你应该不会不知道。”
“这种情况本来就不会发生，为什么要举例给我听？”郁柠走向四周警戒的其他人，挥了挥手里的扫帚，“来吧，你们先开始还是我先？”
“师父...”赵磊无奈拉住她，看了眼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无血的郁桉，最终还是叹了口气，“只要小沁能够恢复如初，一切都好说。”
“好说？”郁柠挣脱他的手，继续向着人群走去，嗤笑道，“现在还会和我玩文字游戏了？”
“师父！”赵磊无奈扶额，“我哪里敢啊，我的意思您不是最清楚了吗？您放过他们吧！”
郁柠看了眼瑟缩着的刀疤男，将手里的扫帚扔掉，道：“夜猫！”
夜猫无可奈何的站了出来：“要我帮忙？”
“对，尤其是他。”她指向被带到一旁的椅子上努力忍痛的刀疤男，“郁桉什么样子，他就是什么样子。”
“哦。”
夜猫活动了下脖颈，看着四下的粗壮猛男，面无表情道：“来吧，你们先开始还是我先？”
赵磊和郁柠站在房门前，后方一片厮杀，夜猫身形矫捷在一群大汉中来回穿梭，每一次掠过都会给他们留下极深的伤疤，惨叫声、叫狠声此起彼伏。
郁柠道：“你的手下都是普通人，达到这个程度不错了。”
赵磊汗颜不语。
郁桉被钉在座椅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视线看向房门处的窈窕少女，眼底闪过一丝打量。
......
赵磊揣着兜，又掏出一根烟点上，他吸了一口：“师父，我不问你和这个郁桉什么关系，但那件事的起因结果，你现在能告诉我了吗？”
郁柠甩了甩手腕上的手链，眼前浮现出刚才在电梯的情景，而那个男子的身影也在她的视线里和另一个人缓缓地契合上。
她抿了抿唇，道：“早就告诉你了，你不必知道。”
赵磊猛吸一口香烟，继续道：“那年我不在现场，回来我问其他人他们却对我三缄其口，那个人到底哪里让你注意到了？那年的事一结束你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消失，我连找了你十几年，如果不是今天我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尝试着呼叫你，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见我了？”
郁柠转身走向电梯：“只是还不到时候而已，别想多。”
“......”赵磊将没吸完的烟掐灭，扔进了垃圾桶，按了楼层，叹气道，“有时候真的看不懂你，明明是个清心寡欲觉得事事都与你无关的性子，有时候却独独对一些事情格外上心，哪怕会付出你最讨厌的代价。”
郁柠抬步走进电梯，道：“这不就是你们蓝星人所说的，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东西吗？虽然我不是人，但我也没那么简单。”
电梯门关上，赵磊再度叹气，转头仔仔细细看着她：“师父这是特意换成了之前的样子？应该不会是想让我认出来吧？”
“......”郁柠看了他一眼，刚要说什么，电梯叮的一声开了门。
她转头看去，眼神有了神采。
褚夜双手微垂，眼眸低垂，似乎在想什么事情，眉头微皱。
煦安打了声招呼：“赵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