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跑累了,队伍又一下子慢了下来,叶思一顿着喘了口气,突然感觉到一只耳机被扯了下来,转头就对上了顾辞一脸坦然。
“你干嘛?”
“我也想听歌。”顾辞把耳机往耳朵一塞,得意的看着叶思一。
谁让你不搭理我来着。
叶思一:“……”
他把另一只耳机也扯下来拍到顾辞的手里,把手机扯出来,放到顾辞的口袋里,“哦、那你听吧。”
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拉练的队伍走到了海岸边上的公路上,叶思一的目光于海岸线流线,蓝天碧海相连,海面上波光粼粼,咸咸凉凉的海风吹拂过脸庞,吹散了沿路而来的疲累。
顾辞帮叶思一背了包,拿着叶思一的手机拿在手上,像拿着战利品一般,眼睛里都是胜利者的喜悦。
然后他不紧不慢的走在叶思一的身边,突然觉得也没那么累了,顺着叶思一的视线看过去,就明白了叶思一冷着的一张脸为什么变得柔和了,他是喜欢海吗?
涵州是沿海城市,从小生活在这里的话时常能看到海,时常能看到还是这种反应,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啊。
顾辞想着,看了一眼叶思一的手机而后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叶思一、叶思一,叶思一!”
叶思一愤愤回头,“干嘛?”
“咔嚓!”
顾辞放下举起的手机,看了屏幕一眼,“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啊,就是没有标志性梨涡,要不你给笑一个?”
“……”
叶思一觉得第一印象一点都不可信,他现在倒希望顾辞真的就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少爷,那也比现在叨叨叨的好。
顾辞这是哪根经搭错了吗?这打开方式不对啊。
这漫长的二十公里路,他是在顾辞各种不着调的语言里度过的。于是这一路走下来,耳朵遭的罪比脚多。
拉练的大部队看到一中校门时,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衰着的一张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走进足球场的队伍,指令什么的都顾不上了,直接瘫坐在地上,耷拉着脑袋。
但太阳可不会因此变得温柔,依旧火辣辣的烤着。
余宇生看着瘫坐在地上的三连,无奈的笑了笑,这帮孩子肯定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头。
“三连!”
“到……”
“到、”
三连的同学头都懒得抬起来,应“到”的声音稀稀疏疏、要死不活的。
余宇生难得没有为难他们,“一会总教官说解散以后,你们就快点去把午饭吃了,然后回宿舍泡个脚再睡午觉,睡觉的时候把脚垫高,就没那么酸胀了。”
“嗯、”
杨媛媛抬起了头,“教官,你的脚不疼吗?”
余宇生一路走下来跟没事人似的,路上还有好几个女同学让他帮忙背书包,他气都不带喘的。
“这才哪到哪啊?我们在部队的时候,几百公里、上千公里的走,还要负重,走的也不是平路。”
“上千公里?哇、你们好厉害。”
“教官,你给我们说说你们训练的事呗?”
余宇生笑着摇了摇头,“你们有人想当兵吗?”
“我想!”
“我也想,可是我近视了。”
余宇生看着突然来了精神的三连道:“真的,你们要是有这个想法,又有条件的,真的可以去部队呆几年,会收获很多东西,这些东西能让你们终生受益。当然,有机会留在部队里保家卫国就更好了。”
“嗯!”
三连的同学还想问,就听到总教官的声音了,“全体都有,起立!”
全体歪歪斜斜的站了起来,像路旁的小草一样、蔫蔫的。
“立正、稍息、立正!相信通过今天的拉练,同学们对部队的生活又有了更深刻的体会,希望你们能从这些天的军训生活得到收获,能对接下来的生活、学习有所帮助。今天下午会操的集合时间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
“好,各教官讲评收操!”
余宇生就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回去好好休息,记得下午别迟到,解散!”
“杀、杀、杀!”
午休过后,叶思一看顾辞又没整理床铺,就提醒了一句,“顾辞,叠被子。”
顾辞抬头看了随意掀开的被子,面露难色,而后坦然道:“我不会。”
李景从阳台走了进来,“我帮你叠吧。”
其实这些天都是他帮顾辞叠的,不然他们寝室内务不知道要被扣多少分。
顾辞道:“谢谢。”
叶思一看着顾辞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终究没忍住道:“你上幼儿园的时候老师没教过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吗?你不会打算这三年的被子都让小景帮你叠吧?”
“我……”顾辞一时语塞,难道不可以吗?但看着叶思一的眼神,他没把这话说出口。
这时李景已经帮顾辞把被子叠好了,看着僵持的顾辞和叶思一道:“没事啊,就顺手的事,耽误不了多少时间的。”
叶思一看了一眼满脸笑意的李景道:“不能惯着他。”
顾辞:“……”
这话怎么和他妈说的一样?
李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林安宁把三人推出了门,“哎呀、我们别站着了,要迟到了。”
照例的半小时军姿。
余宇生绕着三连的队伍踱了好几圈的步,边走边道:“最后的评分是会操成绩和平时成绩的总和,我们连的寝室内务做得不错,会操的时候再好好表现,拿奖是没问题的。”
“哎、我都忘记问了,你们寝室内务没被扣分吧?”
三连:“……”
还在站军姿呢,谁敢说话?万一这又是教官的套路,那他们岂不是要遭殃。
“班长,我允许你说话,你说。”
杨媛媛和李景同时道:“没有。”
“我猜也没有,女生宿舍不用说,我不去看都知道是整齐的。之前还特意去男生宿舍教了怎么叠被子、怎么把物品摆放整齐,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你们班主任现在正在看台上抽出场顺序呢,你们马老师手气怎么样?”
顾辞顺口接道:“不怎么样。”
老马抽的清洁区是最难扫的一块,梨花道连着香樟道,秋天掉树叶,春天掉花瓣。
余宇生绕到顾辞身边,“顾辞,你今天好像还没有做过俯卧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