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之词。”江司承猛地阖上文件夹。
“她不仅有证词，还有证据，当年那香片是她负责托人制作，对方同样能作证是江家购买。”
“而且，你爷爷车里的烟灰缸确实发现了黑色的粉末状物体，不知是什么。”
江司承面色渐渐凝峻：“你们不做检验的吗？”
张远宏忽然一瞪：“先不说当年的技术水平，许多物质烧完之后，成分也基本为碳……”
“那这套说法我不认。”江司承将口供丢在桌面。
“江司承，如果就仅仅如此，我不会来找你。”张远宏朝身后的手下使了一个眼神。
那名警员手里拎起两个小小塑封袋，里面装着一些东西。
“这是刘淑婉这些年藏起来的，当年你奶奶用剩的香片，上头还留有她指纹油脂的残留。”
“而这一个，是香片燃烧后的粉末，你看看……”
的确，粉末的质感确实和张远宏取出的照片，尤其相像。
江司承心头越坠越深。
难道……当年真是奶奶害死的爷爷。
爸妈也在那之后出了事，都是因为她？
事情经过一日的发酵，谣言愈发汹涌。
“你们听说没，江老太太是当年杀死江老太爷的凶手！”
江孤云从茶水间经过，都是这些话题，他清浅地笑了一声，快速离开江氏，前往两条街之外的大酒店。
一进入，酒店的会议室里，坐着的正是江氏的一众股东。
“各位不知道找我来有何事？”江孤云假装不知。
“别见外了，今天我们大家坐在这里，就是要讨论一下江氏的未来。”叶靳开门见山道。
江孤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奶奶离世还陷入官司，司承一定很棘手。”
戴康瞥了他一眼：“如果说，江司承为了股份对付老太太，还有些不通情理，但倘若是为了替老太爷报仇……”
桃花眼一眯，江孤云看向戴康，心中窃喜之前的工夫没白下。
要不是他开了小号刻意用江司承的名义与戴凝露在网上交往，以江司承的谨慎定然不会和这位大股东交恶。
戴康为人小气，自己就故意吹了很久的风，让他以为江司承喜欢他女儿，而江司承最后若敢挑明，这辈子都会被戴康记恨上。
只是，听他这么一说，江孤云却不相信地摇摇头：“奶奶和司承相依为命，司承不会这么做的。”
表婶冷哼：“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是不是养的狼崽子。”
江孤云不置可否：“但司承如果要下手，我相信有更好的办法，或者早就下手了，尤其是他之前一直住在老宅……”
叶靳突然顺着他道：“等等，你们说，会不会老太爷当年的事，江司承根本就是知情的？那时，他都已经十岁了。”
这话一出，在场的一众瞬间哑然，大家全都不知道怎么回应。
——
江家老宅。
辛天晟借着由头来江家看望女儿和外孙。
“蕾蕾啊，自从晚宴之后，你妈也不知道去哪了，居然不回家。”
辛蕾蕾眼睛盯着给自己做美甲的佣人，不甚在意道：“她之前也常常不回家，估计在外面玩吧。”
“她之前常常不回家？！”辛天晟嗔怒道。
辛蕾蕾讥讽地斜了他一眼：“爸，这没什么吧，你不也在外面玩得不回家吗？”
“我怎么一样，我那是工作，是应酬。”
辛天晟喝着茶解释了一句，随后就转到了重点之上。
“现在你也已经生了江家的外孙，是时候帮忙家里的公司了，你也知道，爸爸以后的东西都是你的，帮爸爸就是帮你自己。”
说到这里，辛蕾蕾一肚子火：“那你去把琳娜8%的股份拿回来给我！”
辛天晟埋怨地看着她：“你自己5%的股份都还在抵押，不如先想想那个吧。”
都是他的女儿，给琳娜起码还涨了许多，他不可能乱动，何况8%股权很大，法律上不允许频繁交易转让。
辛蕾蕾咬咬牙，抽回自己的指甲看了两眼，旋即狠狠打向做指甲的女佣。
“废物！做的什么垃圾！”
辛天晟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儿如此暴戾，一时间愣在那，却在下一秒被辛蕾蕾瞪了一眼。
“你先回去，5%的股份我会处理，你要不把琳娜的拿回来，你就把自己的股份全部转让给我，我让辛氏吞并江氏。”
“你说什么？你是不是说反了？”
辛氏吞并江氏？蚂蚁吞大象？
“没有反，现在江家是我说的算，你看着吧。”
自信满满地说完，辛蕾蕾把辛天晟赶走，自己叫上管家跟她一起上楼。
“打开房门。”辛蕾蕾命令。
管家犹疑：“这是老太太的屋子，我不能做主。”
“你不能做主？那你就给我滚，不要留在江家。”辛蕾蕾指着楼梯让他走。
管家挣扎了几秒，缓缓转身。
“站住！”辛蕾蕾面容狰狞，“要滚，你就把江家的钥匙全部交出来，否则我告你盗窃。”
管家：“……”
现在该怎么办，不走就要给她开门，老太太房间多少贵重物品，他怎么敢给辛蕾蕾开。
可要走，钥匙就要交出来？世界上怎么能有这么为难人的事。
管家站在那想了半天，终于抬头，看着辛蕾蕾一字一句道：“这件事，我需要打电话给少爷做决定。”
辛蕾蕾目光一狠，手臂朝他衰老的面部一挥。
管家下意识要躲，却在下一秒，裆部遭到重踹，紧随其后，辛蕾蕾双手用力一推，将他直直推下楼梯！
“啊！！！”
管家满面污血，跌在了楼梯最尾端，佣人们全都吓得疯狂尖叫。
“不许叫！敢不听我的话，这就是下场！”辛蕾蕾站在栏杆边，癫狂得像一头散发着毒蛇的美杜莎。
“你竟敢害管家爷爷！我要报警抓你！”一个稚嫩的嗓音冲破江家老宅令人窒息的空气。
众人一惊！
是他们的小少爷！
辛蕾蕾顺着声音可笑地望去，二楼的楼梯口，一个可怜的小不点，指着她叫嚣。
“报警？我的小皓辰，我是你的妈妈，你怎么能报警抓我呢？”
长长的楼梯，辛蕾蕾的高跟鞋一阶一阶踩下，嘴角噙着自认为的母爱，眼里却是势在必得。
这小子，她可以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