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好好说道说道。
沈丁摆首,他也出自草根,哪有资格嫌弃别人。
“那你究竟为何不对人家负责。”皇上进入角色之后,真情实感的动怒了,冷峻的眉眼中攀腾起一抹恼怒,双眸锐利的紧盯沈丁。
沈丁嗓间一紧,整个人像是被一根无形的身子提起,片刻后又重新垂落,“皇上知道的。”
皇上自然明白,他气得垂了垂暗黑色的案桌,气不打一处来,“沈丁啊沈丁,人总是要遭遇一些挫折坎坷的,你总不能跌倒后再也不爬起来。”
沈丁眼底暗流汹涌,他也曾在无数次深夜之中扪心自问,他这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吗?
不给老沈家留下血脉?
他想要努力挣扎开束缚他的蚕茧,在无数次失败后,他已经失去了尝试的勇气。
他颓然的和皇上打包票,“皇上,此时我会处理好。”
皇上看他不得劲,从鼻子里冒出一声冷哼,别过头去。
“你最好别影响了皇后的寿辰,不然就提着头来见我。”
“是。”沈丁应允。
马承允在一旁听得渗人,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他们动不动就提头,做人和为贵,真的要这样撕破脸皮吗?
“下去!”皇上驱赶沈丁的时候还带着几分怒意。
沈丁沉默而退。
马承允心中一喜,也要跟着退出乾清宫,岂料被皇上耳提面命,“你给我待着好好反应,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吃饭。”
在马承允无比悲怆的羡慕下,沈丁告退。
只是他的上空朦胧着一层乌云,他情绪极度不佳。
路上经过的太监宫女都被沈首辅渗人的气势吓到,只敢在旁立定躬身。
一向待人温和的沈丁,仿若没看到他们似的,一阵风般迅速而过,只带来一袭凉意。
此时的阿豆已经在小时光待命,她今日心情也很糟糕,黑眼圈荡到地上。
虽然她不是古代视洁如命的古朴女子,可被人看光了身子总不得劲,她一闭眼就是在净室和沈丁对视那一幕,她吓得睁眼到天明。
困到极致却无法入眠,这种感觉太糟糕了。
阿豆时不时打一个哈欠,传染给王二腿,他也动不动就跟着打哈欠。
然后阿豆再次被传染,你一来我一去,两人没完没了了。
阿豆坐在后院的小兀子上,没好气的白了王二腿一眼,“你也没睡好”
王二腿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昨晚睡得可香了,心想事成有什么好失眠的。
“那你怎么也一个个的打哈欠。”阿豆狐疑的看着王二腿,暗自揣测他不会是被着她藏秘密了吧。
王二腿揉揉泛红的双眼,小声的嘟囔一句,“还不是被你传染的。”
阿豆一时语噎,说不出话来了。
对哦,据科学论证,打哈欠会传染。
她烦躁的摆摆手,跳过这个话题,起身走到厨房备采,看到那一口袖珍小锅,她的头都痛了。
昨晚一道菜做三遍的记忆重新涌上来,她几欲原地去世。
天下下没有比这更让人崩溃的了。
都怪那该死的沈丁,什么好事都没有一天天的尽给她添堵,一定是她上辈子欠他的吧!
她看着那一口锅,怎么也不肯接受事实,倘若这只是一场噩梦该有多好。
一梦醒来,她还不认识沈丁,她的古代生活将一片光明。
她的黑暗都是沈丁带来的。
“这该死的沈丁。”她忍不住骂骂咧咧出声,目光紧盯着那一口小锅,咬牙切齿恨不能上前将它撕碎。
王二腿讪讪的摸着胳膊,心疼沈首辅。
被姐姐盯上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正当王二腿在内心为沈首辅祈福时,小时光大堂里传来一阵吆喝声,“阿豆,快来收领我用肾换来铸铁锅!”
阿豆的眉眼微微一顿,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铸铁锅?
祁叔?
阿豆双眸倏忽亮堂起来,脚步疾疾朝着大堂而去,当她看到祁叔一脚踏在长板凳上,给自己斟茶,心中不禁雀喜。
“祁叔,你怎么来了。”
祁叔哼哼唧唧,回想起他被沈丁压榨的一天一夜,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的命都没了半条。
“还不是给你送铸铁锅来,是不是及时雨?”他还知道讨句好。
他都这么说了,阿豆自然应下来,“是是是,祁叔来得太及时了,我这不就犯愁该怎么做菜呢,您就过来了。”
话语间,她赶忙给王二腿示意,让两个帮忙师傅把铸铁锅送到厨房。
她没在意祁叔豪爽的姿态,好言好语的供着这位手艺匠人,“祁叔昨天不还说没有铸铁锅吗,今天就有了?”
阿豆只是这么一说,恰好挑起祁叔内心的火气,他扒拉扒拉的冲着阿豆一顿吐槽。
“昨天还没有铸铁锅是真的,现在给你送来也是真的,那都是我用肾换来的!都是沈丁那个臭小子,非逼着我给你炼制。”
话语至此,他顿了顿觉得这么说不合适,于是又添了句,“他也陪了我一个通宵,大清早天没亮直接赶去午门了。”
阿豆接收着信息量巨大的一番话,她眉眼微微一怔,难以置信的问道:“他也一起做了一个晚上?”
祁叔重重点头,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吹鼻子瞪眼的看向阿豆,“他通宵只是寻常小事,年轻人身强力健的没问题,我一把老骨头了还逼着我通宵,自个儿去上朝了还不放过我,你说说这人是不是太禽兽了。”
阿豆深以为然的点头,“确实禽兽。”
祁叔见阿豆和他站在统一战线上,顿时气顺了不少,要的就是这效果。
王二腿带着两个师傅把铸铁锅安置好以后,分别给他们打点了铜板,随后走来大堂唠嗑。
两位师傅和祁叔点头示意后,便离开了。
按理说祁叔也应该走了,阿豆目光落在祁叔身上,时间差不多了她也该备菜了,只是祁叔怎么没有离开的意思?
祁叔摸了摸脑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惜没有人搭话,他只能兀自表演下去。
他摸摸他的肩膀,故作痛苦状拧巴着脸,“诶呀,我这把老骨头接连赶制一天的工,身子受不了了。”
一旁恰好有早到的客官进来,听闻祁叔的抱怨,接了一句,“怎么了这是。”
“还不是为了给阿豆制备铸铁锅嘛,操心了一天一夜,到现在都没合过眼,可怜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