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言没有直接开口说自己的问题，柳菲菲微微挑眉也不催促。
陈言尴尬的又笑了一下：“说起来，咱们也算半个同行了。”
“哦？怎么说？难道你现在也混娱乐圈了吗？”说着柳菲菲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恍然大悟道：“看我这个记性，我记得你大学读的是导演专业吧！”
陈言笑了一下微微点头：“对，我读的燕京电影学院，导演系，今年刚毕业。”
“我记得我记得，当时我们还说，你以后要当大导演的人的，怎么样了？这毕业了有什么想法吗？”柳菲菲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陈言心中松了一口气，比起跟那边大老板跟前厚脸皮，他更怕在旧人面前说起自己的困顿。
好在柳菲菲人真的不错，没有给自己难堪，也是打心眼里想帮自己。
“也不能说想法吧，再说我有什么想法也不是我想就有人愿意投资的，倒是我大学的时候心血来潮就自己拍了一部片子。”
“哇！这么厉害啊！才大学就能自己导演作品了，不亏是你陈言！”
柳菲菲夸的真心实意，心里却也对陈言的困顿有了一点数。
大学生自己拍作品，哪里是那么容易的。
而且，他说了是自己拍的，但是却没有说名字，更没说上映与否，那大半是没上映的。
但是，柳菲菲也是实打实的佩服陈言，什么都没有就敢自己动手拍，不是自信，就是自负，但她莫名的更愿意相信陈言是自信。
柳菲菲的夸赞太真实了，让陈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最近为了发行，被拒绝的太多了，慢慢就忘了自己其实也是让老师骄傲的学生，让同学羡慕的别人家孩子。
“那影片呢，怎么样了，有没有发行上映？定了发行公司没，我到时候一定去贡献一张电影票！”柳菲菲笑眯眯道。
陈言瞬间觉得自己心里像是闷热的夏季吹进了一丝凉风一般。
柳菲菲这个姑娘，有点太好了，她心里明明已经猜到了，却一直在给自己台阶，等着自己主动提起来，她才好开口说帮忙。
陈言吸了一口柠檬水，将吸进嘴里的柠檬籽咬开，任凭酸涩的刺激在口腔中炸开，这才无奈的笑笑摇头道：“没呢，我就是一个导演系的学生，又没有人脉，发行公司哪儿看的上我？”
柳菲菲不认同的摇头：“话不能这么说，你要相信你自己的能力，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你就是拔尖儿的，后来又考上了燕京电影学院，要是你都不行，还有谁行？”
“再说了，发行嘛，这家不行就试试那家嘛，你要是不介意我们公司是新公司，又比较小，我们公司也有发行渠道的。”
柳菲菲这话说的实在让人觉得舒服，陈言一直微微皱着的眉头的舒展了开来。
“你要是愿意帮忙介绍，那我真的……”
言至于此，陈言也敞开了心扉，不在乎什么面子里子了，“说实话，我也不怕你笑话了，我已经几乎把这燕京城里的发行公司找遍了。”
柳菲菲看着陈言即使舒展了眉头，也深深刻在额中间的一道褶皱，还有陈言脸上不合年龄的无奈和苦笑，心里觉得有些难受。
娱乐圈这碗饭，自己吃了才知道有多难，自己只是一个小经纪人，更何况陈言这是一部影片找发行，那些发行公司的人向来就看不起新人，陈言应该也吃了不少苦吧。
“事实证明，你这还是没找完，像我们公司你不就没来？”柳菲菲有意缓和一下沉闷的气氛。
“我虽然只是一个小经纪人，公司也不大，但是公司领导什么的确实都不错，我帮你问问，万一有门儿呢？”
柳菲菲主动提出帮忙，陈言心里只剩下满心的感激。
当即就要同意，但是又想起来什么，有些挫败道：“不过我还是先跟你说清楚的好，不然到时候还要连累你挨骂。”
“我这部片子，我自认质量绝对是过关的，但是你也知道，我找不了大名气的演员，所以片子里所有的演员，都是我们电影学院的学生，还有外面的一些群演。”
“另外就是我自己，你就更清楚了，我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没什么名气，就连拍这部片子，都是我自己变卖了所有的家产全资拍的。”
“所以……”
这话说出来，陈言自己都觉得寒碜，可这就是自己的现状了。
柳菲菲是实心眼帮自己，自己就更不能坑人家了。
陈言说完就盯着自己手上杯子里浮动的柠檬片看，心里实际却忐忑的不行。
“噗嗤——”柳菲菲忽然失笑出声，在陈言看过去的时候笑着摆摆手道：“陈言，你真的不用想太多的。”
“我也就是一个小经纪人的，这种事情，就算不是给你介绍，我自己发现一个好片子也是要试着给公司那边报上去看看的。”
“过了那就是皆大欢喜，公司还能夸我给我奖金，说不定我还能升职呢。再退一万步，就算是不过也没什么，公司还能因为我介绍了一部片子没过就开了我不成？”
柳菲菲有意把话说的轻松简单，就是不想陈言有太大的压力。
但是她说的也确实是事实，自己尽力了，能帮到就帮，帮不到也属实是自己能力有限的事情。
陈言笑叹了一口气：“我这不是怕万一在连累你就不好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就不客气了，片子我一直随身带着，你看什么时候需要了随时联系我就行！”
“至于成不成的，那都是另外的事情，不管成不成，我都谢你的这份帮助！改天请你吃饭！”
柳菲菲面上的笑意更深了：“那行，你的话我可记住了，你欠我一顿饭，不能赖账。”
“不赖账，一段饭的事儿，赖什么账？”气氛瞬间又放松下来，陈言脸上的笑意也多了。
柳菲菲却忽然话锋一转：“那行，就今天吧，刚好我今天没事了，带你去公司发行部试试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