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谷锋泪水也出来了。他闭上眼睛,任凭泪水流淌着。
过了一会,谷锋擦了一把眼泪,睁开眼睛,又轻轻替小静擦着泪水。
“你是说,当时农用车是先撞到爷爷?”谷锋问。
“是的,是先撞到爷爷。我看爷爷被撞,伸手去拉爷爷,结果被掉下来的煤块砸到头部,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么说,你是脑袋先被砸中的?对了,记起来了,病历上有,脑袋受伤,不过是外伤,观察了一段时间也就没事了。”
“就是的。乡亲们都被扔了下去,也都吓傻了,根本记不起当时的情况。我也只记得头部被砸之前的事情,其他都是医生后来告诉我的。”
“医生怎么说?”
“医生仔细询问了查验现场的警员,爷爷把别人都扔下去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索性不跳车了,扑过来保护我。正是爷爷的保护,已经昏过去的我才保住了性命。”
“让我想想,农用车先撞到爷爷,然后昏过去的你又被爷爷撞下了车厢,再然后,三轮车翻了,你被撞到了。虽然三轮车是空车,没有农用车那么重,但是撞到了你的神经部位。从此后,你就成了这样。”
“嗯,情况就是这样。”
“现在我怀疑,你的双腿成这样,或许跟你脑袋被撞也有关系。”
“哥,我头不疼,思维也正常,没感觉有啥不适应的,咋可能有关系?”
“小静,你博览群书,应该多少了解一些。大脑是神经中枢,全身都归它指挥,双腿也一样。万一指挥双腿的那一根,或是几根神经受损,哪怕受到丁点损伤,都有可能指挥不灵甚至失灵。你的主要问题在腿部神经,但也不排除脑部有问题,只不过你感觉不到,也对思维啥的没有影响。”
“可是,头部拍了片子,说是除了轻微脑震荡,再没多大问题啊!”
“神经那么细小,又没有完全受损,片子可能拍不出来。这得靠老祖先传下来的瑰宝,富有经验的老中医通过望闻问切等手段进行综合判断。看来,我得好好钻研,还得再去寻找老中医。”
“哥,也不用那么着急,再说就算找到了老中医,也不一定就能判断那么准。”
“这倒是。哎,那个农用车司机当场死亡了吧?”
“是的,车毁人亡。警方勘察现场,结论是车辆早已到了报废期,刹车失灵。那家人也是可怜,车辆又没入保。县里和乡里都给了我一笔奖励,加上爷爷的抚恤金,乡亲们又凑了一些,看病基本够了,我就没再找那家人。”
“报废车辆,没入保,却拉那么多煤,还要走那么危险的路,那司机脑子真是不清楚。”
“唉……人都死了,还计较那些干啥?”
“知道是给谁拉煤吗?”
“好像给临近乡不知哪个井场,具体我也没问,没啥意义了。”
“哦,小静,时候不早了,今天就治疗到这里,休息吧!”谷锋结束了治疗。
“嗯,哥你也赶紧睡。”
躺在床上,谷锋毫无困意。他想起了王建德的话,山里的车辆,其他的不一定,但刹车一定是最好的,不然必定车毁人亡。那辆满载煤块的农用车,走那么崎岖的山路,绝不会不检查刹车,怎么可能失灵?
而且,还那么凑巧,偏偏等爷爷他们上大坡时就下来了,失灵了?
“白狼,去查一件事情,秘密调查……”谷锋拿起手机,发了一条信息。
医院里,诸小强神情轻松。实际上他一点都不轻松,相反的,特别的郁闷,甚至压抑。
费了那么大力气,制造了那么大动静,事情却没办成,搁谁都得郁闷。
然而,开弓就没有回头箭。郁闷解决不了问题,事情还得继续,绝不能停下来,也没法停下来了。再说灰鼠就在眼前,装也得装个无所谓的样子。
“老板,很抱歉,没有成功!”灰鼠坐在凳子上。
现在应该恢复灰狼的称号了。只是诸小强不知道,实际上除了谷峰和白狼,其他人都不知道,暂且还叫灰鼠吧。
“没关系,失败是成功之母。这次只是探探路子,下一次,甚至下几次,一定会成功的。”诸小强安慰道。
“路子确实探了,正如老板所说,对方很厉害。”
“比你如何?”
“单独较量,势均力敌。但是现在对方有两个人,正面交锋我不占优势。”
“所以没有成功?”
“不,武力只是一方面,并不代表全部。尤其高度发达的今天,武力已经不那么重要了。我从来无惧对方有多少人,功夫有多高,我只要成功。”
“那你靠什么?”
“脑子!”
“那你为什么没有成功?”
“因为有人干扰了我的计划。”
“谁?”
“我不清楚。”
“怎么干扰的?”
“我已经将对手引到了山里,准备实施我的计划。具体计划我就不说了,只说结果。”
“什么结果?”
“车毁人伤。”
“哦,那为什么没有做到?”
“就在我即将实施时,出现了一辆卡车。我以为卡车能拦住对方,甚至将对方撞下山崖,就直接去了山谷。刚准备执行老板的嘱托,对方就上来了,而且引来了条子。没办法,我只能走人。”
“其实,你完全可以将那位老板带走。”
“老板,我可以带人,也可以摆脱条子,但是不好摆脱那两位。没把握的事情我不会做,一旦我落到别人手里,恐怕对老板也不利吧?”
“既然带不走,为啥不除掉?哪怕给点教训也成啊!”
“老板,是您要求必须出气。我没有教训女人的习惯,何况那么美丽的老总。”
“算了,事情已经过去,就不提了。对了,条子不会怀疑你吧?”诸小强抬起头。
“放心,现在站在条子跟前,也没人知道我是谁。”灰鼠笑了。
“那行,这两天你先躲躲,等风头过去了再说。”
“老板,对我来说,任何时候都是风头,任何时候也没有风头。如果老板想继续,那就继续。如果老板不想继续,那就……”